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竹粼院为何落瓦?他的剑眉压低,俊美的面孔在烛光之下格外醒目,一身黑色衣袍,高大挺拔的身影只需直直站着,便可震慑人心。
管家弓着腰,略带惶恐地说道:府上鲜少客人来往,想必是底下仆从疏于修葺,老奴待会儿便去罚他们。
他看向了临白亦,缓缓说道:还希望堂少爷也见怪,老奴一定狠狠惩戒这些下人。
临白亦见状却怯弱地退后了一步,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没注意。
钟延清拧眉,觉得这堂弟太宽容了些,本就是这些下人未尽好职责,又瞧见这小孩是地方小镇来的,这些下人说不定暗处并不将堂少爷当回事。
这般想想,他抿了抿薄唇,黑眸看向了管家,那些失职仆从,杖十棍,俸禄这个月减半,若是下次再冒犯,便给了人牙发卖,钟府不缺仆从。
管家虎躯一震,应了下来。
大堂哥,不必如此的,我只是个借住的罢了。临白亦小声地说道,那双眸子却滑过一抹暗色。
他抬头看了看乌云,有些担忧,好像要下雨了,竹粼院今晚不能住了,我去哪里住才好呀?
钟延清闻言,想了想,如今三更半夜的,无论是竹粼院,还是寻另外房子都需要时间打扫修葺。
你到我的院子去吧,我今夜去书房睡,你去主卧便好。他缓声道。
临白亦的眼眸一暗,迟疑不定,这怎么可以?要去也是我去睡书房,怎么能让大堂哥委屈。
钟延清笑道,今夜寒冷,书房火炉少,你若过去免不了受凉,我从军打仗惯了,身体强劲,住书房也没什么。
他吩咐管家处理好竹粼院,今夜打算让临白亦先去自己院子主卧休息。?
第九十一章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还起来了
临白亦随他到了主卧,立即拉住了男人的手,大堂哥你留下吧,书院寒冷,你身体再强劲恐怕也遭不住,这主卧床铺大,也容得下两人
他拉住男人的袖子,不给他走。
若是你过去书房,我也没脸在这住了,不如去睡奴仆的房间,怎么能让你这个主人委屈
他十分抱歉,就想要过去偏房奴仆房间。
见状,钟延清立即拉住人,只好留下,也罢,你若不嫌我粗鲁便好了。
临白亦眉梢带笑,忙道:大堂哥可是人人称赞的将军,白亦仰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
他进内室,给钟延清倒了杯茶,他的眼眸微暗,想到不小心看到的画面,知道茶里有药,却还是递给了人。
大堂哥,你喝点热茶,暖暖身体。
钟延清没有防备,多谢堂弟,你也好好休息吧,竹粼院恐怕要明日才修葺好。
临白亦垂下眼眸,看人将茶喝完才道:无事,我怕也不会中举。
他清楚自己那糟糕的学业,怎么能和寒窗苦读十几、几十年的人相提并论?
可他需要一个庇护
钟延清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无事,结果还没有出来呢,堂弟不必妄自菲薄,况且今年不成也还有明年呢,你还年轻着。
临白亦闻言,红唇微抿,雪白的面孔上滑过一抹挣扎,可有些事情,根本等不了
所以,他要牢牢抓住钟延清这棵大树
钟延清觉得有些燥热,解了外袍,我自幼习武,力气大,晚上乱动伤到了堂弟之时,你可千万不要忍着,要叫我起来。
临白亦看着对方耳尖的红色,摇了摇头,大堂哥好好休息便是。
直至后半夜,临白亦才深刻体会到对方所说的力气大和精力充沛。
那人
当真是凶猛无比
临白亦指尖发白,咬紧了下唇。
翌日清晨,大夫匆匆赶来了清武院,从主卧里面出来之时,看钟延清的眼色都有些不对劲。
堂少爷发了烧,老夫已经叫人去熬药了,最近几日,不可剧烈运动,还有
他也算是钟府的老人了,忍不住说了一句,堂少爷虽然隔着钟府不知道多少代的亲戚了,但大少爷您这种做法也未免惹人诟病。
要知道兔子尚且不吃窝边草呢
可钟延清转头就把一个大好青年给糟蹋了!
钟延清哑着嘴巴,有苦难言,他不是故意的,他方才查出来是一个婢女妄图嫁给他,在茶里面下了药。
哪知道误打误撞被青年倒给了自己
但他的确欺负了对方,这点上他心怀愧疚,只能想办法弥补了。
钟延玉一大早起来,就看见各种妃嫔的鸡汤、银耳汤、枸杞桂圆汤,格外稀奇。
江心月和熙婷,还有几个嫔妃,脸上的色彩都可以开染坊了。
江心月想到那道降自己为嫔位的圣旨,差点将帕子拧烂,却不得不端出温和的面孔,皇后娘娘怎么在养心殿呢?
这陛下好不容易一晚不去乾清宫,结果钟延玉就跟到这来了!
熙婷脸色也并不好看,即使头上精致珠钗点缀,荆裙摇曳生姿,那双美目也不免沾上一丝不悦。
这银耳汤本想等陛下回来再用的,但是娘娘喜欢的话,便一起用着吧,臣妾昨夜都没听到陛下唤娘娘呢?怎么只隔了一夜,皇后就在此处了呢?
钟延玉看着底下脸色各异的女人,微微勾唇莞尔,本宫倒是想在乾清宫呆着,让各位妹妹服侍陛下,可惜陛下实在是盛情难却。
江妃。
他仿佛恍然发觉失了口,不,如今是江嫔了,不知妹妹宫规抄得如何?可要再仔细些,别又惹恼了陛下。
言罢,青年的凤眸转向熙婷,本宫听闻最近礼部尚书家出了点事情,妹妹就不担心吗?
他的腰肢纤细,唇红齿白,明明年纪比妃嫔大,可面容清冷姣好,生生将一群莺莺燕燕比了下去。
点点繁星怎么可与日月争辉?
妃嫔哪个不是精致打扮过来,企图引起皇帝的注意,获得垂青,可眼前人只需勾勾手指,就能够获得她们梦寐以求的一切。
宠爱、权势、高位,甚至景孤寒的身心!
她们不明白自己输在哪里?!
哪怕她们也自知自己的身份、样貌、才华不比钟延玉,可是光是女子这一先天优势,她们就不相信景孤寒能独宠钟延玉!
皇家需要子嗣的延续
钟延玉不会永远得意!
父亲自会处理,皇后娘娘不必担心。
熙婷的手微抖,她想起钟延玉之前捏着的熙家把柄,父亲好不容易解决了,难不成他手上还有其他把柄。
她顿时不敢为难对方,乖乖坐好,皇后娘娘最近看起来气色不错,想必身体已经大好了。
旁侧一个答应纱裙摇摆,头上步摇晃动,狭长的细眸滑过一道暗色,陛下待会儿便下早朝了,皇后娘娘不准备整理一下衣冠吗?
这个答应在家就娇宠惯了,并不将没有实权背景的钟延玉放在眼中。
钟延玉穿着松散,神色慵懒,满头乌发仅用一根青色发带高高束起,玉手正拿着琉璃盏喝茶。
闻言,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位答应,这位妹妹面孔真是陌生,不知可习过宫规了没有?
青楚楚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娘娘,臣妾只是提醒一下,并无指责之嫌,毕竟陛下最忌讳宫人衣冠不整了。
钟延玉看了看自己穿着,并无不妥。
林英跟随在钟延玉旁侧,早就是嬷嬷的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这答应的心术不正。
她冷冷地说道:青答应是吗?你头上步摇可用的是正红色,若是轮穿戴,你恐怕还得把鬓发弄弄。
这青楚楚的脸色微变,捏紧了帕子,臣妾就是今日早上急着梳洗打扮,未曾注意奴仆给臣妾戴上这正红珠花。
钟延玉微微挑眉,既然妹妹一口一个陛下最注重宫人衣冠,怎么反倒是自己连这点小错都不记得?
按照宫规,只有皇后可用正红,其次便是皇贵妃,这小小一个答应,也敢撞在枪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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