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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公子请说。”

“其实……舍妹……舍妹已经失蹤一月有余了……”

“失蹤……”

提到失蹤,盛夜明方才知道临安如此静谧的原因了。出了这样的事,未破案前,百姓自是不敢随处逛。

只是他的脑海中忽蹦出客栈前撞到的那位蒙着白色面巾的公子。熟悉的甜腻香味,该不会……应当不会如此气巧合。盛夜明还是没有将这一闪而逝的想法说出。

“最近临安不太平,会音律的人接二连三地失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找了舍妹很久,一无所获。方才你提到宣公子,我忽然有了一点希望,舍妹会不会……会不会是去找宣公子请教音律了。毕竟,当时舍妹和宣公子一见如故。”

盛夜明想了想宣神隐那张脸,虽然老师三十多了,但风华依旧,说不定郑浅的妹妹是春心动了。但——客栈前的蒙面公子,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对。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盛夜明又怕被虞初的人找到,便选择留在郑家藏一阵子。不过,他还是先回客栈带走了小黑,又贿赂了一下掌柜的,让他不要把自己的消息告诉任何打探的人。

直觉告诉盛夜明,掌柜的不是一般人,而且是很守信的人,更是收了钱一定守信的人。所以他放心地在郑浅家住下了。这一住就是一个月。

郑浅是个妙人,虽然对天下大事一窍不通,但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等雅事精通得很,和雅帝一拍即合。每当他们讲到默契处,郑浅的眼睛都亮得好似夜里的星辰般,熠熠生辉。

盛夜明做君主时日夜为国事所累,只在夜深人静批完奏折后有些许时间舞文弄墨。但这种时候,往往人又最会感到孤独,所以每每他兴致来了,总要去找虞初,把虞初从床上哄起来,陪自己一起吟诗作画。虞初总是不情不愿,一脸嫌弃,从不赞他一句。

月色泠然,盛夜明举瓶敬郑浅,有些自虐似的,擡起头一饮而尽。他又想虞初了。

如果说郑浅是天上月,那虞初就是水中花了。被虞初逼到江南的雅帝如是想。

天上月,让人总生出与之相伴的错觉,其实相隔何止千万里。水中花,近在咫尺,却只是倒影,总给人希望却根本无法捞到身边。

郑浅炽热的眼神盛夜明如何会不懂。但他送出了一颗心给虞初,虞初捏碎了,他便再没有第二颗心给别人了。

他杀不了虞初。如果能动手,那晚翻云覆雨时他便动手了。他有自己的私心,他希望虞初能代他管好盛国这万里河山。可他也知道有些事没有完结,比如沈茗心和虞初的一年之约,又比如西部蛮夷的虎视眈眈。

或许,他找宣神隐的目的,只是为了请教兵法,为了有朝一日,吴王上战场时,他能代姬晨风尽点孝心。这样,边疆既定,吴王一家便能团聚,姬晨风因为军功可名留后世,虞初也能坐稳江山。至于自己麽——盛夜明给自己最好的安排,是死在战场上。

天机迷影

沈茗心拿着香囊,很快就查到了来源——临安郑家。

临安……郑家……太巧了。

虞初案前放着两封密报,一封是沈茗心的,禀明了香囊的来源;另一封是飞翼发来的,说姬晨风在临安郑家住下了,与郑家家主郑浅把酒言欢。

把酒言欢……好一个把酒言欢!虞初阴恻恻的影子在烛光下显得孤寂又妖媚,因着奏报陡然生出的怒气疯狂向外弥散。

钱悯观察自家主子这神色,亲眼见证上一秒还龙气凛然的陛下,下一秒就有变地狱恶鬼的趋势,忍不住出声“叫魂”:“陛下,更深露重,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虞初本沉浸在怒气里,被钱悯温和的声音一下子拽出了情绪,方觉察到自己的不对劲——他好像对姬晨风的事越来越上心了。

虞初深呼吸,唤来小杀和小赦。

“明日,孤要微服去临安,你们二人扮作侍卫,与沈茗心一道贴身陪同,暗中随行的人手,也由你们安排。”

小杀和小赦对望了一眼,都有三兄弟即将团圆的预感。

话说那头小无一路风尘仆仆,终于赶到临安和飞翼彙合了,二人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情报和任务,默契地达成了一致——白天飞翼值守,夜间小无值守。

据飞翼这些日子的观察,盛夜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俱通,除了不像个“纨绔”外,其他一切正常,所以他一直按兵不动。

小无本以为自己也会过一段时间百无聊赖的日子,没想到平静如水的郑府出了事,而且是在他和飞翼“擅离职守”时出的事。

郑浅本因盛夜明”的陪伴,一扫妹妹郑笙失蹤的阴霾,可寻人的家仆一直在外奔波,别说郑笙的,就是盛夜明要找的宣神隐,也无半点音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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