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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嵩伸手勾住王瑾弋脖子,闷着嗓子道:“亲爱的,饶了我!”
王瑾弋右手从摇椅扶手下面穿过,揽上徐嵩的腰。
两个满嘴跑火车的快三十岁的男人,因为“亲爱的”三个字,尴尬且羞涩地抱成一团。
过了好一会,王瑾弋感觉徐嵩呼吸有些粗重,卡着徐嵩下巴将他的头擡起来:“好了,起来,别憋死了。”
徐嵩脸颊没离开王瑾弋肩膀,身子随着对方一起摇晃:“说啊,到底为什麽气?”
“因为你太瘦了。”
“为这?”
王瑾弋沉默几秒:“嗯。”
徐嵩神色微动,他心里清楚,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徐嵩亲了亲王瑾弋耳垂,问:“所以,你去考了厨师证?”
被夕阳照着,王瑾弋皮肤白里透粉,看起来漂亮又可口。
他点头:“嗯。”
“我以后都好好吃饭。”徐嵩说,“也都听你的话,你指哪我走哪,绝不多哔哔。”
“这麽乖?”王瑾弋手掌覆在徐嵩脸颊上,“我有点不适应。”
“不急,慢慢就适应了。”徐嵩说。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摇椅还在有规律地摇着,两人却都不说话。
过了好半晌,王瑾弋开口:“你有找过我吗?”
“找过。”徐嵩说,“那天晚上……我先让白朗去了你家,想让他拖住你,可你们已经走了。我第二天早上赶回洛城,随后去了美国。”
有些过往,就让它随岁月流逝吧,太沉重了,说出来,只会在彼此心里再烙下一道不必要的深深的印记。
而且,那样绝望、难熬的时光,光是想到,徐嵩就像感觉被人摁在深深的海底,喘不过气。
就算他想讲,他也并不能完整地讲出来。
徐嵩深吸一口气,半真半假地说:“我不知道你读哪所大学,在美国各名校周边找了一个多月,然后就回国了。”
他又亲了亲王瑾弋耳垂:“我就一直、一直等你。”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可最终还是显得有些沉甸甸。
“对不起,让你等了很久。”
王瑾弋声音里又有了些许异常,他侧过身子,像在悬崖底下呆了很久,好不容易等来一根救命的绳索。
覆在徐嵩脸颊上的手下滑到徐嵩肩膀上,牢牢攀附着:“以后……除非你不要我……”
“别说屁话,没有除非。”
只听一半,徐嵩就听不下去,心髒被刺得抽抽的疼。
他擡头,用亲吻打断王瑾弋话音。
自重逢以来,无论是被动还是主动,徐嵩的亲吻都是轻柔的。
但此刻,略显粗暴,呼吸滚烫,带着明显的野性意味。
像是一种惩罚,惩罚王瑾弋乱说话,又像是在生闷气,俊美的五官染着一层厚厚的黑气,边亲边在心里诅咒元九。
王瑾弋后背慢慢靠回摇椅里。
徐嵩唇舌用力,但双手却相当小心翼翼,托着王瑾弋肩膀,一点点将人往回送。
他双手分开搭在摇椅扶手上,弯腰悬空于王瑾弋上方,落在王瑾弋身上的重量只有两片薄薄的嘴唇和忽略不计的呼吸。
王瑾弋唇瓣被亲肿了,像刚成熟的新鲜水果,变得更加可口,吮吸间,带出好多酸甜的汁水。
亲着亲着,徐嵩感觉到王瑾弋突然没有了回应。
他睁开眼睛,入目的除了王瑾弋瞪成铜铃的大眼睛,还有一道来自侧边的高大暗影。
不知不觉,夕阳早跑得无影无蹤,周围已然变得昏暗。
吻得太投入,太动情,以至于完全没听见开门声和脚步声。
徐嵩如沖天炮似的倏地直起腰,边胡乱擦了擦嘴角,边支支吾吾道:“……岑岑,你什麽时候回来的?”
*
要问王应岑迄今为止最难忘的是哪一天,当属十多年前的7月13日。
连着两天,哥哥和妈妈都没回家。
他给陈琼打电话,陈琼只匆匆跟他说一句呆在家不要乱跑,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王应岑想乖乖听话,不乱跑,可家里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他饿。
又煎熬了几个小时后,王应岑给王瑾弋拨去电话。
接电话的却是陈琼。
陈琼像被下了蛊似的,说话颠三倒四:“岑岑啊,你自己搭公交回家,哎,今天好像周末……啊,不对,放暑假了……”
王应岑听得一头雾水,不等陈琼絮叨完,就说:”妈妈,我快饿死了,你和哥哥什麽时候回来?”
陈琼“啊”一声,说:“你饿啊,我房间衣柜里的被子里面有一个钱包,里面有钱。”
王应岑把被子全扔床上,抖开,却根本没找到钱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