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来干什么?我还没喝够。”
或许是两瓶啤酒对于纪汀来说过多,他说起话来都不似以往那般温顺,像是叛逆的小孩,下一秒就要撒泼,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那又怎样?”
“你看看手机。”
纪汀的手机先前因为快没电,关了机塞进口袋里再也没碰过,拿出来开机一看,署名为哥哥的未接电话有足足四十四个,触目惊心的红点。
自知理亏的纪汀却还是犟着不肯低头:“今天高兴,晚点回去。”
纪潮生的眼神扫过桌旁的两人,在叶枝菁的脸色短暂停留了一秒,很快移开:“你需要休息了,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待对方回应,纪潮生挪着轮椅转了个方向,掀开门帘退出烧烤店,再也没回头理会纪汀。
龙江看了看兄弟俩之间的气氛,低头默默喝了口啤酒,没有开口,兄弟俩的家务事,旁人少掺和。
旁桌的客人乌泱泱拼了两张桌子,许是喝到兴起,一个激动扬手,小半杯啤酒撒出来浇到纪汀脑袋上,滴滴答答往下淌着酒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扭头潦草地说了声对不起,便又回过头嘻嘻哈哈,慷慨激昂之间,猛地一拍桌子,指天指地,纪汀在那拍桌声中站起,缓缓转身,推开叶枝菁递上的纸巾,上前压着那人的头就往桌上一砸,将人死死按在油腻腻的桌上。
“好好道歉?不会吗?”
“你他丫——”那人的嘴巴咧着,说话声也跟着被压扁,却还是一脸凶狠,放着狠话。
“小兄弟,你想干吗?”
人群中已经有人反手拿上已经见底的啤酒瓶,老板似乎见怪不怪,只从收银处探了个头扫了一眼,便又抱臂眯眼小憩。
风暴周围的客人倒是有几个胆小的拿着一把串走远了些,眼睛里却看不出什么惧意,反倒是有些看戏般的兴奋。
“给你两个选择,道歉,或者去警局一趟,顺便好好聊聊你们今晚的——大生意。”
闻言,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客人抬起右手止住蠢蠢欲动的同伴:“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纪汀收了力道,客人直起身来,带着油滑的笑容给人好生赔不是,又给人敬酒又给人结账,就差把人供起来。
得到一个诚意满满——至少是一个九十度大鞠躬道歉的纪汀满意,又坐回去垂着头,那群人没多久便匆匆离去,刚开的一箱啤酒都没喝几瓶,剩了一大半,便宜了老板,回收后又是新一笔进账。
龙江好奇:“你怎么一句话就给人治服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他们生意不干净,闹大了吃亏的是他们。”
“什么不干净?”叶枝菁没听清,问了一句。
纪汀看着那双水一样澄亮的眼睛,毫不在意,甚至有点恶劣地想看看对方的反应:“就是犯法的事,杀人越货,走私贩毒,之类的。”
叶枝菁一听,直愣愣站起来,张着嘴啊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那为什么不报警?”
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纪汀大笑起来,眼角甚至笑出点零星的泪花:“为什么我要报警?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些事我也干过。”
叶枝菁错听成“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后半句话没听清,只是觉着纪汀这人的性格实在恶劣,却也本性不坏,还天真想着用爱感化他,便闭了嘴安静啃着肉串,想着过会儿能不能找老板要个监控。
笑完之后,纪汀又回归安静,面前的铁盘还有一小把冒着热气的肉串没有吃,就在龙江以为他已经睡着时,对方伸手取过绿瓶的廉价啤酒,一饮而尽,将余下的肉串囫囵啃下,往龙江手里头塞了一把现钞,没数,声音含糊:“龙哥,先走了,不放心我哥,这次谢了,改天再聚。”
手已经搭上烧烤店的塑料门帘,纪汀又回过头来,不带半分情愫地看着叶枝菁,实际上却是对着龙江补充道。
“对了,如果可以,送叶同学回校吧。”
“这次也谢谢你了,叶同学。”
“没什么事的话,还是麻烦离我远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汀喝下去的几罐啤酒,风一吹就变成酒气尽数留在回家的路上,推开门时已经彻底恢复清醒,开始为自己先前的鲁莽而懊恼,默念着和气生财,再抬头时又是阳光少年的模样。
摸了半天口袋却没摸到钥匙,刚收拾好的怒意又开始冒出头来,勉强算刚吵完架的纪汀并不想向纪潮生低头,转身敲开邻居的房门。这里住的都是大学生,就算平日没什么交流,彼此也放心,更别说纪汀推着纪潮生显眼,人人都知道两兄弟是这里的住户。
纪汀攀着窗沿翻过去,被生锈的铁丝网在手背上划拉开一道口子,没见血,不算太糟糕。
可是好不容易进了屋,屋里头却是没有半个人影,一盏灯都没留下。
也是,纪潮生估计还在医院养伤,课都没来上,更别说回来住了。
脑中所预想的,关于自己要如何冷落报复纪潮生的场景,变成了落在棉花上的拳头。走在夜风中还不明显,现在静下来,身上的酒味烧烤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更别提脑袋上还残留着酒液。在浴室里待了半个小时,确定再三味道已经被沐浴露的香气所覆盖,纪汀才擦着头发往卧房走去。
一开门就看见床上的纪潮生蒙着被子,轮椅放在床边,被月光切割出满床棱角分明的碎块。
“哥。”
一见到纪潮生,脑中所预想的报复赌气的片段都烟消云散,纪汀又成为他哥的忠臣,说一不二。
“嗯,吹头发再睡。”
得了命令的纪汀应好,电吹风马力足,不过三分钟,纪汀便带着还泛凉意的脑袋回来,缩在纪潮生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我受伤了。”
纪汀献宝一样把手背刮破一层表皮的伤口凑到纪潮生眼前,想要获得某些夸奖,再不济获得一句安慰也不赖。
不过纪潮生只是借着月光确认了伤口没有见血,便又变成闭眼的姿势。
纪汀想了想,想起来另一件或许有希望获得些关注的事情。
“哥,我今天被人欺负了。”
“对方莫名其妙把酒泼到我头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你放心,我欺负回去了。”
面对哥哥冷淡的一声代表已阅的哦字,纪汀乖巧地说了句晚安,便挨着纪潮生沉沉睡去,今天纪汀的遗憾是未能获得纪潮生的关注。
其实纪汀不用开口,纪潮生的全部心思也不在睡觉上头。身后少年的气息正缓慢将他包围,清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下头,还可以隐隐窥见一点酒液的影子,最为常见的罐装啤酒,烧烤店一般四块四一罐,纪潮生明明最讨厌烟酒的味道,可又无比陶醉地放纵自己迷失在这混合的酒香之中。
那夜的酒香后来的纪教授曾尝试复制。
可试过价格不菲工艺复杂的清酒,也试过拍卖行里的红酒,却总也找不回那天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反倒是最便宜的罐装酒不好找,瓶装酒到罐装酒,多次改版升级后,纪潮生也不确定味道是否一样,其实那天他也只是匆匆一瞥,记住了那包装上头的月亮标志,后来却再没见过这种酒。
幸运在一家新开的便利店角落里头找到这种啤酒,带了两罐回家,纪汀看样子真的很喜欢这种酒,哪怕是隔着啤酒罐,都可以精准地将眼神落在藏啤酒的皮包上头,虽说那鼓起的轮廓很打眼,稍一思考便能猜出大概,可今日聪明的纪汀依旧值得奖励。
纪汀支着腿斜坐在地上,纪潮生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将啤酒整罐浇下,淡黄色的酒液浸润着每一根发丝,又顺着脸庞蜿蜒过腰腹间的薄肌,最终隐没在两股之间的毛发之中。
有些酒液路过嘴角,被人试探地舔去,随后是惊喜地亮闪闪的眼睛眨巴着:“好喝。”
纪潮生掐着对方的下巴,固定住,方便自己饮用这罐来之不易的啤酒。
纪汀顺从地仰着头,舌头温顺地跟着纪潮生的指示与心思,就连眉眼都染着酒香,被人拿舌尖细细搔着,发痒,咯吱咯吱笑着想躲开,被纪潮生禁锢着,没法,只能睫毛颤动地更为厉害。
身下已经湿得一塌糊涂,精液混着酒液,可怜兮兮的。
“纪汀今天干嘛了?”
好孩子要学会汇报一天的行程,哪怕是一秒也不能错过,而最为重要最为开心的事情要记得第一汇报。
“今天,喝了酒。”
纪汀的表达能力已经被纪潮生夺去大半,药物吃多过后,容易变得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不过这不要紧,毕竟他现在唯一的交流对象便是纪教授,他的语言是独属于纪潮生的一份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开心。”
想了想,又笨拙简单地补充道。
看着纪潮生依旧没有动作,纪汀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不知道自己的答案能否让纪老师满意。
看着那开合的唇,纪教授无心给学生打分,只觉着口渴,正好,得来不易的酒液不能浪费,纪潮生把人抱到膝上,这个高度刚好可以让他细细品尝弟弟胸前的两枚甜果,与残留的酒液。
纪汀在纪潮生口中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呻吟,塌着腰将自己更进一步送往纪潮生的口中,腰腹发颤,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身下则是更为狼狈,新一波精液黏糊糊的,混着酒液,糊住两人紧密相贴的下体,入目皆为乳白色,像是开出一片洁白的浪花。
“对不起。”
纪汀在没有老师允许的情况下射精,是不听话的坏孩子。
“没事。”
今天的坏孩子会被老师原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比赛的一百万奖金隔了一个月才到账,主办方看了比赛录像,虽说一个人抵一个团队的操作让众人不能理解,不过报名是合规的三人,别人想使绊子也找不到理由。
本来第一名的团队可以直接入职主办方的公司,岗位的待遇丰厚,求职市场上是被人挤破头的存在,更别说放在一个大学生眼里,简直就是天降彩票一样的好运气。
可纪汀拒绝了。
毫不留情,理由是工作地点离湖城太远,纪潮生不喜欢走远路,自己也不可能离开他哥。
公司负责人虽说遗憾,到底还是尊重对方的选择,只是在心里默默感慨到底是个学生,见识浅薄,安于一隅,实则纪汀也在心中嗤笑他,也不知存款数能不能赶上自己先前一个月的收入。
不过现在陈文岚进去了,电玩城的生意不能干,自己的收入大幅缩水,手头明面上可以用的就只有作为奖金的一百万,还需要好好算着点。
奖金到手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纪潮生买了最新款的电动轮椅,扶手处安着电子面板,前进后退灵活,速度比不上电动车,但是已经远比走路的速度快,更主要的是方便,充一次电轻松跑上三四天不成问题。
“哥,我们买辆车,怎么样?”
车不需要太好,消耗品,三十来万家用轿车,够用就行,纪潮生同意的第二天,纪汀就全款敲定了一辆五座的小轿车,后备箱宽敞,磨砂全黑,同陈文岚的越野颜色别无二致。
“哥,这个颜色你喜欢吗?”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电动轮椅也是这样的黑色,当然喜欢。
新车就那么大咧咧停在居民楼下头,这里头住的多半是学生,平常电动车代步已经绰绰有余,故而现在这辆崭新的轿车颇有些委屈地缩在楼下,被阴影完全遮蔽住。
不多时,车的主人推着辆轮椅出来,纪汀心情颇为愉悦,先是把纪潮生半抱着上了副驾,才将轮椅塞进尾箱,有些逼仄,却是刚好塞下,绕到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信心满满准备出发,被纪潮生的问话打断:“有驾照?”
纪汀未满十八周岁,驾照自然是没有的,不过以前跟着龙江野,摸过不少方向盘,甚至还跑过一次盘山赛道,速度比不上那些玩了好几年的,晃晃悠悠只拿了最后一名,不过也算有驾驶经验与能力。
“哥,放心,我车技不错。”
一脚油门下去,刮蹭倒了一片电动车,呜呀的报警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纪汀僵硬着避开哥哥审视的眼神,下车老老实实把陌生人的电动车扶好,又搬到一旁,腾出一小块空地来供自己发挥。
幸好出了居民区,纪汀的车技慢慢起来,如鱼入水,带着纪潮生上了绕城高速,车速飚上一百三,在哥哥的注视下头,稳稳压着限速跑。
高速车少路宽,视野开阔,正对着的便是一轮黄灿灿的落日,远处的道路没入地平线,看不见,但是两人都知道,继续走下去,总会有路,哪怕现在那条路并未出现在视野之中。
目的地未知,闲逛一般一脚油门下去踩到哪算哪,纪汀最终带着人去了邻近的城市,刚巧赶上夜市出来,热热闹闹的,满目都是人间烟火气,将车斜停在路边,出来半个车头,也不管,拉了手刹下车就带着他哥去小吃摊。
这种东西是两人儿时最为喜欢的,纪汀每次生日愿望都是想要完整的拥有一个小卖部,或者是拥有一个夜市摊,不过放在现在却兴致缺缺,人头攒动,迈不开脚,尤其是纪潮生的轮椅好几次被人群堵住动弹不得。
再一次被人群推搡着踉跄一下,纪汀恼起来,连小贩递过来的烤红薯也不接,转身往外头走去,反倒是纪潮生接过烤红薯道谢之后,才不慌不忙操纵着轮椅跟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猛地想起哥哥还在后面,纪汀转过身,脚已经抬起预备奔跑,看到身后的纪潮生,又慢慢缩回去变成走路的姿势。
“烤红薯都忘了。”
“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不要来,没事,我们都长大了。”
没必要强行守着一个个旧梦来度过这些无趣的人生。
回到车上,不甘心两个小时车程就这样浪费,可那夜市摊又是徒有虚名,旁的纪汀也不清楚,只能开着车瞎转悠,幸好运气不错,刚开出两里远,就路过一大片湖,在月光下闪着光。这边没经过什么打理,水草密密麻麻遮住岸与水的交界处,冷清,对岸看着倒是热闹,甚至还能依稀听到欢笑声。
纪汀将车停在路边,无人管理的街道,车流量又少,估计监控也没有,黑灯瞎火,将轮椅搬下车的时候纪汀被差点突起的地砖绊倒,陌生的环境下,轮椅的行进需要更为小心,幸好本就是散步性质的闲逛,并不急于赶路。
“哥,以后我会赚很多钱,买大别墅。”
“好。”
“别墅外要养上花草,还要铺上石子路,下雨天就不会打滑。”
“别墅至少要有三层,给安上电梯,你就不用太累。”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你喜欢别墅什么样子?”
“嗯……远离人群。”
“……”
那天晚上纪汀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关于未来,关于前路,纪潮生安静地听着,一条一条在心里头暗暗记下了纪汀的愿望。
纪汀的最后一个愿望是:
哥,我和你永远不会分开。
可这个美好的愿望,在两人大四那年就隐隐有碎裂的迹象。
纪汀预备着出国,一方面为了深造,一方面为了外出交流的叶枝菁。
旁人都说是叶枝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撬开了纪汀这块硬邦邦的石头,可实际上,叶枝菁多次试探地提起两人之间的关系,得来的都是回避。叶枝菁自己也不喜欢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再浓烈的爱意也会被一次次的失望所磨灭,正巧赶上文学院的对外交流项目,报名后,不出所料,在交流名单里头。
为期一年,回来的时候纪汀刚好毕业,自己也省得惹人烦地出现在对方眼前。
不料纪汀知道这个消息后,直接对外宣布自己也要出国留学,心仪的几所学校都位于叶枝菁交流的国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叶枝菁多想,实在是纪汀出国的计划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一般人至少一年前就开始准备,挑选合适的院校,对症下药选择对口的比赛或者实习,想尽一切法子让自己递出去的申请漂亮些。
纪汀倒好,绩点只混了个中等,能拿出手的实绩也是寥寥无几,申请闭着眼一样,几乎把她外出交流周边的学校申请了个遍,有含金量的,没含金量的,甚至连一所野鸡大学,他都没有拉下。
“你到底想干嘛?”
周末,叶枝菁将人约在了学校正门口旁的咖啡厅,想着把话说明白,而不是带着个糊涂账出国。
“追你啊。”
纪汀心不在焉搅着手中的咖啡,抿了一口,不满意这刺激性的苦味,又夹了一块方糖扔进去,溅起小颗粒的水珠。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逗我这么好玩吗?”
“不说别的,我追你一年,期间你一点反应没有,现在倒是来一句追我,对不起,我没心思和你玩过家家。”
叶枝菁骂不出多难听的话语,就连因情绪激动没收住的声音,也在意识到四周人的注目之后,重新控制为正常音量。
这些话放在纪汀眼里头,更是不痛不痒的软刀子,搔痒都不够。
“随你信不信,难道不允许我幡然悔悟追求爱情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上说着爱情,眼里却仍是空落落的,没有焦点,像是在等待什么,过了会儿又唤来服务员,撤走面前已经加了四块方糖依旧难以下咽的苦咖啡,要来一杯双倍鲜牛奶的白咖啡。
“是因为我姓叶吗?”
闻言,纪汀终于多了些异样的情绪,眼睛实实落在叶枝菁身上,不明白对方从何知道这些事。
“别这么看着我,我追人,肯定要做点准备工作,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你是湖城人,我也是,不过不是一中的,打听起来还是费了点功夫。”
毕竟当年,叶文翠和纪汀两人只能算暧昧关系,还未来得及确定关系,叶文翠就突兀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看纪汀反应,叶枝菁知道自己猜对了,声音也跟着落寞起来,却又是决绝的,眼尾那颗不起眼的小痣似乎也跟着变了颜色:“抱歉,我对当替身没兴趣。”
“这次我请了,麻烦你以后别来招惹我,喜欢你这件事,也到此为止。”
可在经过纪汀正欲离去的时候,被少年一把攥住手腕,制止了叶枝菁的动作。
“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纪汀依旧一言不发,低垂着头,咖啡厅地砖的倒影里头,时钟的指针跳过一格,不偏不倚指向数字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当我蠢,可是,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为了什么?为了爱吗?你敢说你爱我吗?”
这下纪汀又沉默起来。
“你看,连句谎话都说不出口。”
叶枝菁将男人的手推了下来,推开门,就看见一位坐着轮椅的男人堵在门边,看着眼熟,身后纪汀的挽留声音响起来,才想起面前的这位就是纪汀的哥哥。
没有理会纪汀,叶枝菁说了声借过,侧身从男人让开的路里挤出去,毫无留恋之意。
“哥,你怎么来了?”
纪汀眼里头还带着点眼泪,眼泪这东西并不稀奇,只要他想,随时可以用眼泪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可纪潮生还是第一次看纪汀这么卑微地尝试去挽留一个人,就连当初的叶文翠,也是死鸭子嘴硬,拼命躲避。
至于叶枝菁,他调查过,人倒是干净,挑不出大毛病,家庭幸福,被宠大的小孩,没吃过什么苦,成绩优异,进了文学院难度最大的对外交流项目,道德高尚,哪怕是一眼便能看穿的骗子,也会出于怜悯留下一个硬币在对方的不锈钢碗里。
可以说,这是一个某种意义上的完美女友,又那么痴情于纪汀,现在看来,纪汀也是喜欢她的,这份喜欢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甚至可能在未来超越当初对叶文翠的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过,以为你还没下课,想在这等你。”
“你喜欢叶同学?”
“嗯。”
“甚至要为了她出国?”
“嗯,刚好我看了,出去一年半,我应该就可以毕业回来,她的交流项目时间也差不多,刚刚好。”
这份喜欢甚至浓烈到愿意为她算准毕业的日子。
纪潮生找到了叶枝菁身上最大的缺点,一个不可饶恕的缺点。
而纪汀垂着头站在哥哥对面,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等候发落,乖巧得紧,纪潮生绷着脸,没再去看弟弟的脸色,自然也看不到弟弟看似失恋的失意样貌,实际上的眼神却是盯着哥哥眼尾那颗漂亮的小痣,想要亲吻上去,却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再等等,再等等。
这场戏——就要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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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哥,不说这些了,带你去个地方。”
纪汀收拾了一下情绪,带着泛红的眼重新笑起来,先推着纪潮生回到出租屋的楼下,他的车不常开,落了层薄灰在上头,不过开起来依旧顺手,轿车七扭八拐驶出居民区,往郊区的方向一路狂奔。
纪潮生把车窗降下来,耳边风声烈烈,遮盖住纪汀询问他如何追求女孩子的问话声。
这是一种残忍。
窗外的景色已经由城市的繁华变为城郊的冷清,纪汀踩死刹车,不偏不倚停在一栋别墅门口。
“哥,送你的礼物。”
“远离人群的大别墅。”
纪汀背对着别墅,朝车内的纪潮生张开双臂,露出柔软的胸膛,作出个展示的姿态,也是个拥抱的姿态。
透过别墅的铁门缝隙,纪潮生可以看见里头平坦的石子路,蛛网一样遍布目光所及之处。
“哥,我带你进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不知道,周末要瞒着你来这边有多么累人。”
铁门没有上锁,轮椅压上石子路,走得很稳,昨夜才下过雨,但是路面没有半分积水,只有空气中满是湿润的泥土味。石子路两旁歪斜着野草似的植物,察觉到哥哥的目光,纪汀有点不好意思,拿手指圈了圈那一小片地:“我觉得我养花还算有点天赋,至少这个,花卉市场买回来的,老板口中娇贵得不行的四季海棠,我看这长势还行。”
“那些已经枯死的才是四季海棠,这里头还活着的都是一些野草。”
纪汀不说话了,接着带他哥参观两人未来的房子。
三层的小别墅,电梯还没安,纪潮生的轮椅又上不去楼梯,纪汀只能先把他哥抱上二楼放在椅子上坐着,再把轮椅搬上来,一来一去,少年身上已经盖了层薄汗。
“哥,这里,以后给你安台大电脑,跑数据快,我的电脑就放在隔壁,要是喜欢我还可以把这堵墙打通,安上玻璃,这样你一转头就可以看见我。”
“这适合放轮椅,放七辆,一天一辆,一周都不带重复。”
“这里到时候给纪然过来的时候住,她腰不好,还可以在这里摆个按摩椅。”
“我们俩的房间在三楼,哥你想看看吗?不过我还没装修好,想着等你来,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毕竟我也只能凭感觉来。”
这别墅还是半装修的状态,大型的家电还没搬进来,房间的风格倒是已经确定下来,灰白色系的,冷峻,不带感情,不像个家,倒像个工作室一类的存在。
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喜欢吗?”
“喜欢。”
面对送礼物人的不安,纪潮生盯着弟弟的眼睛,喜欢二字说得轻声却又郑重。
“喜欢就好。”
纪汀放下心来,自己一个人闷头装修,别的都不怕,就怕不合哥哥的口味,幸好验收结果令人满意,纪汀想,或许可以进行下一个步骤了。
“门前这条路,平常也没人,我看过了,方圆四里,就只有我们的别墅,哥你平常也可以自己出来透气,买东西直接送到门口,很方便,毕业之后,哥你想工作也可以,不想工作就在别墅里,高兴了赚点钱,不高兴了就和我说。”
“我说过——”
说到这里,纪汀卡壳了,接下来的话似乎变得艰难,没法只能生硬换了话题,却是被纪潮生拉回来:“你说过,你和我永远不会分开。”
“哥,我会回来的。”
“我只是出国,不是……去世之类的。”
纪汀的声音干涩,不知道如何解释,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那些话语,纪潮生只觉得弟弟的嘴一张一合,变成无声的黑洞,正吞噬着他的理智,可他又觉得自己从没有如此清醒过,纪汀是个正常人,理应拥有正常的爱情,去追求喜欢的女孩子,一起变得优秀,然后结婚生子,就像父母一样,哪怕或许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相爱,却也可以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呢?一个残废,只能守着自己的回忆,一些变态的想法,蜷缩在湖城,像是最为可悲的囚徒,逃不开。
纪汀看哥哥坐在轮椅上低垂着头,只当他还需要一些思考的时间,十分贴心地走远些,背对着纪潮生,声音也跟着往远处飘去,捉不住:“哥,你信我,我会回来的。”
可纪潮生不信任何人,他只信数字,与自己。
果然有一双健康的腿就注定会走远的。
不能放走。
想法确定之后,付诸行动变得轻松起来。
纪潮生攀着车门借力坐上驾驶座,先前纪汀并未锁车,钥匙也留在车上,只是单纯拉上了手刹,这给了纪潮生极大的方便。他没学过开车,不过拥有最为基础的油门刹车知识就足够,纪潮生松了手刹,挂挡,踩油门,膝盖的疼痛超越自己的想象,两次手术带来的伤害终究是不可逆的,用手压着膝盖,将小腿变成一截冷冰冰的工具踩死油门,撕裂般的疼痛,可他一点也没有放松力道,轿车的轰鸣声终于引起纪汀的注意,一转头,就看见那辆漆黑的车朝他飞驰而来,而驾驶座上的纪潮生,神色疯狂。
人的肉体可以很轻盈,像一朵云,飘在半空,人的肉体也可以很笨重,落地的时候会发出“咚”的一声破碎响动。
其实纪潮生在即将撞上对方的时候,终于脱力冒着冷汗松了油门,可是速度早已降不下来,他只能看见那场儿时的车祸在眼前复刻一般,一样的鲜血,一样的死寂,大脑短暂失去思考的能力,纪潮生满脑子都被红色所覆盖,带着四肢也失去知觉。
回神后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纪汀的命是自己救回来的,既然可以救第一次,自然有第二次,对,还有希望。
这次的车门没有变形,纪潮生可以轻易推开车门,轮椅停在远处,自然用不了,刚迈出第一步,膝盖一软便狠狠磕在水泥地上,蹭了一层泥灰,和一些蜿蜒至此的血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甫一碰到那些血,似乎是被火舌燎到一般,纪潮生飞速地收回手,下一秒重心不稳又紧跟着倒在血泊之中,纪汀的血泊之中。
“纪汀?”
纪潮生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变得陌生,不对,这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吗?为什么在发抖呢?
“纪汀,没事的,我可以救你第二次,等我,等着我。”
膝盖的疼痛纪潮生感觉不到,可是他依旧没力气站起来,纪汀的四肢尚算完好,没有变成可怕的残肢亦或者以一种扭曲的形态存在,纪潮生草草试探着纪汀的伤情,可就在手触碰上纪汀的身体时,对方将眼睛撑开一条缝,虚弱地张开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带着笑吐出一个疼字,就只剩力气嘶嘶喘着气。
纪潮生只能庆幸当初买下的不是提速快的跑车,还给了他后悔的时间,手机摔在一旁,已经四分五裂不能运作,纪潮生只是迟疑一瞬,便决定赌一把。
他本来就是个赌徒。
他用双臂支撑着自己上了车,掉头,死死按着膝盖踩下油门,冷汗已经布满整张脸,额头的冷汗已经坠落,在睫毛根部汇集,可是纪潮生无暇顾及,别墅人烟稀少,拿左手撑着膝盖使力压上油门,时速已经飙上一百的轿车呼啸着卷起路边的野草。
终于见到远处的车来车往的大路,忽略红灯直直冲上去,纪潮生的腿也因过度疼痛无力地松开油门,撞上护栏的车发出震天的响动,冒着白烟,路过的车子多半放缓速度绕开,终于有一辆车停下来,车上的男人下来,想着看看轿车的车主是否需要帮助。
车门松动,车主近乎是整个人滚下驾驶座,男人吓一跳,看清满脸是血的纪潮生,急忙上前想要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刚上前,对方就已经拿血肉模糊的手指扣着地面上前,抬头,满眼癫狂与无助:“救救……”
得知不远处还有伤者,男人二话不说将人扶上后座,又跟着指引找到了纪汀昏迷的地方,男人不是医生,却也知道不应该随意搬动伤者,只能帮着叫来救护车。明明纪潮生也是伤者,可他依旧尝试从后座上走下来,却是只能整个人跌倒在地,男人还以为对方是车祸导致的双腿无力,刚想叫人老实点,可就看着对方脸上不知何时满是泪痕,便又保持着沉默。
救护车的鸣笛声让纪潮生飘散的思绪稍微回归,想要帮忙,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无力,虽说整个人看上去血淋淋的,但是思绪清晰,甚至可以口齿清晰同医生道谢。
那位好心的男士纠结半晌,本想直接离去,还是开着车赶往医院,想着好事做到底,确定两人都脱离危险自己也有种救人一命的荣誉感。
刚到医院,纪潮生已经包扎完成,血迹被清理干净,只是衣衫依旧狼狈,腿也化为恶疾,无力回天,终生都要与疼痛与残疾相伴,任你神医在世也无能为力。见到来者,纪潮生盯了半分钟,才从那种近乎癫狂的状态回过神,认出这位“救命恩人”。
没有起身,双手紧扣叠在膝上:“这次多谢您的帮助。”
“没事,举手之劳。”
如果忽略车座上那狼藉的血迹和超速的罚单,倒也算举手之劳。
“是需要回报吗?”
“不……”男人不知道怎么说,他救人不是为了金钱利益,可是又怎么说是为了满足自己类似一种救世主的奇怪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麻烦给个卡号。”
“不……”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后续有因今天的事带来的任何困扰,都可以打这个电话。”
男人本能性接过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纪潮生,翻过来才是一串数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不是,先生,你可能误会了。”
“嗯?嫌麻烦吗?”
“也是,这张卡的密码是六个一。”
“只有四万元,如果觉得不够,可以等我今天下午转账进去,还是你需要支票?”
“你可以挑选你能接受的方式。”
纪潮生近乎自说自话,全然失去往日的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术室的红灯让纪潮生的脑袋开始发胀,所有以往刻意压制的记忆变得无处不在,匆匆的脚步声,满眼的鲜血,弥漫在四处的消毒剂味道,一种医院特有的死亡与衰败的气息,还有……慢慢停止的呼吸与冷却的身体。
红灯在眼前不断放大,视线被红色覆盖,红色的舌头,红色的嘴巴,红色的……血液。
他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外界的声音,但是又似乎可以穿透墙壁听到心电图机跳动的声音。
“先生?先生?先生……”
“潮生?”
匆匆赶来的纪然站在纪潮生面前,挡住了那刺眼的红光。
“嗯,姑妈。纪汀在里面,车祸,没事,没什么事。”纪潮生的语言系统跟着崩溃,句不成句。
“好,姑妈知道了,在这里等我,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好吗?”纪然看着面前脆弱的青年,不免潸然,拿指腹抹去眼角的泪,转头,事情总需要一件一件办完,“不好意思,这次真是多亏先生您了,帮了大忙。”
“没事,后续有什么需要还可以和我说,不过车祸发生的时候我不在,可能无法指证肇事者……”
纪然跟着那位好心的先生远去,两人皆是从这压抑的环境松了一口气,至少表面上显得和谐融洽,似乎一切不过是老友偶然重逢在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潮生将脸整个埋在手心里,借此短暂地逃离进一个单纯黑暗的世界,可是没用,耳朵还是灵敏地捕捉到一切细微的声音,滴答滴答,血液落地的声音,仪表跳动的声音,泪水流淌的声音,那些声音扭曲地将他缠绕,越绕越紧,就在他感到自己即将窒息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连续近四个小时的手术,医生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整个人显得狼狈,却是带着善意的微笑,充满鼓励地朝他点点头。
纪潮生熟悉这种笑容,这意味着他的噩梦可以不再重演。
可冷静下来的纪潮生很快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他是车祸的始作俑者,他是变态欲望的拥有者,他是没有光的角落,还妄图将自己的亲弟弟也拉入这个黑暗的角落。
身为躯壳的纪潮生跟随着本能来到纪汀的床前,对方的身上缠满不知名的仪器,氧气面罩上平稳地浮起水雾,呼,吸,呼,吸,如同海水涨潮,起,落,起,落。
只消拔掉纪汀的氧气面罩,又或者不经意间让对方多出一些术后常见的并发症……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反倒是活着显得如此艰难,就在纪潮生犹豫之际,纪汀缓缓睁开眼,两人长久地对视着。
纪潮生知道自己必须要赶在对方开口前行动,如同让鲜花定格在最美的时刻,而不是无能为力地看着它渐渐凋零。
可是纪汀先一步开口,弟弟虚弱无力发不出声,可是纪潮生依旧轻而易举辨认出对方的口型:
“你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哥,你看。”
纪汀脑袋上还缠着绷带,整个人却已是精神许多,比起隔壁卧床休养的初中生还来得好动活泼,一张被随意丢弃的传单,都可以拿来折出只活灵活现的纸鹤,还自导自演配上翅膀飞舞的声音,献宝似的给纪潮生展示这只翱翔于掌心的纸鹤。
失忆后的纪汀比起以前来,显得更多话与天真,并且……更加信任与依赖他。
笑着接过纪汀递上来的纸鹤,纪潮生滚着轮椅转头刚一出病房门,便将纸鹤捏在手心里,重新变为一张废纸后毫不留情将其扔进了垃圾桶。
或许是某种雏鸟心态,纪汀现在甚至不愿相信纪然,只要纪潮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就会显得十分焦躁不安,而一旦纪潮生回到视线范围内,紧绷的躯体又会缓缓放松下来。
车祸一事,因为纪潮生作证只是场手刹未拉的意外,也便不了了之,当事人家属都不追究,便只算纪潮生撞上护栏的那一件车祸,赔钱了事。
纪然再一次提出让两兄弟回家,实在是觉得放两人单独在外面,多灾多难,先是纪汀被绑架又是纪潮生腿脚二次受伤,现在又轮到纪汀出车祸,两兄弟受伤像是商量好时间,你一个我一个,生怕给纪然留有喘息时间。
“知道你们是成年人了,但是成年人也不意味着你们可以这样不小心啊!你这样,你爸妈他们要怎么放心?”
“我知道,姑妈,这只是个意外,全国每年多少起车祸,很正常,只是这次恰好是我们。”
“纪汀失忆了,我想着带他回学校附近,看能不能慢慢恢复。”
权衡再三,纪然最终接受纪潮生的要求,不过提出约法三章,定期汇报,定期视频,定期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纪汀身上的外伤好全之后,纪潮生带着人出院,不过不是回学校附近租的老式公寓,而是把人带去了出事的那栋别墅。大四的课程也接近尾声,一周没几节课,神奇的是,纪汀虽说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与过往,可对于计算机的考试仍是应付的游刃有余,成绩不降反升,冲到班级前列。
纪潮生仍在试探,他不信巧合,失忆这种事情若是纪汀有心伪装,就连他也需要花点时间来加以确认。
先是从车祸发生的那条路开始。
别墅门口的小路,对面便是矮上半米的泥地,宽度仅容一辆车从容通过,这些天过去,细看还可以看出些许血迹的残留。
先前的车送去维修清洗,一直没取,修车的费用添点钱又可以换辆新车,可是纪潮生说什么也不愿意将车废弃。纪潮生已经可以确定纪汀只是失去回忆而非知识,便重新买了辆低价的代步车先凑合,坐在副驾驶指路。
“左拐。”
纪汀迟疑了一瞬,还是很快听从地打转方向盘,往一条陌生的路驶去,往前又开了十分钟,期间一直保持着直行,车速压在四十码上下,倒像个新手上路,这时纪潮生才叫停纪汀,淡淡道:“记错路了,前面掉头。”
前面的路口禁止掉头,纪汀只好继续往前,总算找到个可以掉头的路口,在这样多次“指错路”的情况下,直到傍晚时分两人才将车停在别墅门口。
“纪汀,这是你的新家。”
“我的……新家?”
看上去对自己亲手参与设计的别墅显得陌生,纪汀下车,半张着口仰头看着这栋风格冷峻的别墅,直到纪潮生轻咳一声,才慌乱笨拙地把后备箱的电动轮椅搬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去看看吧。”
纪潮生拒绝了纪汀的帮助,自己操纵着轮椅开门,雕花的铁门往两旁缓缓开启,纪汀住院的日子里,纪潮生闲来无事,将别墅的装修收了尾,联系了家政公司,又添置了许多大件必要的家具,同纪汀所设计的风格倒是显得意外和谐,如出一人之手。
门口的枯败的花也全部清除干净,重新养上新的四季海棠,艳艳开着花,纪汀好奇心起来,蹲在那些娇弱的植物面前,拨弄半天,黑夜下看不清花瓣的纹路,却能感受到花的呼吸。
纪潮生没有打断纪汀孩子般的好奇,在原地耐心等待着,直到看到对方起身,甚至因为腿麻踉跄了一下,挪着步子靠近自己,才又操纵着轮椅去开了大门。
“纪汀,熟悉吗?”
整栋别墅的灯都被纪潮生打开,四方的小别墅成为郊区荒地亮眼的一颗启明星,晃着纪汀的眼睛:“喜欢。”
顶楼的布局被纪潮生重新修改,留出一扇新的铁门,纪汀似乎是不解,停留在原地,见弟弟没有跟上来,反倒是盯着自己后来新加的铁门,纪潮生的声音带着诱哄:“怎么了,是哪里不习惯吗?”
“没有,只是觉得……这扇门,很突兀。”
纪汀的声音慢吞吞的,看见纪潮生微微变了脸色,又讨好地补充道:“但是很好看!”
“走吧,看看你的房间。”
纪汀的房间并不像寻常家庭的卧室,入目的只有一张黑白的双人床,再无其他,甚至连窗户都是开在高处,看上去阳光都很难透进来,至少现在无法看见外头的月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汀,喜欢吗?”
“喜欢!”
纪汀惊喜的声音响起,可是一回头,就看到轮椅上的哥哥带着和善却又诡异的笑容:“喜欢就好。”
“时间不早了,你刚出院,早点休息。”
“我没事,我的身体很好。”
“你需要休息。”
纪潮生重复一遍,带点强迫的意味,失忆的纪汀自然是乖乖听话:“好吧,我需要休息。”
别墅的灯从一楼开始熄灭,直到最后一盏夜灯也被纪潮生拧灭,整个世界又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没心没肺之人的睡眠质量总是格外令人羡慕,纪汀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直到连那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窗户都窜进刺目的白光,纪汀才懒懒翻了个身,身下传来陌生的触感,一低头,双脚被一双镣铐铐住,控制在半步的行走步幅之内。
正是纳闷的时候,纪潮生推门进来:“醒了,下来吃饭。”
看也没看纪汀呆滞的眼神,更是对那混在被窝里的镣铐视而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相对应的,纪汀对这横空出现的镣铐同样没有多说,同以往一样,带着个信任的笑容,黏糊糊凑上去,将毛茸茸的脑袋搭在纪潮生的膝头,整个人环抱着纪潮生,手挤进后背与轮椅靠背的狭窄缝隙里,撒娇一般:“哥哥早上好。”
纪潮生僵硬了一瞬,低头看着对方的动作,将人拉开:“去洗漱,下来。”
别墅的电梯已经安好,指纹锁,只录入了纪潮生的指纹,意味着纪汀只能走楼梯。
不过三层楼梯的高度,纪汀草草估算过距离,选择直接从高处跳下,本该稳稳落地,却是因为镣铐的存在失去平衡,整个人跌至纪潮生脚下。
少年不解地拨弄着脚上的金属制品:“哥,这是什么?”
“是我送给纪汀的出院礼物,喜欢吗?”
“好看,我喜欢,但是不方便。”
纪汀坐在桌旁,双脚离地晃动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悦耳。
“喜欢就好。”
纪潮生跟着装傻,声色如常,慢条斯理切着盘中的三明治,似乎这镣铐真的是普通的出院礼物,一个漂亮的装饰品,一幅脚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餐是三明治配牛奶,大学时期两人最为寻常的早餐,纪潮生甚至是找了跑腿的快递小哥,专门从纪汀常去的便利店买来的牛奶与三明治,拆下的包装留在桌上最为显眼的位置。
对于纪汀的失忆,纪潮生还是保持着观望的状态,不过现在看来,又挑不出大的纰漏,面对自己这个杀人凶手,纪汀依旧同往常一样依赖他信任他,甚至是一种近乎盲目的奉他为神明一般的忠诚。
只是一顿早餐的功夫,纪汀就已经从他的细微动作中看出他并不喜欢黄瓜,并且尝试从他的餐盘中把黄瓜挑出来,被纪潮生制止后的弟弟一脸不解:“你不是不喜欢黄瓜吗?”
这件事,就连失忆前的纪汀都未曾发现,因为奉行不挑食的原则,讲究营养均衡,纪潮生面对自己稍稍抵触的黄瓜,也会面不改色地吞下。
“为什么这么说?”
“看出来的啊。”
纪汀一脸理所当然,并不觉得自己察言观色的本能到了何种可怕的地步,看着纪潮生的表情,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独特本领,讨好似地眨着眼:“我这样很厉害吗?那哥哥可不可以夸夸我?”
说他愚蠢,可是又可以敏锐地从细节的表情与肢体看出一个人喜不喜欢黄瓜,说他聪明,现在的表现又像一个年幼亟待获取家长关心的幼童,两种矛盾的特质在失忆的纪汀身上奇妙地融合为一。
自纪汀踏入这别墅的第一步起,便是再没有迈出过——他被纪潮生软禁起来。
虽然当事人纪汀并没有被软禁的感觉,吃吃喝喝,好不自在,唯一的不满便是纪潮生还时不时需要出门,幸好这种不满很快消散。
纪潮生忙碌的这段时间,帮纪汀办了休学,自己也顺利毕业,却是婉拒导师的邀约,不把纪汀放在眼皮底下,总归是心慌,这种心慌来源不明,纪潮生并不想去探究,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感,就像现在,能够一转头就看见自娱自乐的纪汀便已满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享受纪汀百分百的纯粹爱意,来自一个傻子弟弟的爱意。
纪教授以为自己可以从爱意中毫不留情抽身而出,可是直到别墅大火燃起的时候,纪潮生才认识到这场大火他早已避不开。
起火点是纪汀房间正下方的厨房,燃得快,无声无息,直到浓烟灌进房间,睡梦中的纪汀才惊醒,走廊已经被浓烟遮蔽辨不清方位,只能凭着直觉前进,终于摸到三楼的铁门,却是被上了锁,纪汀尝试着研究如何开锁,浓烟熏得人眼睛睁不开,只能先躲进一旁的空房,现在看来,唯一的出口便是房间里这个狭窄的四方窗户,比自己房间里的大不了多少,却是可以勉强容忍一个瘦削的成年人。
因着脚上的锁链而行动不便,纪汀毫无犹豫地将脚踝掰脱臼,褪下半边镣铐,剩下半边拖在右脚上,无伤大雅,又忍着痛“咔”一声把脚踝复位,试探着攀上窗沿,虽说艰难,好歹是能整个钻出,变化了身体方位,十指扣着窗沿抽身落地,压倒一大片开得正盛的四季海棠,泥地柔软,却还是疼得纪汀扭曲着表情,躺在地上半晌动弹不得。
明明是毫无人烟的荒郊,消防车却是来得迅速,纪汀逃出来没多久就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鸣笛声,呼啸着。
等到高压水枪的水珠溅到他身上,神情才清明两分,可刚一清醒就是忍着痛要进火场,被眼尖的消防员死死拦住,可少年的力气不知从何而来,一股脑爆发,任谁也拦不住。
“哥——”
“纪汀!回来!”
陷入癫狂的少年闻声,奇迹般安静下来,有些僵硬不可置信地回头,就看见理应被困火场的纪潮生正完好无损站在自己面前。
纪汀已经变得狼狈不堪,因跌在地上蹭了一背的泥与草,脸上也被浓烟熏成焦黑的模样,唯有一双眼睛,被水洗得愈发清亮,死死盯着轮椅上的纪潮生,怕眼前的人只是自己的一次幻觉。
“纪汀,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潮生放轻声音,又一次出声,安抚着少年的情绪,引着人远离火场。
扭头看了看旁人,又看了看哥哥,纪汀大步跑过来,却是在一步之遥的位置紧急停住脚,再不敢往前,有些不安地弯着腰,眼神不住瞥着纪潮生,怕人消失一般,纪潮生看着弟弟退后的意图,又看了看对方身上的惨状,心下了然:“没事,不脏。”
纪汀记得哥哥有着洁癖,其实就算是寻常人,看着他身上又是泥又是灰,整个人垃圾堆里捞出来一般,也会退避三舍。
明明看见哥哥张着双臂,纪汀仍旧不敢上前,最末还是纪潮生主动滚着轮椅上前小半步,拉着纪汀脏污的手,对方顺势蹲在哥哥面前,将脑袋埋进双膝,因着被纵容而肆无忌惮起来,哭到最后是累极了,才昏昏睡去,临睡前还露出一个满足的笑。
纪潮生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弟弟的背,哄小孩一般,见人睡熟,才抽手离去,安顿在临时的酒店里。
今日自己刚一出门,没多久火就燃起来,说是疑似厨房自燃,可真正的缘由——
遍地焦黑的火场行进起来并不顺畅,纪潮生只是停留在门口,看着满眼的残骸,目光落在了火灾尚未波及的门口,那里落着一个丑陋的方块小人,上头歪歪扭扭刻着四个字:好久不见。
若是没记错,这方块人最开始便是陈文岚赠予弟弟的见面礼,一黑一白,兄弟俩一人一个,只当一个普通的装饰品,而忘记了它的来源。看来有些烦人蚊虫就算被关在笼子里,也不老实。
纪潮生敲着膝盖,陷入沉思,忘了睡眠,直到天发白才意识到自己一夜无眠,操纵着轮椅进了浴室借着洗漱让自己清醒点,自然是看不见缩在被窝里的弟弟悄悄睁开了眼,带着全然不似痴傻之人的狡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新买没多久的别墅就这么付之一炬,纪潮生有点惋惜,主要是自己设计的一草一木,弟弟的心血也是就这样简单没了,这笔账可不能认错人。
既然别墅毁了,索性换了个地,在湖大周围买下一小栋别墅,规模自然比不上郊区,也拥有了些热心且吵闹的邻居,不过胜在交通方便,操纵着轮椅便可独自出门,导师的邀约也正巧应下,同诚实的数字与公式在一起,总归是心情愉悦的。
他同纪汀第一次彻底逾越雷池的性行为发生在火灾之后,在新房还未装修的时候,满地残垣的别墅显然不适合继续住下去,哪怕最外头的花依旧开得艳。幸好大学租的老房子还没到期,纪潮生干脆续租,凑合着等到新居装修完成。
纪汀对这栋房子显然更为喜欢,熟门熟路躺倒在沙发上,整个人软趴趴的,火灾带来的皮外伤已经愈合,倒是脚腕上因为铁链的存在而有些糟糕,现在还残留着一圈焦黑的肌肤,正在结痂。
鬼使神差的,纪潮生将手摸上那树皮般死去的肌肤,他能透过剥落的半边痂隐隐窥见里头新生的肉。
忍不住将那半边痂皮连同粘连的肌肤一并撕下,露出一圈鲜红的嫩肉,湿漉漉的。
纪汀吃痛,昏昏欲睡的神智也清醒过来,顺着纪潮生还未收回的手往上看去,被哥哥的眼睛吸住,再没有动作,只是望着纪潮生的眼睛,像是望着深不见底的湖水。
有时候只需要一点冲动,一切便可以顺利进行下去,比如此刻的这个吻。
纪潮生想吻纪汀很久了,从幼时伤口被含进温热柔软嘴唇的那一刻起,他便再也放不下这个念头。
都说吻要留给爱人,纪潮生并不觉得自己爱着纪汀,他只是想永远同纪汀在一起,哪怕是对方的尸体,哪怕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也要永远属于他。
纪潮生不觉得这样在旁人眼中扭曲的情感是爱,他觉得爱这个词显得虚伪又恶心,变数极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试探地将舌头伸进弟弟的嘴巴里,本以为会被拒绝,不料对方主动含住那条试探性的舌头,纪潮生只是邀约,未曾料到被另一主人公带着一同尽情地舞蹈。
不知不觉间,纪潮生已经半个身子离开轮椅,整个人半伏在沙发上,可下半身依旧稳稳钉在轮椅上,纪汀被吻得迷蒙着眼,见哥哥想撤离,哼唧着追上去,将人整个压在轮椅上,长腿横在对方两腿之间,多此一举地防止纪潮生这个双腿残疾的男人逃跑。
纪汀的手也不老实,顺着纪潮生急剧起伏的肋骨往下,隔着裤子握住哥哥的性器,上下撸动,无师自通拿指尖挑逗着顶端,偏生眼神还是诱惑又无知的,馋嘴地将左手食指放进嘴里吞吐着。
第一次性爱是纪汀的主场。
或许是小孩子的模仿力都强,又或者是失忆后的纪汀记忆力太好,之前暂住酒店时无意间打开的成人频道画面只有短短一分钟,纪汀便已学了七八成,干起来有模有样,脱下裤子整齐地叠在沙发上,主动掰开臀瓣就想吃下哥哥的性器。
只有臀肉是柔软的,没有润滑的后穴干涩,抗拒着旁人的进入,纪汀扭着腰寻找着角度,嘴巴也寻到哥哥的颈肉,尖尖的虎牙刺进去,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小狗一样对着他哥又啃又咬,亲昵地蹭着纪潮生的下颚。
纪潮生依旧稳坐轮椅上,却是有点担心这轮椅的质量能不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还保持着清明的头脑,指挥着渐渐陷入情欲之中的弟弟:“起来。”
“不。”
纪汀还以为对方要赶走自己,更是赖着不愿动,整个人树袋熊一样搂紧了纪潮生,两根性器隔着布料彼此兴奋打招呼,性器的主人却依旧面无表情。
“哥,我爱你。”纪汀把头埋进纪潮生的肩窝里头,声音小小的,纪潮生听不太清,只觉得脖子痒痒的,这痒一直搔到心脏处,带着那颗跳动的心脏也变得酥酥麻麻的。
“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纪汀直起身,整个人坐在纪潮生的大腿上,攀着对方的肩膀不让对方有所动作,认认真真,一字一句:“我,爱,你。”
糟糕,但是又美好。
本以为这欲望的漩涡只有自己一人沉沦,不料弟弟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哪怕这想法建立在失忆与哄骗的基础上,但是纪潮生不在乎过程,他只在乎结果,同一道数学题的解法有许多,他会在脑中演练每一种,却只在试卷上留下最优解。
纪潮生有些自暴自弃,命令弟弟:“抱我,去床上。”
闻言,纪汀瞪圆了眼睛,随即是更为亲密地拥吻,被哥哥抵着额头推开点喘息的空间,才想起自己已经被允许去到卧房。
纪潮生的腿因为长期不运动,没有紧实的肌肉,唯有软绵绵的皮肤,纪汀托着对方的大腿将人抱起还不老实,夏天天热,不需要出门,更不需要遮掩腿部的残缺,纪潮生只穿着宽松的短裤,顺着裤子缝隙,纪汀拿手指摩挲着那一小片肌肤,偷着发出痴痴的笑声,纪潮生攀着对方的肩膀,纵容着随他去。
大腿被挑逗的感觉没什么,倒是纪汀的性器抵着他,很不舒服,那一小块布料已经被前液濡湿,贴在自己的阴茎上头,勾勒出浅浅的轮廓,偏偏纪汀把人抱得又紧三分,闭着眼亲吻哥哥的眉眼,脚下的步子却没有丝毫慢下来,对这老屋的布局显然熟悉至极,不看路都能寻到自己的目的地。
老房子的床坐上去倒是不会嘎吱作响,只是哪怕最轻微的动静也依旧会有着小幅度的晃动,纪潮生刚在床上坐稳,就被纪汀追上来舔吻的动作压倒,床单缩成一团硌在腰下,可他没有心思将那褶皱抚平。
膝盖被柔软的掌心包裹着,哪怕隔着裤子,纪汀的温度依旧可以诚实传递给纪潮生。
手有了别的工作,纪汀便去拿牙齿叼着拉链将哥哥的裤子褪下,褪至脚踝处,松松勾在脚边,成为副布做的脚链,将人困死在这老旧的双人床上。
对于谁上谁下这个问题,纪潮生没有想过,只要对方是纪汀,谁进入谁最终都是交融的结果,他却是在此刻,因着被纪汀整个人牢牢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对自己面对性爱的无力生出些微不可察的气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料下一秒纪汀脱得一干二净,露出痊愈过后还带点白色纹路的躯体,脚腕上的血肉因而变得更为刺目,看着都是触目惊心,伤口的主人却没有感觉一般,再次尝试着先前未完成的事业。
纪汀摆着位置,深吸一口气,拿手掰着臀肉整个人坐下去。
以纪潮生的视角,只能看见自己“被迫”进入纪汀的那一瞬,自己的性器被对方尽数吃下,同一刻,弟弟也不可抑制地发出似是痛苦又似欢愉的呻吟。
对方的后穴干涩,因为没有润滑,纪潮生进入的动作十分艰难,本想怜香惜玉退出来,不料反倒是按理说更为痛苦的纪汀止住了他退出的动作,咬着牙又往下吃了三分,不得法地扭动着腰,快乐没有拥有,倒是把自己疼得面目扭曲,纪汀失忆后的表情都是直白诚实的,不会隐藏。
纪潮生心疼,静静躺着没再有动作,耐心等待着弟弟适应自己的存在,可纪汀心急,带着点害怕哥哥爱意消散的恐惧之情,迫切想讨好哥哥,不等缓过来就上下起伏着,吞吐着,干涩的后穴与性器摩擦,彼此的存在感都变得尤为强烈。
“哥……”
纪汀弯下腰舔着纪潮生胸前的乳珠,又笨拙的学着电视上头的模样,讨好地试探地亲吻哥哥紧闭的唇瓣,舌尖软软勾着纪潮生的心,眉头却是因痛苦不自觉地皱着,可他不敢停下来,他不知道下一次得到纪潮生的应允是什么时候,他能感觉到哥哥的性器也是兴奋的,硬邦邦挺在他的身体里头。
床单沾着两人的体液,变得略微湿润,紧贴在皮肤上面,成为两人的另一层皮肤,纪潮生看着身上运动的纪汀,忍不住将手握在对方的腰肢上头,想着加大对方的幅度,下一秒却是看见两人的交合处蜿蜒出一丝血迹。
可纪汀依旧状若疯癫不知疼痛,身下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甚至那薄薄的腰腹处都轻微鼓出来一小块,也未曾停息,只是不住地呢喃着“哥哥”二字,似乎单单从这两个字里头就可以拥有无尽的勇气与柔情。
“纪汀!”见此,纪潮生直起身,性器却依旧留在纪汀的身体里不敢妄动。
纪汀还以为哥哥喜欢这样的体位,顺从地贴在哥哥身上,不料这个动作似乎更惹恼对方,纪潮生的声音从情欲的沙哑中脱离出来,变得严肃三分:“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轮到纪汀不敢动,停下动作,只是后穴仍是一张一合,余韵未消,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时间似乎静止,一时间两个人都只有喘息的动作,借以来平复情绪与欲望。
“出来。”
纪汀听话,乖乖坐到一旁,见股缝处流出些许血液,怕弄脏床铺,只能以跪姿尽力缩在床尾处,双手老老实实搭在膝上,唯有性器依旧高高翘起,不安定。
纪潮生有些头疼,真像照顾孩子一样,凑上前去拍拍对方的屁股:“转过来,我看看。”
乖巧地撅起屁股方便哥哥查看,又贴心地掰开臀肉,露出那个隐秘的后穴。
出血了。
纪潮生也没心思管自己被对方挑起的欲望,弟弟的命是自己救的,理应属于自己,对方的身体自然也属于自己,容不得旁人糟蹋,哪怕这个人是弟弟自己也不行。
当天夜里纪潮生罚自己露出残疾萎缩的双腿去药店买回来止血的药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养在别墅里的纪汀在时光里头渐渐长成一株纪教授最喜欢的玫瑰。
混乱的爱意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现实与幻境交织,痛苦与欢愉并存,纪教授喜欢看弟弟因自己而生出那些诱人的表情,咬着下唇低声求饶,皱着眉头想要逃离,被欲望所支配的腰肢与后穴会不自觉扭动以乞求更多来自哥哥的爱意。
爱意的表现形式多样,亲吻是爱,抚摸是爱,玫瑰是爱,血液也是爱。
纪潮生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无趣,吃饭睡觉升学工作,一回神自己便已是湖大的副教授,再往前望望,似乎就可以看到自己退休老去死亡的日子,弟弟纪汀是他人生里头为数不多的变数。
他喜欢这变数。
看着纪汀的成长轨迹一点点逐渐偏向他,最终同他的人生再也分离不开,哪怕其中有着药物的一部分功劳,纪潮生也更愿意将其归因于偶然事件的叠加,却从没想过人心算计在里头的作用,直到叶文翠,那个高中时期便杳无音讯的女生,重新出现在湖城。
纪教授的日常生活十分无趣,没有旅游,没有娱乐,死水一潭,学校别墅两点一线,至多偶尔路过花店,进去包一束漂亮的玫瑰,可就是在这条他已经走过千百遍的道路上,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说实话纪教授第一眼并没有认出这个长发及腰妆容精致的女生,还是因为对方奇怪的表情而多看了几眼,在对方即将离去的时候想起来女生的名字:“叶文翠?”
那离去的背影顿住,叶文翠背对着纪潮生,声音故作轻松,想将自己并不是十分值得怀念的青春一笔揭过:“嗯,纪潮生,好久不见。”
哪怕是他亲手设计让叶兴国沉迷电子赌博并因此丧命,纪潮生也没有半点愧疚之情,他不过是在前头摆上一根胡萝卜,谁叫对方蠢驴一样,真就朝着悬崖迈出了死亡的第一步。
可他也没心思同老同学叙旧,毕竟纪汀还在家里等着自己,若是回去晚了,指不定又要生闷气,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哪怕已经委屈得不行,也坚持好几天不和他说话,真是……可爱的孩子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擦肩而过,可就在纪潮生操纵着轮椅又往前好几米,后头的脚步声停下,接着传来凌乱的跑步声,喘着气在纪潮生面前站定,叶文翠的发丝有些不安分地飘进嘴巴里,将它们拨开后叶文翠才重新开口:“我们需要聊聊。”
高跟鞋跑步不是个轻松活,至少对叶文翠来说,只是刚刚那么几步脚踝便有肿胀的趋势,面上却还是平静的,要了杯黑咖啡,纪潮生则是拒绝了咖啡一类的,只是要了杯清水。
“说吧,找我什么事?”
“老同学叙叙旧不行吗?”叶文翠故作轻松,其实当年的事她也猜出来七七八八,这次回来听闻纪汀失忆,被纪潮生关在别墅里头都不让见人,甚至一中百年校庆的聚餐都没参加,旧时的某些令人不可置信的猜测也似乎渐渐成为现实,而关于她的不幸,或许最早可以追溯到她撞见纪潮生的那个下午。
不过大度点,也可以算因祸得福,叶兴国死了,还不是死在自己手里,困住她的牢笼打开,她也终于可以自由翱翔。
没日没夜地汲取知识,二十四小时当四十八小时用,总算没把自己的未来停留在高中肄业四个字上,出国留学,躲得越远越好,这是叶文翠当时本能的想法,后来的日子虽然苦,不过现在也都可以轻描淡写地揭过,这次回来主要是探索国内市场,正好在湖城开设分公司,不出意外叶文翠就是分公司的总负责人。
事情是在变好不是吗?
“当然行,你现在发展不错。”纪潮生的轮椅抵在桌子角上,不能再进一步,故而他离叶文翠之间还有一点距离,这点距离让他此刻是真心为其高兴,仿佛自己做的是件天大的好事,叶兴国那种人,活着又有什么用?
叶文翠曾经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她没有看见叶兴国的尸体,不曾知道对方死前都经历过什么的话。
叶文翠垂着头,搅动着面前泛着苦香的黑咖啡,大口灌下一口,这才抬头,带着些诡异地笑出声:“你真的知道你弟弟,纪汀,是什么样的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潮生只觉得可笑,自己的弟弟自己还不了解吗?两人近乎光与影的关系,相伴而生,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以前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他是属于自己的,最为完美的藏品。
可是面上仍是极有耐心地笑着,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不曾了解”的弟弟,到底是幅什么可怕模样。
“他——是个好演员呢。”
另一边的纪汀哪怕无人在家,也因为无处不在的摄像头还要保持着失忆的样子,却已经开始不住地看着时间,往常这个点,哥哥早已经到家,可今日外头还没有个影子,有事耽搁?还是说,一些讨人厌的苍蝇又冒出来了?
耳边环绕着一只恼人的苍蝇,纪汀死盯着那盘旋的蚊虫,耐心等待着,手起掌落,啪的一声,手心便留下个不幸尸骸。
厌恶地将手来回洗了三遍,擦干手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哥哥的洁癖传染,若是换作往常,这点血迹,自己都是清水冲过便了事。
脚下的铁链拖在后头,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纪汀在三楼走廊上,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最终还是下楼去,纪潮生对他的防备已经全部卸下,自己在哥哥眼中只是个单纯无害的弟弟,这是事实,毕竟纪汀自己也坚信,自己永远不会伤害哥哥。
三楼的铁门许久没有彻底上锁,只是虚掩着,外人看来依旧是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不过纪汀的活动范围也只是扩大到二楼,并且二楼的窗户多半封死的,唯一一扇正对着外头的监控,一旦有异动,纪潮生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纪汀看着那个黑夜中闪着红点的小眼睛,换上一幅烂漫的孩童模样,蹦跶着进了房间,钻衣柜钻床底,自娱自乐幻想着一场探险。
实际上耳朵却是朝着外头,床底下黑暗,纪汀从身上摸出一部手机,是他火灾过后没多久就缠着纪潮生要来的模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现在它早已不是一部模型机,一个螺丝一个芯片,纪汀将其在这几年中改造出一些有趣的功能,比如现在,纪汀的手指碰到那个塑料的按键,黑色的屏幕便出现个闪烁的红点,正在缓慢地移动,而就在红点到达另一蓝点的时候,纪潮生的轮椅碾上门口小路的声音响起,纪汀将那模型机收回去,从床底钻出,飞奔向窗口,隔着栏杆同哥哥打招呼:“哥!”
今日的纪潮生有些不一样,可纪汀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能暗中反思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演技亦或其他?
轮椅上的纪潮生看着隔着楼梯栏杆往下望的纪汀,想同往常一样露出个轻松点的笑,脑中却不自觉地响起叶文翠的声音。
“你弟也喜欢你,不过他应该藏得比你好,听到这个消息你应该很高兴吧?两情相悦,多好。当初我爸那事和你有关,我猜出来的,不过纪汀也有份,这是他亲口承认的。”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喜欢我也是装的,他就是个天生的演员。你最好回去看看家里那位是不是真的失忆,毕竟他是否欺骗你,你也看不出来不是吗?”
“我也要感谢你,把我从纪汀身边赶开,不然哪天我被他吃了都不知道。”
“看你表情,不意外?也是,你和你弟都不是正常人,这次算我多事,后会无期。”
看见对方毫无反应,叶文翠手中的咖啡杯轻微颤抖着,她也不知道今日的自己为何多管闲事,这事还是纪家两兄弟的家事,看着两个变态两情相悦捆绑在一起,免去祸害其他人,自己不是应该开心吗?或许是她恶意的报复,虽然这报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威力,不过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可彼时面无表情的纪潮生却是在回家的路上不住地敲着膝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好几次都差点撞到行人,不过对方看他腿脚不便,也并未发难。
纪汀的演技他一直知道,可也自信自己可以识别,弟弟在自己面前就应该是透明的,直白的,他爱自己这件事纪潮生知道,可是若是这份爱掺着欺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抬头,纪潮生看着弟弟带笑的脸,往常那张一眼可以看穿的脸似乎变得深不可测起来,现如今戴上面具,拥有了欺骗的可能。
今天他可以欺骗我失忆,明天自然也可以欺骗我他爱我。
纪潮生乘电梯上到二楼,门一开就被纪汀扑上来抱住,下巴搁在膝盖上,歪着头有些委屈:“哥哥今天回来晚了,还没有礼物。”
“抱歉,明天补上。”
纪潮生顺势将电梯门关上,带着人去了三楼:“今天已经很晚了,纪汀需要睡觉了。”
“哥哥和我说晚安。”
“……晚安。”
收到晚安的纪汀满足地闭上眼,暗道自己太过敏感,哥哥一如既往爱着自己,这就足够。
可第二天,纪汀起床才发现,那扇长久没有锁上的铁门,如今被纪潮生重新上了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又是四天过去,纪潮生回到别墅时,屋门外头已经落了层薄雪,连一个脚印也没有,怕生出变故,他特意给打扫的阿姨放假,纪汀一个人在家,也不会出门,轮椅碾上面前的白雪,留下灰黑的印迹,纪潮生松了松大衣,电梯闪着灯停在二楼,刚一开门纪教授就被飞奔而来的纪汀撞了个满怀。
责备的话语噎在对方亮晶晶的眸子里,最终变成一句:“我回来了。”
“哥哥,我有乖乖地在家等你,没有乱跑,不过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哥哥下次出差不可以带上我吗?”
“我会乖乖听话,不乱跑,也……不咬人。”
说到后面纪汀的声音心虚地低下去,咬人这事发生的时候自己还处于真失忆的状态,什么伪装都忘了,满心只有哥哥一人,谁来都不好使,野兽一样,就认一个主人,把前来检查的医生咬破皮,被注射了一针镇定剂。幸好后来纪潮生出面,自己没有被送去别的地方,不然单靠自己出来又要耗费许多心力。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知道纪汀乖,不咬人。”
纪潮生有一搭没一搭安抚着纪汀的情绪,这次确实把人一个人丢家里太久了,现下显得过分依赖些也情有可原。
眼神却是没有落实在弟弟身上,将人拉开,自己操纵着轮椅走在前头,漫不经心看着二楼的房间,厨房的垃圾桶塞满了,都是成袋成袋的速冻食品,冰箱里的菜已经烂得烂,蔫得蔫,进食量倒是少了点,不过胃口不好也不是不可能,纪潮生稍稍放下心:“怎么没吃什么?胃口不好?是不是我一走就不会照顾自己了?”
“所以哥哥不走不行吗?”
纪汀早哥哥一步回来,将别墅上下彻底伪装了一番,以免纪潮生看出他这几日都不在家,正巧下了场雪,外头的脚印足迹都被遮干净,本来还在头疼自己跳窗出来时压倒的花草怎么办,这下一场大雪盖了个干净,也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着纪潮生转了几圈,他知道哥哥不放心,在找他不受控制的证据,不过看哥哥的神色,自己应该把马脚都藏好了,叽喳的声音绕在纪潮生耳边,叫人又好气又好笑,笑自己怎么被叶文翠三两句毫无证据的猜测就起了疑心,进了二楼最后一间房间,粗粗扫过便要退出来,外头却是在此刻扬起小雪。
“哥!雪!”
湖城的雪天不似北方,就算天气预报标着大雪,真正落下来的也只是一晚上就停,勉强盖着点小指厚度的雪,故而此刻的纪汀显得兴奋,跟在纪潮生后头堵住去路,推着哥哥的轮椅到窗边就要看雪。
玻璃窗上渐渐升起白雾,纪汀将玻璃窗推开,外头的雪似乎下得更大,发出簌簌的响动,见此情景,纪潮生也不免情动,将手搭到窗台上,仰着头欣赏外头的飘雪。
窗棂上的薄雪在手心的温度下化成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墙壁落外头去了。纪汀的目光没有分毫在外头的雪景之上,满眼都是发丝上沾着雪粒的纪潮生,在白茫茫的雪地映照下头,纪潮生的面庞显得温柔,带着浅浅的笑,哪怕只是一个侧脸,也让纪汀情不自禁弯着腰蹭着纪潮生的脖颈,声音闷闷的:“哥哥,不要丢下我。”
可往常纪潮生都会哄小孩般地哄着他承诺永远不会,可这次迎接他的只有死寂,等到腰发酸,纪汀才直起身,纪潮生的面庞沉得可以滴水,顺着视线看去,积雪化去的窗棂上头,有着微末的暗红色的血迹,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需要解释吗?我的好弟弟?”
几分钟前还赏心悦目的雪景变得可憎起来,纪汀仍是想着蒙混过关:“哥哥,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见瞒不过去,纪汀笑容呆滞,缓缓收起了呆笨的孩子气模样,却不是以往狡黠的机灵,而是有些慌张不知所措地抓着哥哥的手:“哥,你听我……”
纪潮生看着被对方死死攥住的手,没有动作,却是有些遗憾,这份本来百分比的完美的爱变得有瑕疵,爱的间隙里头塞满欺骗与谎言,什么时候开始的?纪潮生不想知道,过程不重要,结果就摆在眼前,也免去他不断猜忌的心思,叶文翠看人竟第一次比自己准,或许这就是当局者迷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暗自作出决定后,纪潮生反倒是格外宽容地反手捏着弟弟的手,十指相扣,两人一时都没有动作,那双儿时圆润带肉的小手如今变得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得紧,会在他进入身体的时候不住地颤抖,会不受控地绞着身下的床单,又或者是挠着自己的背,这双手也会为无人在意的伤口消毒包扎,会握着轮椅把手走过日夜,可也同样是这双手,在此刻背叛了自己。
细微发颤的手在纪潮生的手里甚至出了层细小的冷汗,纪汀不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戳穿后会迎来什么,不过此时的他依旧不可避免地陷入对方温柔的抚摸中,身体诚实想着贴近对方,灵魂又不住命令自己赶快跪地坦白谋求宽恕。
“哥……”
一会工夫,纪汀的声音就因为恐惧带上哭腔,不同于两人欢爱时带着情动求饶的示弱哭声,此时纪汀的眼泪落在纪潮生眼里只觉得虚伪。
“我累了。”
这是真话,从雷林姆回来,时差还没有彻底倒回来,现下真的是有点困倦,被纪汀的事一闹,更是头疼。
纪潮生操纵着轮椅就要回房,见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对自己发难,纪汀更是小心讨好地上前:“那哥哥先睡觉,我们明天再说。”
别墅大,房间又多,怕纪汀睡觉不老实,两人是分房睡,只是偶尔因着情动玩闹忘了分寸,才会彼此缠绕着入眠。
纪汀抱着自己的枕头,立在门口,想上前帮忙又被哥哥冷冷的眼神封在原地,只能落寞转身去了自己房间,从监控屏幕里看着对方一人换衣洗漱,慢吞吞收拾着行李,好几次都是身形不稳差点跌落在地,幸好及时撑住地面,有惊无险。看得纪汀却是自责不已,都怪自己粗心,若是心细一点,不要想着偷懒,雪一盖了事,说不定今天两人久别,哥哥心疼自己,什么都会依着自己,更别说会发生这种哥哥嫌弃自己而委屈自己的事情。
纪汀今晚是看着监控,直到后半夜才昏昏睡去。
一睁眼就看见纪潮生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的雪景,他的房间安着栏杆,白茫茫的天被分割,景色无趣,听到身后细小的响动,纪潮生转身,措不及防以恢复记忆的身份同哥哥对视,纪汀一开始还想着装傻,想起事情已经被戳穿,自暴自弃等候发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见不是让自己离开一类的话,纪汀生出点希望,哥哥还是喜欢自己的,这次当他犯浑做错事,从小纪然就教育兄弟俩,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现下自己知错了,认罚,重新变成哥哥喜欢的乖孩子,两人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把你卖了好不好?”
听到纪潮生没好气的声音,纪汀更是打蛇随棍上,动作极快,从衣柜里摸了衣服就往身上套,也幸亏纪汀身高腿长,不至于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纪潮生在对方手忙脚乱还想套第二件外套的时候阻止:“没那么冷。”
纪汀一听,心下更喜,哥哥还愿意关心自己,或许困扰自己的问题最终根本不会发生。
一出门,四下张望没见着出租车一类的影子,还在纳闷,纪潮生向他抛来一把车钥匙:“既然恢复记忆,就别装了。”
既然不装,纪汀更是没脸没皮贴上去:“哥,那我来帮你。”
纪潮生没有拒绝他的帮助,享受着弟弟依旧熟练的服务,心下更是了然,想来恢复记忆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更甚者,失忆这事或许从不存在。
自嘲一笑,纪汀听得分明,更加卑微尽心地照顾纪潮生,直到哥哥稳稳坐上副驾驶,才小跑着去开车,导航的目的地显示是某家私人医院,纪汀虽说紧张,害怕哥哥又要将自己变成傻子。
不过只要不离开纪潮生,这次变成傻子也认了,雪天路滑,纪汀怕出事,早年开赛车的风范早已不在,稳稳将车速控制在限速下头,一时之间耳边只有冷冽的风刮过,纪潮生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也不说两人去医院干什么,手指缓慢敲着膝盖,看得纪汀一颗心晃在半空落不下来。
进了医院停车场,纪潮生才开口:“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怕。”
说谎。
“我要伤害你也不怕?”
“如果是哥哥,我乐意,我的命本来就属于哥哥。”
倒是个令人满意的回答,只是裂了缝的瓷器终究是再也回不到完整的那个时刻去。
让纪汀在外头等候,纪潮生先敲开了医生的门。
半响后纪潮生推开房门:“纪汀,过来。”
房间的布局令人放松,灯光柔缓,一旁的香薰也隐隐散发着清丽的花香,医生坐在椅子上,摆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只是那个金丝眼镜让纪汀不可抑制地想起记忆里那个同样戴着金丝眼镜的面庞。
感受到纪汀一瞬间的紧张,纪潮生上前,自谎言被戳破后,第一次尝试安抚纪汀的情绪,解释道:“我不能容许一个会背叛我的人存在,所以,听话,只是次简单的催眠,等你睁开眼,你还是我的弟弟。”
“只是这次,不要再骗我。”
纪汀面对医生和善的笑容,条件反射攥住了纪潮生即将离去的手,又很快撤回来,有些不安:“哥,那你一定要等我。”至少不能抛弃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我就在外面陪着你。”
医生只当是男人紧张,表示理解,再次确认:“准备好了?”
催眠的时候需要被催眠者的配合,不然失败率极高。
“嗯。”
只是一觉醒来,很快,他又可以同哥哥在一起了。
闭上眼,纪汀放任自己坠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不要忘记,纪潮生,是纪汀的哥哥。
哥哥。
房间外头的长椅旁,纪潮生将轮椅整个贴上墙壁,避开来往的人群,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什么,失败抑或成功?
终于,门开,纪汀刚刚苏醒,还是有些混乱的状态,在看到纪潮生的时候有一瞬怔愣,随后是冷静平淡的一声:“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潮生看弟弟的模样,知道催眠多半是成功了,不过知道弟弟的演技,仍是不敢放松,后头出来的医生上前,俯身至他耳边,故作闲聊:“放心,很成功,你弟弟现在已经忘了那些糟糕事,只记得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过往。”
面对这个业内最富盛名的催眠医生,纪潮生不疑有他,也并不怀疑对方欺骗他的可能,医生同纪汀毫无关联,这次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纪潮生借口先前纪汀被“绑架”一事,半真半假,将自己操心弟弟的好哥哥身份演了个十成十,说纪汀受那些事情的影响,精神状况变得糟糕,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不料病情愈演愈烈,现在寻常的药物已经压不住了,没办法才找上这位国内数一数二的催眠医生。
医生表示理解,这人看着年轻,没有攻击性,能力却是在,催眠的内容纪潮生早先联系医生的时候便已经对过细节,纪汀现在只是纪潮生的亲生弟弟,早年车祸父母双亡,被姑妈纪然收养,高中喜欢的女生是叶文翠,大学初恋为叶枝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没有绑架,没有车祸,没有失忆,更没有那些暗处扭曲的爱意,一切从头开始。
“哥,我们回家吧,我感觉好多了,医生挺不错的。”
医生对上纪汀的眼神,友好地笑了笑。为了方便解释来龙去脉,还需要尽力弥补逻辑上的漏洞,医生面对刚苏醒还晕乎的病人,解释道:“怎么样?感觉好点吗?”
“你刚醒,可能反倒感觉更疲惫,很正常。”
纪汀睁开眼,被诊疗室的光晃了晃眼睛,思绪混乱,我是谁?我在哪里?
脑中凌乱的记忆正在横冲直撞,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我是弟弟,哥哥是纪潮生,哥哥,我,我失眠了,我很糟糕,进行心理治疗,姑妈纪然,叶文翠,女友……叶枝菁,已经分手。
纪汀觉得哪里奇怪,却又说不出来这些记忆的违和感来自哪,可能自己精神压力太大,男人晃了晃脑袋想借此保持清醒,出门看见轮椅上的纪潮生,有一瞬间的怔愣,纪潮生见弟弟神情不对的一瞬也跟着紧张起来,这是出纰漏了吗?
幸好下一秒纪汀的声音冷静,如同变了个人般不带多余的感情:“哥。”
没有那种隐藏着欺瞒的爱意,有的只有宛如面对陌生人的冷静,或许是催眠将记忆更换过后,纪汀连伪装都免去,以往面对陌生人至少会露着一个笑,这批发一样的笑容没少给他带来好处,少年一般的样貌,嘴又甜情商高,有着同他年纪不相符的天真,现在这天真褪了个干净,只余下稳重,上前推着纪潮生的轮椅:“哥,我们走吧,我感觉好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这次纪潮生接受了弟弟的帮助,任由对方同自己保持着亲密的距离,却是再无更进一步的依赖。
还不够,他的弟弟最会演戏,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另一幅面孔。
纪汀熟门熟路抱着纪潮生上车,却是没有往日那些诸如抚摸亲吻的小动作,刚一落座便抽回了手,单手拎着轮椅折叠放进后座,刚打算踩油门又定格在原地,微微偏头:“哥,回家吗?”
“嗯,还记得路吗?医生说……”
闻言,纪汀表情奇怪看了一眼哥哥,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有这种顾虑:“当然记得。”
甚至连别墅大门密码都是纪汀输入的,行云流水一套动作没有丝毫迟疑,看来这门早就关不住自己的好弟弟,而愚蠢的自己竟是到现在才发现。
得知纪汀的欺骗后,纪潮生回忆起往事,也觉得处处都是隐瞒,越想越觉得如坠冰窖,这些杂乱的思绪在纪汀的询问声中四散:“哥,这……栏杆是怎么回事?”
别墅的装修还没有修改,铁门栏杆一个不落,就连二楼三楼的窗户都是非常规的,显得狭小。
“哦,之前你养了条狗,我腿脚不便不方便养,前段时间你精神状态又实在是不好,就只能委屈它,怕它乱跑,才安了这些栏杆和门。”
“不过它……死了,你不记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脑袋有点晕,感觉很多事情都像是发生过,又像没有发生过,就好像……我做了一场梦,现在我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没事的,都会好的,会好的。”
纪潮生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很轻,羽毛一样,不知道在安抚弟弟,还是在安抚自己。
“那条狗……怎么了?”纪汀沉默良久,声音也跟着悲哀起来,为那条只存在于自己模糊的记忆之中与纪潮生口中的狗而悲哀。
“死了,偷跑出去,被车撞死了。”
那条眼中只有自己的乖狗狗被撞死了。
纪潮生的悲哀不是作假与伪装。
“这么一刺激,你……所以今天才会带你去看医生。”
越是拼命去回忆,纪汀的记忆越是混乱,看弟弟的神色不对,纪潮生赶忙开口:“听医生的话,好好睡一觉,都会过去的。”
“嗯。”
纪汀现在也确实需要时间来消化自己胸中这些来历不明的情绪,从见到纪潮生的第一眼,他的脑中就闪过一句话:这是自己的哥哥,纪潮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句话似乎是刻在骨骼上头的,可是纪潮生本就是自己的哥哥不是吗?
问题找不到答案,纪汀跟着记忆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尾,外头的天早已经黑透,冬日里的太阳十分吝啬自己的光芒,温度也是冷冰冰的,回想起今天抱哥哥上车时不小心碰到的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落了一片雪花在手背,冷得人心惊。
看来改天也需要带哥哥去看看医生,四肢冰冷虽说是常见的小毛病,但是也不能忽视,纪汀拿着手里的新手机,耳边又是突兀地响起哥哥解释的声音:“先前的手机太久了,这次刚好给你换个新的。”
款式型号和纪潮生的一模一样,放一起若是不细心,很容易拿错,纪汀仰面,给自己的新手机设置了密码,六位数的密码,哥哥的生日同自己的生日组合在一起,完美,纪汀将手机塞进枕头底下,沉沉睡去。
不过纪汀的改天没有到来,隔天经由哥哥提醒,才想起自己申请的留学因为心理状态一再拖延,现在虽说记忆还较为混乱,不过已经可以拥有稳定的情绪,正巧对面催促的邮件躺在邮箱里已经一天,哥哥提议自己换个环境,于是索性买下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复邮件说下周报道。
别墅里属于他的东西不多,不过纪汀没多想,自己的物欲本来就低,对于身外之物更是觉得没什么可留念的,倒是有点担心哥哥一个人在家可不可以照顾好自己,毕竟那双腿……
像是知道纪汀心中所想,纪潮生帮着对方检查行李,滚着轮椅,速度同正常人无异,漫不经心开口:“没事,你大学跟着那个小女朋友一起出国,我一个人不也是这么过来了,况且还有姑妈在,没问题。”
“你就好好追求自己心里头想要的东西就好了。”
纪潮生没有去送机,只是在门口看了很久,直到外头的雪盖住了远处最微末的一抹黑色影子,才慢吞吞转着轮椅进屋,双手都被冻得微微发红。
握紧拳头又放松,反复几次才缓解些许自己僵硬的手指,有些自嘲,自己冲动了这么多年,给自己编造出一个完美的爱人,到头换来的不过是一个瑕疵品,藏着欺骗的爱意他只觉得恶心,将叶枝菁还给纪汀的记忆,仿佛这样就可以把纪汀缺失的前程与未来也一并还给了对方,纪潮生脱力地靠在轮椅背上,接下来还要处理掉多余的尾巴。
一直放心不下火灾那天出现的方块人,可查到的消息均是那人还在里头老实待着,至少外人看来是本分没有可疑之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便暂且压下,以后再慢慢来。
主要是纪然那边有些头疼,搪塞肯定行不通,万一纪汀回国两人对上,逻辑上难免有漏洞,还不如先发制人,思及此,纪潮生轻轻扣着膝盖,久违地拨通了姑妈的电话。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