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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饶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现在说这些也都是后话。
眼下的问题是,晏予川问他,是不是想包//养他。
算起来明饶也快二十岁了,同龄的朋友身边早已莺莺燕燕,他却一直像是没开过那个窍。
晏予川的声音再次响起:“回答我。”
或许晏予川说的,恰好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所需要的……
于是,明饶懵懂地点了头。
剎那之间,晏予川周身的气场骤然变冷,瞳孔透着寒光。
他站了起来,身板挺得笔直,像是一堵不容侵犯的城墙,拒绝任何人的靠近,方才二人间恬淡的氛围蕩然无存。
“我早该知道,你不会这麽好心帮我,”晏予川自嘲地笑了,声音里掺进了冰碴子,锋利得能把人扎出血来,“践踏我的自尊,就那麽有意思吗?你,卢飞扬,你们真是乐此不疲。”
明饶没想到晏予川反应会如此激烈,更是讨厌他把自己和卢飞扬相提并论,在筒子楼里那次他忍住了,这次却不由得反驳:“你什麽意思啊?我承认我是和卢飞扬玩得很好,但是我对你还是比他好一点的吧,我是有真心帮你的不是吗?”
晏予川冷嗤:“你比卢飞扬还恶心。”
明饶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一时间,愤怒、委屈、羞辱,还有一种隐隐作痛的酸苦感,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裹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两眼赤红,歇斯底里地大喊:“不就是包//养吗,你至于这麽恶心吗?!”
他不理解,实在是不理解,他又不是七老八十、牙都掉光了的糟老头子,见过他的人,谁不夸他一句漂亮。他这麽白白净净、青春靓丽的,还比晏予川年轻好几岁,他都想问,他包晏予川,究竟是谁在占谁的便宜啊?!
晏予川一步步向他逼近,他的目光狠厉如罡风,令人不寒而栗,整个人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像是一座无形的高山,压得明饶无法喘息。
太近了。明饶几乎能听见他的每一个字音敲击着他的耳膜。
“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钱出卖自尊的货色?你以为所有人都盯着你们口袋里的那点钱?仗着家里人作威作福,以践踏他人自尊为乐,你自己说,你还有哪点不让我恶心?”
明饶被他当头一顿痛骂,气得差点当场犯胃病。一低头,映入眼帘的就是晏予川给他盛的那碗燕麦片,虽然并不好喝,却让他整个胃、整颗心都暖烘烘的,不像现在,比坠入冰窟还要寒冷。
真该多喝几口的,靠。
明饶委屈得几乎要流出泪来,却生生地忍住了。越是难过,他越要昂起头。
晏予川有什麽了不起的?一天打三份工,早餐只能吃没牌子的速食麦片,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还好意思说看不起钱?
今天不给他拿下,他就不姓明!
明饶他哥明丰是个谈判高手,高中时他参加学校的模联活动前,还特意给他支过招。
他在脑海中努力回想明丰对他说的话,把晏予川当成一个逢场作戏的潜在合作伙伴,不带感情地缓缓开口——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需要好好想想,你现在面对的是什麽情况。”
然后,用出其不意的一句话,打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姜格,应该已经跟你聊过了吧。”
晏予川瞳孔微微一缩。很好,是他要的效果。现在,设身处地为对方分析局势——
“他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你们的记忆编辑项目现在是重点项目,卢飞扬也已经退出,你的前景一片大好。”
接着,步步为营,将对方带进你预设的圈套——
“现在唯一缺少的,无非是科创营正式成员的资格。”
晏予川的表情明显变了。就是现在,抛出那根蓄谋已久的橄榄枝——
“而这就是我能给你的。我可以让你在科创营正式注册,从立项到完成孵化,一路畅通无阻,不会再有人打压你、为难你。”
然后,善解人意地打消对方的顾虑——
“其实你也知道吧,科创营的门槛设得那麽苛刻,本来就很不合理,难免会把真正的人才拒之门外,有时候适当地打破规则,也无可厚非。”
最后,看似把选择权交给对方,其实掌控全局——
“没有什麽成功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至于这个代价是否值得,全由你来决定,但我希望你的决定至少经过了全面的思考,而不是因为一时的因循守旧就贸然拒绝,最后落下遗憾。”
演说完毕。明饶转过身去,抛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吧”,头也不回地离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