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你故意当个纨绔,好摆脱自己的责任。”
虞初自顾自下结论,对这位世子有些失望。
盛夜明忽然感觉心中有些难过。
这情绪不属于他。
也许,这是姬晨风曾经无数次遭遇过的境况吧——被揣测,被讽刺,被定义,“被失望”。
“嗯。”盛夜明不再解释。
他的小表弟是个习惯把笑容留给别人的“小纨绔”,是他心中最善良的人,无需说给这个一根筋的郁皇听。
新版04 接旨
话已至此,虞初对“姬晨风”仅有的一点儿好感便淡了几分。
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太像雅帝了,自己才会被牵动情绪吧。
虞初这般笃定着,语气也冷起来。
“今日在这养养,明日让宫人挪你去偏殿。”
果然不受待见了。
盛夜明在心里叹了口气,“是。”
郁皇在御书房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不受待见的某人就被连同伤药一同“打包”丢进了偏殿。
到手的鸭子飞了。
盛夜明脑海里反反複複想着这句话,只觉好笑又讽刺。
虞初亲手杀了他,他竟然还在馋人家的身子。
真是——有辱斯文……
姬晨风原本被姬辙打的就很重,加上虞初打的四十杖,这伤一养,就养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盛夜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没有折子要他批複,没有争斗要他裁决,没有百姓要他操心。
他可以只想着伤口从疼转痒,可以调侃徐老掉光了的胡子逗乐,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不被说成昏君,真真是神仙日子了。
与他相反的是,虞初则忙到昏天黑地,夙兴夜寐,两个月里几乎没怎麽见着人。
不过,付出还是有成效的。虞初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前朝的世家大族,让郁国和前朝的臣子互相制衡。
他又颁布了一系列惩治贪腐结党、奖励实干政绩的法令,总算是让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蠹虫消停了一阵子。
当然,这些,盛夜明也只是从守门的侍卫那里听来的。听完后,他颇幽怨地舀了一勺蔬菜粥,艰难地咽下。
“小路子,陛下真就两个月没吃肉吗?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不爱吃肉,但没有说不允许其他人吃肉?”
盛夜明变着法地“诱导”着,小路子却“耿直”得很。
“陛下说了,新朝刚立,迁都、修整等事宜都要花钱,因此宫中上下全部食素三个月,陛下自己以身作则,无一人可例外。”
“可是……”
“无所事事的纨绔,还有脸要肉吃麽。”淩厉的声音传来,虞初背着手阴着脸走近。
盛夜明从凳子上“弹”起来,突然不知道该行什麽礼。
之前被大局挟着,被人押了,被刑罚打了,才跪得那麽顺,毫无违和感,如今,要他主动去跪虞初,还真就过不了内心这个坎。
“站得挺直?”虞初意味不明地笑笑。
“姬公子,见了陛下还不快行礼!”小路子跪在地上着急地扯了扯盛夜明的裙摆。
“不跪……会怎样……”盛夜明认真地想了想,梗着脖子问虞初。
“呵……”虞初笑得更“欢”了,“伤好了?”
“……”
赤裸裸的威胁。
盛夜明轻轻摇了摇头,咕哝道:“唉。从前宫里见君不跪也没什麽的……”
“你说什麽?!”虞初终于收起冷笑,展露帝王威压。
盛夜明自认为声音很小,没想到还是被听到了。
只是狡辩非他本色,就像姬晨风小事上从不屑于说谎一样。
于是他看着虞初的眼睛,老老实实重複了一遍:“晨风刚说的是,‘从前宫里见君不跪也没什麽……’”
“你很好。”虞初摸了摸姬晨风的发顶,惹得盛夜明一阵痒意。
“既然这麽有胆识,想必世子不介意爬着进屋吧。”
虞初说完便直接转身进了屋子,没给姬晨风任何拒绝的机会。
盛夜明当了那麽久的“雅帝”,骤然变成“纨绔”竟要“爬”!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他一脸忿忿,然后——走进了屋。
虞初看到“走”进来的“姬晨风”,似是早有预料。
他什麽也没说,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然后皱紧了眉,“他们就给你喝这个?”
“陛下,您下令节俭三月,现下能在晨风这儿喝到茶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再省下去,怕是连口白水都见不着了。”盛夜明站在桌旁淡淡道。
“质疑孤?雅帝就是这麽惯着你的?”虞初睨了一眼小世子。
盛夜明背后一寒,脑子囫囵一转,姬晨风撒娇的语气张口就来,“陛下海涵。从前不懂事,确是不太懂礼数。今后劳陛下教一教,晨风很聪明的,一教就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