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倾被他突如其来的轻昵动作,颤了颤,往后退了几步,又听他在这胡诌放赖,气冲冲道:裴文箫,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捉弄我觉得很有趣味是吗?看我像只蝼蚁般被玩弄于掌骨之中,很有成就感是吗?我以前是够傻,但现在不想奉陪了!听清楚了么?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拜托裴大人放我走!
告辞!
话毕,她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小亭,养着外室还想逗着她,什么男人啊?
却被从后追上的裴文箫紧紧扣住皓腕,他把她转了过来,见她已是泪眼婆娑,偏着脑袋不想看他。
裴文箫心疼地用指腹抹去,收起刚刚的慵懒闲散,认真道:姜如倾,我不知道你对我哪来的那么多成见,但我想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玩弄过你,相反,我很珍惜。
湖面波光粼粼,他的眼眸,浩瀚星辰。
姜如倾心微动了动,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吸了吸秀鼻,倚在雕栏边上,好整以暇问道:话说得倒是好听,那郊边私宅里的外室是怎么回事?
她倒要看看裴文箫如何解释,她本不想再问关于他的事,都是大人了,再问就是不懂规矩了,有些事心知肚明,烂在肚子里就好,给彼此都留点体面。
可他偏偏要撞上来,那她也就顾不得了,当着他的面赤.裸.裸地拆穿,看他如何狡辩。
私宅的外室?裴文箫蹙了蹙眉,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勾,欺近几许。
干什么呀?姜如倾看他越走越近,两人之间只余一寸,温热的吐息近在咫尺,她心里又气又急,你不说话是不是不敢承认?你今天不放我走,我明日就把裴大人有私生儿之事公之于众,到时候全天下都得为大齐的五公主鸣不平!
裴文箫两手撑着后面的白玉雕栏,将她圈在两臂之间,俊眉轻挑,气笑道:小孩,你这胡思乱想的毛病才是隐疾吧?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倾倾:费姨好。
阆苑寝屋春光无限,伴着女子的娇.嗔,倾倾哪知,她得为这句话求饶大半宿
第二日早间,裴大人满面春风从房内走出,吩咐品山:让阿皮考完普通话二甲再去上班。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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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掉马(一)
晚风轻拂, 阑珊亭的轻纱翻涌,不知迷了谁的眼。
姜如倾抬了抬眸,看那人微微低着头, 星眸溢出点点笑意,她忽然就不确定了。
虽然她比他矮一截, 但输人不输阵, 她踮了踮脚, 攥紧了衣袖, 辩解道:谁胡思乱想了?我都亲耳听到的,那侍从说宅子是你的, 住着夫人,我还听到了小儿响亮的哭声, 当时芳沁和孟仁都在场,这你可赖不了。
姜如倾满脸写着你逃脱不了我的法眼的大字,惹得那人忍不住嘴角咧了咧。
嗯, 那里是住着个夫人,裴文箫不紧不慢地说道,还有个新生的小儿也不假。
姜如倾本是卯足了劲, 等着他回击,但听他坦诚地如此之快,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完全没有唇枪舌剑的快.感,她觉得那棉花堵在了自己的嗓子眼,闷塞郁悒, 没劲透了。
她的柔指蜷了蜷, 嘴角微耷拉垂下, 道: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啊,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你有你的美人相陪,我可以走了吧?
姜如倾垂眸扫了眼他在两侧的臂弯,示意可以把手拿开了,可那人还是纹丝未动,笑意涔涔地看着她。
怎么这狗男人如此厚颜无耻?还想看着碗里的,吃着锅里的?
姜如倾的怒气瞬间腾空而起,她真想拿着匕首抵于他喉,但那匕首已被她藏于怀中,这样当着他的面,明晃晃地拿出来,气势就失了大半,还可能被裴文箫取笑。
她就将袖袍卷至半臂,双手叉腰,杏眸微瞪:裴文箫,把手拿开!本公主是个小心眼的人,三妻四妾共侍一夫这种事,在我这想都别想!
凭什么要求女人三从四德,男人就可以妻妾成群啊?姜如倾不接受,也不会妥协。
她圆圆的美目潋滟,更显灵动。
裴文箫忍不住拿修指点了点她的秀鼻,怎么以前没发现小孩的气性怎么大?不过也挺可爱的。
姜如倾下意识往后一缩,裴文箫荡起丝丝笑意:小祖宗,你怎么不问问那是谁家的夫人?
我姜如倾一时语塞,想到那门匾上的马府,难道真不是那夫人姓马?是她先入为主了?
那是马副将的夫人,你应该随我叫一声嫂子。裴文箫笑道。
如斯沉缓的声色传入耳中,姜如倾开始动摇了。
因为她记得他部下是有个马副将,但前世都见过面,只是偶尔听他谈过几次,什么马副将家的小儿抓周拿了兵书,或者说那小儿都会走路打酱油了,他们也应该努力赶上才行
可这小儿当时听裴文箫描述应有两三岁,所以她也没思及那马府的新生孩就是他总是念叨的小不点,不过按时间推算,是差不多这段时间出生.
姜如倾刚刚的气势马上就湮没了,将衣袖默默放下,垂眸道:谁要随你一起叫嫂子
那月白窄袖比较紧,推上去后就极难往下顺,姜如倾越着急,那袖袍卡的越紧,白润的胳膊肘都被自己捏出了指印。
裴文箫握过她纤细的皓腕,慢斯条理将她把衣袖捋下,动作轻缓,掌间的粗粝抚过玉肌,触得姜如倾后脊梁一阵酥.麻。
裴文箫帮她整理好袖摆,依然没松手,调侃道:不是你说的共侍一夫,这夫难道指的不是我?夫唱妇随,一起叫嫂子何错之有?
姜如倾面色一红,她当时没想那么多,脱口而出的话竟被他抓到话柄,诡计多端。
裴文箫笑道:小祖宗,我的诡计都用在你身上了,不然你以为谁家宅子能集成如此多的怪癖?
这倒是没有夸大,寻常人家均已灰墙或白墙居多,绿墙的少之又少,过深显浓艳,过浅显轻浮,谁家敢如此尝试?
再说那胭脂云对土壤要求极高,非岭南土质难以存活。
但姜如倾明明是昨天才和阿皮说的这些需求,裴文箫一天之内是如何做到的?
因为这是婚宅。裴文箫眉目清润,我在去齐国前就找人修缮好了。
难怪那绿墙像是几个月前弄好的,想必那胭脂云的土壤也是前几个月就运过来了,还要那小黑猫,四足雪白,应是踏里寻梅,看它闲适松懒状,应是在这里过了不少好日子了。
暮色四起,漂浮的云与夕阳在天尽缠绕,杨柳拂水,小鱼跃在湖面蹁跹。
姜如倾的心砰砰直跳,她有预感裴文箫要接下来和她坦白一切。
她抬眸问道:也就是说,你在去齐国前就想好要娶我?
是。裴文箫直勾勾地凝睇着她,眸心光芒熠熠,我去齐国就是为了娶你。
姜如倾心跳如雷,她的声线微颤: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喜好,我的种种,那敢问裴大人,你是从何得知我的动向的?
她明知故问,看他如何做答。
裴文箫凑近,靠近姜如倾漫红的耳畔,答案就要在他一张一翕的唇边呼之欲出。
突然,他们同时听到喵呜声,似在呼救,从亭内传来。
两人忙往阑珊亭内跑去,喵呜声断断续续,亭内不见小猫踪影,但耳边有扑腾的水声。
姜如倾扯开白纱,一眼就看到那小猫在水中折腾,估计是馋湖里的鱼才掉进去的。
她二话不说地跳进湖里,游向小猫,抱起它,又怕它鼻腔进水,将把小猫毫不犹豫地举了起来。
可那小黑猫太沉,姜如倾本就纤弱,臂腕举了没一会就没劲了,一时间气息不稳,大量的湖水四处倒灌了进来,连带着小猫都往下坠。
其实这只过了短短一瞬,但在水中的姜如倾却觉得漫长无比,她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片湖里了,还没听到真相呢,还没好好地赚钱呢,还没写好遗嘱呢,就要殒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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