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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予川看了眼表:“那下次吧。我得去上班了,地方有点远。”
明饶问:“在哪里啊?”
晏予川说叫月华路,是个明饶没听说过的地方。
“我跟你一起呗。”明饶说。
晏予川思索片刻,“也不是不行,但那儿只有冷冻薯条。”
“没事啊。”
“而且我要工作,不会有时间陪你。”
明饶努嘴:“无所谓啊,我玩手机就好了。”
晏予川不懂明饶跟着他干嘛,一个人去酒吧干坐着能好玩吗?不过既然他要去,那晏予川也没意见,便让明饶坐上了他的摩托车后座。
其实明饶也搞不懂自己在干嘛,只觉得精力百倍,可以再跑一个两千米,就这麽回家很不过瘾。他坐在后座,任由晏予川载着自己来到一条从没来过的街区。
晏予川用员工优惠,给他点了一盘味道乏善可陈的薯条。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独自坐着刷小地瓜,一直刷到晏予川换好衣服下班。
本以为晏予川就该回家了,他却说马上要去下一家店打工,这次是一个洗浴中心。
明饶一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那你要工作到多久?”
“六点。”
明饶惊住。他白天不是还在科创营做项目吗?晚上通宵打工,那什麽时候睡觉呢?
晏予川本想给他打个车回去,明饶却不愿意走。一路跟着他到了洗浴中心。
晏予川在这里做的是前台,帮来客登记指路,明饶就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渐渐地,他开始精力不支,晏予川下班叫醒他时,他已经数不清打了多少个盹。
好消息是,他们现在回去,正好能赶上早餐特供的梅干菜饼。
一路上,明饶靠着晏予川的后背,好几次差点睡了过去,到店里时,一个人都没有,早餐的大锅粥也没熬好。
晏予川买了新鲜出炉的饼,就把明饶带回了家,给他煮燕麦片。
客厅里仍只有一张矮茶几,不过这次多了两个木凳子,他们终于能坐下来好好吃饭。
“你每天都要打工吗?”明饶一边啃饼,一边问。
“嗯。”
“打两份啊?”
“三份,白天还有一份。”
“什麽时候的啊?”
晏予川看了看表,“两个小时后。”
“……”
明饶低下头,沉默了。
“别光吃饼,你胃不好,多吃点养胃的。”说着,晏予川盛了碗燕麦片,推到他面前。
明饶从善如流地尝了一口。说实话不好喝,没有放糖,寡淡无味。
他再次震惊,晏予川这人这麽穷,厨艺还这麽差,这一身的肌肉到底是怎麽吃出来的,该不会是茹毛饮血吧?
不过,或许是因为他现在又饿又困,他喝着喝着,竟凭空从这燕麦片里尝出了一丝甜味,又迷迷糊糊地想到:这好像是二人相识至今,相处得最为恬淡和睦的一次。
就好像他们是真正的朋友一样。
鬼使神差地,明饶突然没来由地开口:“其实、其实我是想说……既然你没有女朋友,那要不、要不——”
他困得像是几辈子没睡过觉,一犯困嘴皮子就容易活泛,动得比脑袋还快,短短一句话说到一半,却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明饶困得眼皮子都在打架,自然是看不见,坐在对面的晏予川,此时的脸色愈发阴沉,肩膀僵得发硬,手里的勺子都攥得发抖。
开口时,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冷了几个度,几乎是咬牙切齿:“你是真的想包//养我。”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将明饶脑海中的困意震了个粉碎,他迷茫地皱起眉:“啊?”
包……养?
他想包//养晏予川吗?
明饶认识不少朋友,从高中开始身边就带着人了。那些人没有过正经的承诺,算不上交往对象,不过他们会定期给那些人打钱、买礼物,偶尔出席社交场合,也会带着他们出入。
他记得卢飞扬身边就有两三个这样的人,大多都是家境不太好的在校女同学,她们对卢飞扬很是顺从听话,平时不会主动联系,但一条信息就随叫随到。
等等……
说到卢飞扬……
那天他去找卢飞扬,劝他和晏予川和解,卢飞扬见他一直为晏予川说话,便问他:“你这麽关心他,难不成你是让他跟了你?”
那时明饶还以为卢飞扬的意思是,晏予川成了他的小弟,就像向展对卢飞扬那样。
现在这麽一想,卢飞扬该不会是以为,他想包//养晏予川吧?!
难怪他笑得那麽古怪,还一直夸他“有能耐”,爽快地退出了项目,还答应再也不找晏予川麻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