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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业说的没错,这个防御实在是漏洞百出。
但能在短时间内将山寨衆人聚集起来,并将寨子建得有模有样,可见是有些能力的。
可奇怪的是,这个寨子的一切都浮于表面,关键地方多见缺位,纪律涣散、人心浮躁,甚至大寨主和二寨主之间还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总之,这山寨给人一种说不清的违和感。
就像是学堂的学生应付先生的课业,什麽都有了,但就是没上心的感觉。
失蹤多时的驰道终于在此时姗姗来迟,手里还提着个翠绿色的包裹。
走近来瞧,却是片蒲葵叶子,里面包着七八颗桃子。
夏厘拿起个桃子,擦了擦桃毛,“半晌就摘几个桃?”
舒业接过驰道递过来的桃子,桃子半熟,入口清脆,有些酸涩。但爬了半宿山路,五髒庙还是很认可这青桃的。
驰道解释道,“路上饿了,恰巧看到了棵树。待我摘完,你们全都不见了蹤影。再找不到,我都準备回去睡觉了。”
一口桃肉下去,仿佛给肚子开了个闸,夏厘觉得它现在就是个无底洞,转瞬便啃完了两颗桃。
伸手还要再拿,却被驰道拦住,“悠着点,病了我可不照顾。”
虽然夏厘坑他吃荔枝流鼻血,但看在这人也给他配了止痛药的份上,还是从怀里拿出个油纸包递了过去。
舒业看这个油纸包有点眼熟,待到夏厘打开,就见里面是一排整整齐齐的紫苏糕——这不是他放食盒里带来的那包糕点嘛,杨婶儿做好、他亲手包的。
当时驰道跟在最后出门,一眼瞥见桌上没有动过的糕点,便鬼使神差地揣兜里了。
舒业就奇了,“你这不是有吃的嘛,干嘛还去摘桃?”
驰道却是一脸嫌弃,“味道太古怪了,你从哪儿整的点心,确定没毒?”
“有毒你还给夏兄?”
舒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是想毒死主子,另寻出路吗?
夏厘拈起一块糕点,嗅了嗅,“紫苏?”
“对,紫苏糕,能防风寒,杨婶儿娘家的特有做法。”
舒业倒是一点也不介意这味道,吃起来那是一脸享受,“杨婶儿不论做什麽都喜欢放一点,吃习惯了其实还挺香的。”
夏厘也给驰道递了一个,“再尝尝?”
驰道表示拒绝,夏厘也不强塞,手腕一转直接落在了自己的嘴里。
他们一包紫苏糕尚未吃完,寨门打开了。
与夏厘猜测的一样,姚释跟杨主簿都完好无损地出来了,马大寨主甚至还热情地送了出来。
“怎麽样?”
外面等候的衆人,呼啦一下将两人团团围住,夏厘根本挤不进去。
“回去说。”
姚释没有当场给出结果,但从他们的表情看来,谈判应该是成功了的,问题是付出了什麽样的代价?
只是这代价恐怕就不是谁都能听的了,姚释定然不会在这里说的。
回到姚蕊知那小院的时候,太阳已经上了半山腰。
果然在进门前姚释对夏厘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这轮打发走的可不止夏厘一个,还有舒业、卢潜等,基本上他们这小一辈的全都被打发走了,只留下几个当家人物。
早点铺子热气腾腾,夏厘要了两个热包子,边走边吃,对驰道道,“现在说说吧。”
驰道自然不是真的迷了路,他就像舒业猜的那样,潜进山寨打探消息去了,出来后顺手摘了几颗青桃掩人耳目。
不过,他确实不是到寨子口才分开的,而是进林子不久。夏厘授意他提前潜进寨子里的,想也知道,山匪不会放同意他们这麽多人进去。
既然如此,提前潜进去才会更加出其不意。
从姚释一进门,躲在里面的驰道便全程盯着,一旦动手,他要从这破寨子里捞两个人不跟玩儿似的。
不过山匪头子并没有对姚释出手,他倒也乐得清閑。倒是听了一把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和谈内容,然后得出结论,“你这姚叔,可算不得什麽好官。”
“所以他十年没有晋升。”
夏厘看看天,不算意外。姚释就是那种极其普通的官员,虽然书房很大,可并没能从中学到多少东西,能力不行,性格又懦弱。
勉强能让这地方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可若想好好发展,整出些好看的业绩来,也并没有那能力。
图点小财,不敢大贪,就是这麽的一个人。
夏厘问,“伤天害理了?”
若真做了这样的事,他自是不能助纣为虐的。
“倒也不算。”
驰道答道,“‘年年进贡,岁岁来朝’,是百姓赋税是要增加了,他们这会儿就躲在那小院里研究要用什麽名头来欺上瞒下呢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