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脚下生风,记忆中的一套剑法越发清晰,他情不自禁,以刀为剑,走了一遍那自创的剑法。
感受到郁皇变了打法,盛夜明缓缓瞪大了眼睛,心中如针扎一般。
熟悉的一招一式在他眼中,如人生弥留之际的走马灯,那些在一旁瞧着“潜龙”练武的日子,终究成了他回不去的曾经。
那凝着阿初温柔又矛盾的情绪,也随着雅帝之身的消亡而散落在逝去的时间长河里。
对。
他不再是雅帝。
那麽,他又何必怜惜,何必顾虑!
弯刀杀意暴涨!
世子出手更快!更準!更狠!
盛夜明太熟悉这套剑法,他跟随着记忆中的本能——格挡!出刀!再格挡!再出刀。
这回,郁皇没那麽幸运,臂上意料之中的挂了彩。
但世子也没好到哪儿去,脸上被大刀劲风划过,一道口子冒出的血珠,恰如点点红梅,让那脸变得妖冶,诡异。
两人都受了伤,一个默契拉开距离,暂停休整。
虞初瞅着增了狠劲儿的世子,又回顾了一下方才姬晨风的招式,眼中阴晴不定。
盛夜明则只觉痛快!
做了那麽多年的端方君子,又守了好些年的君臣礼仪,他是真的很想痛痛快快地同虞初打一场,骂一场!
当初,雅帝选择了不与虞初为敌这条路。
雅帝心甘情愿,亦无怨无悔。
但姬晨风只是姬晨风。
姬晨风做什麽要让着他?护着他?
盛夜明用握着弯刀的手肚子抹了一把脸上泛疼的地方,那殷红让他血脉偾张,勾起嘴角。
“陛下,继续。”
弯刀在他手中转了个花,他似回光返照一般,招招狠厉,但都避开了要害,在郁皇身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血口子,看得杀无赦胆战心惊。
偷看的古禅和沈茗心也都握紧拳头,神色紧张,生怕两人没分寸,有个三长两短。
可虞初也不是吃素的。
他深知弯刀需近战,大刀却需拉开距离,便不给虞初近身的机会。
大刀笨重,在他手里却似轻剑一般舞得生风,让世子颇为忌惮。
世子则似亡命徒一般,以轻功寻找近身机会,时不时来个弯刀回旋,哪怕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
最后停下来时,二人已是力竭,身上都至少有五六处伤。
“呵……世子深藏不露,就不怕孤杀了你。”虞初眯眼挑衅。
“陛下贵人多忘事。不正是怕,才打的这一场麽。”盛夜明咧开嘴,捂着心口,再度正正经经地跪下。
“放过殷长信,好麽陛下。”
铁鏽味儿在喉间翻涌,他一说话,血便溢出来。
他只来得及看到虞初惊恐的眼神和朝他奔来的身影,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新版520番外辜负
七夕。
虞初被命令跟着雅帝,充当一个假护卫。
雅帝眼神似星,闪闪发亮,耐心地引导——
“阿初,你瞧这男男女女,互赠香囊的,有没有什麽想法?”
虞初右手紧握剑柄,嘴唇紧抿。
“无。”
盛夜明眼里的光,噗一下,灭了。
他被虞初毫无波动的眼盯得捂起了嘴,不自然地咳嗽了两下。
“我没钱。”虞初改了口补充。
盛夜明闻言眼角一弯,下意识去摸荷包。
——摸了个空。
再正常不过。他一个帝王,怎会亲自带荷包?!
他又朝周围瞧了瞧。
暗卫们太敬业,身形气息隐藏技术好得让他忍不住先竖起拇指再比划脖子。
雅帝心中一阵懊恼,回了瞧着他手中动作的虞初一个尴尬的笑。
“逛,美景比香囊好。”
盛夜明强行转移话题,大踏步朝前走了,只是那脚步怎麽看都没了雅帝那股子冷静之风。
没一会儿,后头的假护卫追上来。
一根红彤彤的,亮晶晶的,甜丝丝的东西,横在他眼前。
雅帝诧异擡眸,以眼神询问。
“我的钱只够买个糖葫芦,不够买香囊的。要不要。”
虞初冷着脸,手执拗又“害羞”地杵在雅帝面前。
好似只要对方说个“不要”,他便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礼物收回。
“要!自然要!”盛夜明一把夺过糖葫芦,一口咬掉一个山楂,囫囵嚼了两下就咽了。
“好甜。谢过阿初啦。”
然后,雅帝拿着糖葫芦,同虞初逛了大半夜。
可直到回宫,虞初也没见雅帝去咬那第二颗山楂。
那夜,雅帝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虞初只当雅帝是觉得,糖葫芦过于寒酸,又是外边的东西,不干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