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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饶越看脸色越黑,最后将文件拍在桌上:“什麽意思呢?”
陈乐解释:“是这样的,这条的意思就是说——”
“我看得懂,就是说你们希纳不想跟明氏地産沾上边呗。”
陈乐看了眼晏予川,笑得尴尬:“明先生,您误会了,这部分条款其实是晏总出于对您家人的保护——”
明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晏予川:“那我是不是该对晏总感恩戴德?”
陈乐面露难色:“这……”
“没事,我来解释,”见陈乐支支吾吾不出声,晏予川先开口了,“这条是我加上去的。希纳科技现在正处于关键发展期,我是希望能打消二老的顾虑,让他们安心。”
“安什麽心?还没结婚你就急着要跟我们家撇清关系,你要他们怎麽安心?”
晏予川眼神一黯,垂了眸光:“抱歉,是我的措辞不当。我只是不想——其实也不全是二老的缘故,我是想着,你或许会觉得我的求婚很唐突——”
“我确实觉得你的求婚很唐突,”明饶硬邦邦地打断,“难道不唐突吗?”
“所以也是想让你安心。我是认真想和你结婚,而不是——”晏予川顿了顿,“另有所图。”
片刻的沉默后,明饶冷笑出声。
他当然明白晏予川是什麽意思,当初在科创营他不就是这样吗?明家推的资源他不会要,明家给的钱他不会要,明家的儿子他也……也不会要。
兜兜转转这麽多年,从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变成了身价上亿的总裁,也还是那个样,什麽情啊爱的,都比不过他那张面子金贵。
明饶心中积压多年的剧毒,此刻幻化成了一头兇猛的困兽,将他的内髒挠得千疮百孔,又要从他的体内挣脱出去,尽情地伤害别人。
“随便你,你爱加就加,”他说着,眼神不禁变得淩厉,冷笑了一声道,“那我也要加一条。”
“好,”晏予川坐正了身子,“想加什麽?”
明饶看着虚空,面不改色地道:“我要开放关系。”
“……”
许久没等到回答,明饶微微扭头,看见陈乐正埋头于文件堆中,假装自己根本不存在于这个房间里,而晏予川则静静望着他,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
“怎麽不说话了,表个态啊,”明饶逼问,微眯起眼睛,“哦,需要我跟你解释‘开放关系’是什麽意思吗?”
陈乐清了清嗓子,艰难地开口:“那个,要不我先出……”
可是他的声音太微弱,被这密闭房间里沉重而抑郁的气压轻而易举地吞没了。
晏予川恍若未闻,回答了一句:“不用,我知道是什麽意思。”
“行,那就麻烦你把这条给我加上去。毕竟我不可能和你结婚之后就不上床了,我也是有正常生理需求的,这个你能理解吧?”
晏予川稍作沉默,“嗯”了一声,又道:“其实不用担心。”
明饶挑了挑眉,“为什麽?”
“该履行的婚内义务,我都会履行。”
明饶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看来你真是失忆得很彻底啊。”
晏予川眉头一皱。
“晏予川,你不会真以为你能履行义务吧?”明饶歪着脑袋,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眼,目光意味深长地在某处逗留。
晏予川愣了愣,清了清嗓子,迟疑不决地开口:“什麽意思?”
“非要我说得这麽明白吗?”明饶歪着脑袋,充满戏谑的声音在包间里回蕩,“但凡你是个功能正常的男人,你以为我们还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
“那个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晚餐的菜品準备好没有。”趁着沉默的间隙,陈乐大气不换扔下一句话,话音一落,便如离弦之箭般沖向包间门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蹤。
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明饶垂着眼皮,一动不动地盯着文件边脊上一颗歪歪扭扭的订书钉,不说话。
晏予川端起水壶,倒了杯柠檬水,径直走过去放在他面前,紧接着拉开座椅,在他身边坐下。
“渴吗?”晏予川率先打破沉默。热腾腾的水汽从杯口弥漫而上,将他的声音也给浸润得格外柔和。
明饶不说话,只将头偏向一边。
晏予川问:“可以告诉我是什麽问题吗?”
明饶闷声嘀咕:“什麽‘什麽问题’?”
“是哪里让你不满意。”
“你有病吧!”明饶猛然回头,看见晏予川一本正经地望着他。
他原本只是出于报複心理,才随口胡编乱造这麽一通,就是想看晏予川出糗。现在面对他如此正直坦然的询问,他一时之间没有準备,竟有些手足无措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