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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也属正常。
姚蕊知淡淡的道,“她走了。”
夏厘讶然,他以为她们关系很好。而且昨日还在,怎会在送亲的正日子走了呢?
姚夫人见状,解释道,“她本不是买来的丫头,而是雇来的护卫,自是不能陪嫁的。”
说罢也觉得有些可惜,她倒是真希望雨儿能作为丫鬟陪嫁的,这样就可以好好保护自家闺女了。但她也知道,这种人必不是久居人下者,怎可能终身为奴为婢?
怕是最近缺钱,才叫他们雇来的。
说到那价钱,也不是他们长久雇得起的。单雇用她这大半年的时间,就花了老爷两年多的俸禄呢。若不是实在心疼闺女,怎麽会花这大的价钱雇人。
“我已出嫁,不需要她了。”
姚蕊知风轻云淡地补充道。
“我以为,你们感情很好。”
所以为什麽不送嫁就走了呢?这是夏厘的不解之处。
就算要走,也不差这一两天不是。朝夕相处这麽久,不该祝福一下吗?
姚蕊知垂眸,浅浅地笑道,“是被我气走的。”
她本是不想说的,但话赶到了这里,还是说清楚较好,“她不看好这门亲事,又怎会送我出嫁?”
见到女儿伤心,姚夫人心中不忍,赶忙岔开话题,“对了小夏,跟你一起的那位方少侠呢,怎麽没见到?今天人多,照顾不周,可别怠慢了。”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夏厘作为座上宾,他的仆人也自是不能轻视的,否则就是对主人的轻慢。
“别管他。”
夏厘看起来好像也对驰道有些不满,“那就是个野人,閑不住。见我在姚家住得安生,便自己溜出去逍遥,谁知道这会儿跑哪去了。”
姚蕊知闻言,擡头看着夏厘若有所思。
她跟那个唤作方常的接触得不多,但直觉告诉她那不是个不靠谱的人。若是没有记错,自那日父亲与西风寨和谈之后她就再没有见过这人,是还在查吗?
不知是查之前那案子还是西风寨,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注意到她给的线索?
姚夫人却听得直蹙眉,“这什麽护卫啊,也太不靠谱了,回头让你姚叔给你重新配一个,这种人不要也罢!”
说话间,鼓乐声由远及近,姚蕊知知道迎亲的队伍到了。遮上盖头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窗外——
那是一块小花圃,种着各色铃兰,包括夏厘前不久带来的那株青花,总共十来株的样子。它们是姚蕊知这十多年来精心培育的所有,原本摆放在她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数日前,夏厘便见她将这些铃兰,一个个脱盆、修根,再亲手种在这片花圃里,全程不假手他人。
为了亲手种下,行动不便的她是坐在地上完成的,可以看出来有多麽不舍。
铃兰喜阴,她挑的是墙角阳光少的地方。
铃兰喜湿,她便特意在边上挖了个水坑。
有人问:为什麽要移植?
她说:以后她不在了,怕没有人好好照顾,也怕它们寂寞。
又问:既然舍不得,为什麽不带走?
她说:将它们留在这儿,也是她今后的一个挂念。多一份对娘家的期待,没有什麽不好。
那些新移植的铃兰尚未完全成活,显得有些蔫头耷脑,仿佛也在表达着对主人的不舍。
从衙门到卢府其实并不远,但是接亲的队伍特意绕着小小县城转了一圈,让整个县城都在锣鼓声中喜气洋洋。
这是当地的民俗。结婚嘛,就是要热热闹闹。哪怕两家是对门,也得擡着花轿走上半天才会入门。要的就是这份人尽皆知,乡里乡亲也乐得沾沾喜气。
今日愈发隆重。
一是因为结亲双方都是姚枝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二是为着姚蕊知去年的事,姚家定是要大半特办的,就是要显示对姚蕊知的重视,别随意糟践他家闺女;
三是姚枝县近来不太平,百姓情绪低落,便借着这场婚事调动一下氛围。
这场婚事是怎麽热闹怎麽来的,甚至雨露均沾地绕着整个县城转圈。
当然,这是正妻的待遇,妾室都是一顶小轿低调入门。
为表重视,姚蕊知入门后不叫妾,而叫平妻,意思是与正妻平起平坐。
知县千金入府为妾不合适,但卢潜业已娶妻,废妻而立,有仗势欺人之嫌,更不合适。多方商讨之下,便定了这个“平妻”的名分。娶嫁礼仪与正妻无异,地位身份也与正妻一致。
夏厘走在花轿后面,看着这十里红妆,听着这锣鼓喧天,有种不真实感——原来参加婚礼是这样的感觉。
所有人都很开心,他也莫名地开心了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