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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洲这类新兴科技集团看来,传统産业就是一群行将就木的老古董;而在传统産业眼里,科技集团无非是吃时代红利的暴发户。一言以蔽之,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打心里谁也瞧不上谁。
明饶寻思着,既然晏予川主动问了,说明他对新洲集团很感兴趣。新洲集团财力那麽雄厚,要是能给晏予川的项目投资那就再好不过了,哪怕新洲和他们家关系一般,他也很乐意帮他牵线。
这麽想着,他当即拽着晏予川往那边去。
郑育和晏予川一样都是计算机出身,两个人很快就找到了共同话题,聊得很是投机,还吸引来了好几个其他公司的老总驻足围观。
郑育听完了晏予川的项目,表示很感兴趣,问晏予川要联系方式,晏予川便给在场的几位老总每个都发了名片。
“晏予川,”一位年纪较大的老总戴着眼镜,磕磕巴巴念他的名字。明饶看他眼熟,应该是铂港当地一个烟草厂的。
“是的。”晏予川礼貌地点头。
“是晏世电子的那个晏家吗?”
“不是,”晏予川面不改色,“是平城人。”
“平城……平城有姓晏的吗?”
几位老总面面相觑,皆是茫然,有人想到了什麽:“哦,那个做眼镜的,燕式眼光。不对,那是草字头的燕吧。”
明饶赶紧打圆场:“他是青年创业家,白手起家的,”
老总们仍面露狐疑,不过还是礼貌地接过了名片,没再多说什麽。
和他们道别后,明饶觉得新皮鞋有些打脚,找个地儿坐下歇息,又闹着要喝晏予川给他调的酒。
他坐着等了快二十分钟,还不见晏予川回来,眼看舞会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便起身去寻,遥遥地看见晏予川还杵在吧台前。
在他的身后,赫然是两道熟悉的身影。
卢飞扬和向展各自携着女伴,双手懒散地抱在胸前,脑袋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晏予川夹起冰块,放进装了威士忌的杯子里,转身递给卢飞扬,又拿起另一只酒杯。
明饶的心髒骤然紧缩。
晏予川这是……在给卢飞扬调酒?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迅速地迈开步伐,刚一走近,卢飞扬就瞧见了他,挥动手臂对他示意。
明饶看了晏予川一眼,并未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什麽异样,这时卢飞扬一只胳膊直接搭了上来,对他怨声载道这舞会有多无聊,末了问:“一会儿出去浪?”
“去哪儿?”
“星光夜总会啊,明天不是你生日嘛,我还给你準备了个大惊喜,等拍卖会开始,咱们就开溜,如何?”
明饶随口答道:“行啊。”
等到卢飞扬和向展走后,晏予川将身边一杯已经调好的酒递给明饶:“你的,马提尼。”
明饶问:“卢飞扬他们刚才跟你说什麽了?”
“没什麽。”晏予川波澜不惊地抿了口酒。
明饶紧追不舍:“那你为什麽要帮他们调酒?”
“调酒而已,又不是不能调。”
明饶扁了扁嘴,闷闷不乐道:“你以后别这样了,你又不是这儿的酒保,干嘛给他们调酒?”
晏予川揶揄:“你不也让我给你调酒?”
明饶说得理直气壮:“我能一样吗?我是你金主,你给我调酒是天经地义。”
他这样胡搅蛮缠着,晏予川却也生不起气来,只觉得他穿着一身礼服气鼓鼓的模样有一种生动的反差感,称得上是可爱,带着几分无奈的意味道:“好,天经地义。”
明饶心里还是不踏实,按理说他之前已经和卢飞扬说好了,不管有什麽恩怨也有了个了结,可是每次看到他们出现在晏予川面前,他总是心有余悸,害怕再生出什麽事端。
就在这时,舞池的灯亮了,熙攘的人群渐次散开。
偌大的舞厅里光影斑驳,穿着礼服的人们翩翩共舞。他们站在舞池偏右的一角,跟着节拍小範围地变换位置。
到了第二支舞曲,恢弘的弦乐被轻快的钢琴独奏取代,音量骤然变弱,一阵还没来得及压低的谈话声猝不及防地传进了明饶的耳朵里。
“那是明家二少吧,他旁边那个,是不是他男朋友啊……”
“应该是吧,他们俩还一起走红毯,感情很好的样子……”
明饶闻言,心里顿时小鹿乱撞起来,他快速瞟了晏予川一眼,晏予川明显也听到了议论,玩味地吊起了眉毛。
“两个大帅哥,还挺般配的。”
这突然其来的夸赞让明饶心花怒放,努力压抑着不由上扬的嘴角,没想到下一句话却如当头棒喝——
“什麽男朋友啊,你们还不知道吧,那就是个吃软饭的捞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