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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唤孤小鱼……”
“阿初……”盛夜明斟酌了一会,道,“一山不容二虎,失了山头的虎……大概也是容不下的……你……”
“嘘……”虞初抚上盛夜明的后脑勺,把对方的脑袋摁到自己怀里,制止了他的“劝谏”。
“如果不是顾惜你的身子,孤现在就吃了你。”虞初喉结一动,嗓音里透着隐忍。
“所以,别管什麽天下大义,朝廷动蕩,那些,孤会解决。孤的夜明,只需要安心活着就好。”
虞初不知晓的地方,盛夜明的捏紧了手指又松开,不知是紧张,还是满意。
良久,一直紧绷着的雅帝终于不再僵着了,他闭上眼,任由困倦裹挟自己的意识,将身子陷进新帝怀里。
迷蒙中,他答道:“好吧……都交给阿初……”
夜色里中响起了盛夜明均匀的呼吸声,而虞初却睁着眼,盯了怀里的人一整晚。
甚至偷偷地,偷偷地,把唇覆过去,蜻蜓点水地占了点便宜。
失而複得的人,怎麽看得够呢……
便宜,又怎麽占得够呢……
第二日,盛夜明醒来时虞初已然上朝去了。
盛夜明洗漱完毕,整理衣衫,还要亲自上御书房再劝。
殷寄带着圣旨摸过来。
“主子,您逼着陛下杀您,和拿刀戳他心窝子有什麽区别。还不如当初跟着太傅反了,倒还让陛下痛快些。”
“陛下……”盛夜明品了一口茶,玩味地呢喃着这两个字,笑了笑。
“长信,你改口挺快,现在唤他陛下很顺口哦。”
“主子,您知道我的。我心中,这天下跟谁姓不重要,但让天下跟他姓的人,一定得让天下安定。”
殷寄还是害怕盛夜明生气,巴巴地凑过去解释。
“您看中的人,我自然是愿意效忠的。”
“哦。”盛夜明不愿再谈此事,瞧了一眼殷寄手上的圣旨,“这麽说,你手上的,不是催命符?”
“哪能啊。”殷寄直接把圣旨塞到旧主手上。
“那些宣旨的虚礼我就不受了。圣旨您拿着,您收拾一下,我在宫外的马车上等您。”
盛夜明放下杯子,打开那明黄卷轴。
虽然他表面冷静如水,实际上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忐忑。
“吴王世子姬晨风,行为乖张,为谋逆罪人所骗,谎称重生废帝,罪犯欺君。但念其事出有因,又有生辰宴之功在前,协助破江南富绅案在后,故赦其死罪,幽于吴王府,非旨不得出。”
只是……幽禁吗……
“阿初,你还真是……心软……”
盛夜明捂住眼睛,不经意间擦去眼角湿意。
寝宫是帝王住的,他如今已非主人,无甚东西可带。
他把近日打发时间看的一本兵书卷了卷,塞入袖中,便起身朝宫外走去。
宫里的一草一木都没太大变化,他走得很慢,一是因为精力不济,二是想最后好好看看。
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行到宫门口,他看到殷寄坐在马车上,龇嘴对他笑。
他回了个云淡风轻的笑就要上前,却被熟悉的声音叫住。
“世子——等等老奴……”
他转过身,喊他的是张海。
“世子,世子,可算赶上了。”张海道,“陛下让老奴跟着世子去吴王府,以后就专门负责照顾您呢。”
“呵。”盛夜明心里一酸,面上却是一笑,“他考虑的倒是周到。”
如此,一行人便坐上马车,由殷寄亲自护送。
虞初没有相送,大概是被朝会绊住了。
盛夜明没觉得遗憾。毕竟前一夜,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
至于能否再见,且看天意吧……
新版27容器
到了吴王府,不知情的女眷们都拉着盛夜明嘘寒问暖,一番折腾,正主疲惫不堪。
女眷们散去,盛夜明刚準备去休息,吴王来了。
室内只剩两人时,吴王跪在了盛夜明面前,行了个君臣大礼,“陛下圣安。”
盛夜明连忙将人扶起,“不可,这身体可是您儿子,受不起。”
吴王顺势起身,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
“他已去,不折他的寿,陛下还是受得起臣之礼的。”
“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晨风。”盛夜明语气愧疚。
怕君王过于自责,吴王强颜欢笑,“陛下说哪的说。能成为陛下的容器,是晨风的福分。”
“可……”盛夜明欲言又止。
吴王看出了君王的犹疑,“陛下但说无妨。”
“其实……”盛夜明眼里闪过哀色,“这具身体也快不行了……”
“陛下的意思是……”吴王担忧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