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在夹缝时间里解决的对话,也不知不觉地拉伸延长一分又一分。
“你最近还头痛吗?”他盯着道牙出声,惊散静寂,它们挟着水雾四散逃离。
“还好,”她淡淡凝眉,“还是会在半夜醒,头痛倒不常有。”
不常有,按照她的X子,只怕是还不到住院的程度而已。他讷讷出声,“你的头痛,是我的错。“他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间还能再见,索X把心里的想法全部吐露出来。
“你一直都在担心我会像以前一样,对吧?”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手提包的带子。他果然还是能轻易地看透她啊。
“好,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还没出考验期,只要你报警,我就会被撤销假释。“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从喉咙底部直接发出的一样,又g又涩。他盯着地砖的缝隙,牙齿不时相碰,“你放心,建和是我自己整垮的,我现在就是个小公司的老板。至于以前有过的人脉——住过监狱的人,哪还有什么人脉?”说到这里,他侧过脸去,苦笑一声。
“你现在还在g着建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点点头,“我不g这个,好像也g不成别的东西。“
她渐渐地放松下来。松弛的神经马上就感觉到深秋的寒意,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他也注意到四周从地下向上卷起的冷气,发觉再站在原地不妥,于是给她拉开车门。等她上车后也跟着上去。汽车发动,朝远处驶去。
汽车停在她居住的楼下,林昭先行下车,顾仁成也跟着下车。
“如果你不舒服的话,不要和上次一样,想着自己一个人熬过去——这样不好。“
她迈动的步子黏在原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才回头走进楼道。
直到看见她家里的窗户透出灯光,顾仁成才上车离开。
林昭推开窗户,看着他的车子驶出小区。他变了,她心里陡然一松。无论这是他JiNg心设计出的伪装,还是多少掺了点真心的话,至少他暂时不再步步紧b,她也能短暂地透口气。
放在桌上的电话发出的铃声拉回她的思绪。
“您好,请问是……”
“您好,我们是“GL”画廊。”对方很客气,“这次我们来是想和您谈谈关于下一步合作的事情的。”
“好,稍等。”林昭走向对面的柜子,寻出之前拟好的草案。
一番交涉后,对方答应她提出的条件。“对了,不知道您对我们的联展感兴趣吗?”对方的话引起林昭的兴趣。见林昭没有拒绝,于是接着讲下去。“我们画廊决定邀请一些有名的画家作一次联展,也是想借着画家的名头打响我们的名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致在什么时间?”
“一个月之后。”
“好,两天后我会给贵馆一个答复。”
林昭挂断电话。展览的机会不常有,这倒是个意外收获。再加上她有自己的打算——忙碌可以转移人的注意力,让她能从糟心的事情中暂时脱身。
这段事情好像就此翻篇。两人倒是又回到结婚之前的样子——他偶尔会约她出来吃饭,有时候也会送她束花之类的礼物。
她逐渐习以为常。
“嘶哈—快给我……快给我……”她的手指指向他手边的饮料。
“年糕的酱汁是最辣的,你为什么还要去吃?”他把手边的饮料递给林昭,环顾四周与他格格不入的小店铺。昏h的灯下,她的面目不甚分明,但唇边眼角的笑,他看的很真切。
“好吃啊。”她理直气壮地反驳,“你是不习惯吃吧?”
“我最近胃不舒服,”他向后挪动凳子,“你吃吧,我不吃了。”
她的神sE一瞬间有些复杂,“对不起,是我今天拉你来的……”
“没事,我就在这儿坐一会儿。”他顺手拿起饮料瓶喝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会儿去我家吧,我做点粥给你。”她补救似地提议,他点头应允。
然后顾仁成看着对面的林昭吃年糕的速度加快,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直觉,在知道他不能吃辣之后,她吃年糕的愉悦感又上升到一个新高度。他的胃好像又隐隐生疼起来,但他又舍不得把视线移开。两个人,一个满足地m0着微凸的肚皮,一个是y生生看饱的。
她说到做到,把人迎进家门后就去厨房。他听见水龙头打开的声音,还有开火的声音,知道她正忙,于是就在房里四处走走。
和他之前知道的一样,她还是喜欢花,甚至连狭小的yAn台上也摆放有几盆花。在挨挨灼灼的几盆花间,他倒是寻见一个熟知的花种。是指顶花,也叫狐狸手套——那个花店老板的话又在耳边出现。
他忽然x口一阵烦闷。花店老板的话仍在喋喋不休。
几天前,他去花店准备买花送给林昭。在等待花束价格的间隙偶然瞥见这种花,他忽然有些头痛,印象里他曾见过,细想却毫无印象。那个老板说这是指顶花,是神将坏JiNg灵变成花,让它有着难闻的气味,警示人们不要靠近。
不要靠近,他掩饰X地对着空气笑出声,不要靠近。他又想,那坏JiNg灵应该一开始也不是个坏JiNg灵吧?
“过来喝粥吧。”林昭的声音传过来,他含糊地应一声,慢慢蹭过去。
他喝粥的速度并不快,甚至还会停下来。这逃不过林昭的眼睛,她也盛了一小碗粥,坐在顾仁成对面。
“怎么了?”
“我……”他犹豫着开口,“你种了指顶花吗?”
“嗯。”她应一声,“你去我的yAn台了吧?那盆指顶还是我捡回来的,你看现在长得多好。”她不无自豪地继续讲下去,“虽然我知道指顶花有人嫌它寓意不好,但这又没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花语是由人定的,和花本身又有什么关系?”
他受到震动似的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仍在低头搅和碗里的粥。“每朵花都有生长的意义,它们出现在人间,就是神的恩惠。”
他咽下一大口白粥,粥不烫,他的眼泪却簌簌地流下来。
“粥太烫了吗?”她放下勺子,起身给他接了杯水。“这是凉的,喝下去可以缓一缓。”
“谢谢。”他的态度突然间变得格外郑重,倒让林昭又不习惯了。
顾仁成坐在车里,从窗边可以看见她模模糊糊的身影。虽然他曾经被打动过,可他回馈的方式仍然不会改变。他想留住她,留住这个给他温暖的人。从这个意义上说,林昭的直觉仍然没错,这还是他的手段。他的占有yu深入骨髓,现在只不过是暂时压制掠夺的yUwaNg,装出一副改过的样子而已。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触上唇角,那里不久前还尝过猎物的味道,可那不济事,他现在又是饥肠辘辘。她的气息撩拨他的神经,刺激得他快要发疯,他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但又不行,她会逃走的。
所以,要把锁链弄得再牢固一些,然后趁她不注意,再一点点地套上去。
打定主意后,顾仁成反而冷静下来,驱车离开小区。
林昭站在水槽边,手上的动作没停,脑子却晃晃悠悠地晃到吃饭的时候去了。他以前可不是伤春悲秋的人,花什么的他从来不会正眼瞧上一眼。倒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水龙头关停,水流停止,她的思绪也全部收回。
她随意地用毛巾擦手,走向客厅,筹备她的画展。白天上课或者创作,晚上为画展筹备方案,日子过得倒很充实。只是某天晚上独处时,恍然发现自己已经习惯顾仁成的出现。林昭端详着从yAn台上搬来的指顶花,眼神明灭不定。这不算是个好信号——像七年前一样,他在没有结婚之前,也是一个看上去很正常的人。
走一步看一步吧。林昭翻开手边的画册,无论如何,她的事业以及人际关系才是她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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