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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厘斜他一眼,“你通药理还是我通药理?”
驰道按了按手臂上还没有完全好的伤口,这家伙配的止疼药不是蛮好用的嘛,质疑道,“你不会?”
夏厘十分肯定地回答,“我不会。”
他只是粗通药理,久病成医罢了,并没有系统地学过。药材他都认不全呢,让他从药渣推出药方,进而断出功效,这个他是真不会。
“那也可以回头找个大夫问问,怎麽?怕查出什麽不想看到的?”
驰道猜测道,他可不认为夏厘想不到这茬。
夏厘看他一眼,分析道,“蕊知最后说,要姚叔他们重新来过,也就是她断定姚叔不会被定重罪……可是单出了她这麽个山匪头子,姚叔怎麽可能全身而退?”
换个角度,又继续道,“你看新县令继任后攻陷山寨,从山匪中得到的结果都是他们的‘大小姐’是可以正常行动的,但是姚蕊知不行,才彻底打消了她的罪责,我们也也才能领她回来。”
驰道觉得这麽说也有道理,“你的意思是……她不是匪首?”
夏厘却是摇了摇头,“我觉得她是,她只是治好了腿,但是别人不知道。”
驰道愕然,“若她治腿是为了摆脱嫌疑,那她又为什麽要自绝呢?她自己并不想活,那她摆脱嫌疑又为了什麽,为了姚释可以安全脱身?”
想到这里,驰道感叹道,“她爹那般对她,她还她如此费尽心思……姚释知道吗?”
驰道觉得自己理解不了姚蕊知,一直以为她是恨姚释这个爹的。
若夏厘的推测是对的,看她为姚释做的这些:姚释真是她爹吗,亲儿子也不为过吧。
夏厘看着熏香飘起的袅袅烟丝,轻声呢喃,“或许她也曾想活下去。”
“不对,若是这腿能治好,那她早年为什麽不治?”
驰道又想到了疑点。
夏厘沉吟良久,道,“怕是要付出代价的。”
据他所知,蕊知的腿是治不好的。但是她现在能走了,那她付出了什麽样的代价?
这中间的事恐怕与那个雨儿有关,这个雨儿到底出自哪里,又是用什麽办法让蕊知能走的?
尽管打
姚枝县衙,新任县令坐在三日前还属于姚释的书桌前。
这是个看起来十分精干的青年,他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一捧药渣,蹙眉问,“就是个补气血的普通方子?”
“姚蕊知出事后,用这样的方子也算正常,没有什麽不对啊。”
说话的人戴着方巾,看样子是新县令的幕僚,只是这张脸怕是大半个姚枝县的人都认识。不过认识他的人怕是万万没想到,几天不见他就从小厮变成了官老爷。
他便是卢潜的小厮松塔,也是西风寨的叛徒刘三。消失月余之后,如今改名粟盛之,成了新县令老爷身边的红人。
新县令思索着摇头,“不对不对,她故意放出堕胎的信息一定是想隐瞒些什麽,到底会是什麽呢?”
“或许她是真的堕胎了呢,之后用补气血的药,也很正常。”
松塔道,“您为什麽非要找她的不是,人都已经死了,就算她真的是西风寨的‘大小姐’又如何?她对您已经没有威胁了。”
新县令还是摇头,“可是姚释活着,这人不死,迟早都是个隐患。”
松塔看着眼前的人,心下一片冰冷,他以为他找到了一个明主,难道又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
不自觉间,松塔的语气也冷了下来,“您若想定死他还不容易,随便找个什麽罪名都行,就算想定姚蕊知为山寨‘大小姐’也不一定要实证,证据什麽的很容易。”
反正死无对证,她根本无从辩解。
松塔的话并无戾气,只是突如其来的恭敬让新县令烦躁的心忽地一凉,顿时冷静了下来,“当然要实证,没有实证不就冤枉人了嘛,与贪官污吏何异?”
说完这话,看松塔脸色明显缓和下来,新县令在心中暗道:虽然他忌讳姚释,但若没有实证就定姚释的罪,民心必然不会向他。反应定是跟刚才的松塔一样,表面上看起来恭敬顺从,心里却不知道怎麽想的呢。
他初来乍到、根基未稳,断不能冒这个险的。
“我只是觉得其中有些事还不明朗,那山寨‘大小姐’不揪出来也是一个隐患。”
新县令将药渣扫进纸篓,一边道,“罢了,现在乱像初定,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事就先放一放吧……再说东边不亮西边亮,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是可以查到的……”
最后呢喃自语着,“这人已死,其实若真是她,倒也是好事……”
今天和姚蕊知出嫁那日一样,晴空万里、碧海蓝天,山间草木郁郁葱葱,一派欣欣向荣之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