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陈铁还没提气,没提气重量就如常人,是沉重的,能带这么重量个人翻过墙,轻轻松松,落地仍如四两棉花般,点尘不惊,这可就不容易了。
花三郎笑笑道:“不然怎么能一身兼东西两厂的总教习呢。”
陈铁叹了气道:“朝廷不幸,万民不幸,东西两厂有了你这么个总教习,何愁那些鹰犬的武功不突飞猛进,往后要除刘瑾,恐怕是更难了。”
花三郎道:“咱们别扯远了,眼前已是‘春花园’,你说吧,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的确,眼前已是“春花园”,离刚才花三郎来过的地方不远,可以看见那些匣弩等物还在地上,没人收,也表示刚才花三郎走后,到现在还没人来过。
陈铁道:“跟我来吧!”
他带着花三郎顺着花间幽径往前走,一路奇花异卉,嫣红姹紫,令人目不暇接。
当然,两个人谁都没心情欣赏这些。
走着走着,陈铁突然在一座假山后停下,假山下地上,有片新土。
陈铁道:“扒开这片新土,你找的人就在里头。”
“真陈铁!”
“不错。”
“这样你们就不怕惊世骇俗。”
“埋得相当深,这儿进不来野狗,不虞露尸臭味儿。”
“人死一了百了,我不想再扰他了,就是翻他出来又能如何,咱们谈谈活人吧。”
“活人?”
“你跟你的那一伙,是个什么名称?”
陈铁道:“没组合,志同而道合,人同此心而已,既没组合,就没名称。”
“一共有多少人?”
“数不清,天下想食刘瑾之肉,剥刘瑾之皮的,遍地皆是,我们这些个不过是代表而已,不过是胆大些,敢付诸行动而已。”
这是不折不扣,一点儿都不假的实情。
“除了你,我还能找谁,怎么个找法?”
陈铁没说话。
花三郎道:“用不着我提醒你吧,这是咱们的条件,拿我想知道的,换取你的毫发无损。”
陈铁道:“我告诉你你就相信么?”
“我会带着你作伴,一起去求证的。”
陈铁脸色变了一变:“跟我来吧。”
他带着花三郎往西走,很快地到了“春花园”西墙下:“慢着!”
两个人停在西墙下,陈铁突然转身向西北,往前走了八步,又转向东南,往前走十步。
花三郎一旁看得莫名其妙:“你这是……”
陈铁道:“看啊。”
花三郎循陈铁目光望去,这一看,看得他心头一震,立时恍悟。
眼前那座假山,靠西北面,近腰处,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洞,里头黑忽忽的,什么也看不见。
原来假山上那块石头,显然是陷进去了。
花三郎忍不住脱道:“敢情……”
“敢情”两字刚出,陈铁的身躯突然闪动,快得象脱弩之矢,直往那个黑忽忽的洞扑去。
花三郎心头一震,掠身追去。
花三郎不能算不够快,但是由于起步先后跟距离的差别,他只慢了一刹那。
就这么一刹那,陈铁一个瘦小身躯已穿洞而人,洞疾快合上,花三郎探掌一抓,只抓下了陈铁一只鞋,假山上已严丝合缝,什么洞也没有了。
花三郎旋身扑到陈铁适才站立处,没用,假山未动分毫,他又忙依样画葫芦,照陈铁的样走一遍,有用了,假山上又现洞,花三郎三不管,提一气,腾身一掠穿了进去。
他人穿进洞,洞合上,眼前漆黑难见五指,紧接着感觉出,落地处是石阶。
他定神,凝目,竭尽目力前望,隐隐约约看出些来了,石阶笔直下伸,然后是一条半人高的甬道。
他急忙下阶顺甬道赶去,五十来丈,甬道到尽头,又几级石阶通向上,上头似是一方石板。
赶过去推开石板探头看,他呆了一呆,出在一片树林里,离“白云观”后近十丈。
当然,陈铁已经没了影儿了。
无意中一眼瞥见石板上刻的有字迹,已经腐蚀得差不多了,但还能看得出来。
字迹刻的是“元××六年”,元字底下那两个字已经看不清楚了。
不过不要紧,花三郎已经明白了,这处秘密通道,是打从元朝某个年代就有了,许是当时的全真们,以天威难测,设置这么一处秘密通道,作为保身退路的。
以元朝善待全真的情形,全真们尚且有此预防,可见皇帝老倌是如何难侍候,心意是如何难测了。
出了洞,盖上石板,这才发现陈铁的一只鞋还在手上,花三郎懊恼之余就要扔,可是突然他又停住了。
他发现,这只鞋不同于一般的鞋,既不是福字履,也不是薄底快靴,以花三郎的见多识广,博阅强记,竟叫不出它的名堂来,也从没见过这种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