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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厘跟着笑了笑,他倒不是很在意兇手是谁,半真半假地道,“您相信兇手不是我就好。”
“哪能呢,”
姚释赶忙摆手,“贤侄的为人姚叔怎会不知,定是干不出这种事来的……只是你这房子怕是也不能住了,要不这几天就去姚叔那歇下如何?当年的房间还给你留着呢。”
“不了,这里也挺好的,我不忌讳。”
夏厘拒绝了姚释的好意,坚持要住在这间兇宅里,姚释拗不过他只好作罢。
至于驰道愿不愿住这儿不重要,作为一个侍卫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没能请到夏厘,姚释也不是一走了之。他殷勤地找来七八个仆从帮夏厘打扫院子,擦得那叫一个窗明几净,连那口井都被特意打空了,泡了尸首的水怎麽也是不合适用的。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夏厘居然在日落之前住上了干净的屋子。
驰道也算是见识了,感叹道,“这交情不浅啊……”
小城的夜里很安静,姚释送来的新被褥也很舒适,但夏厘却依然睡不着,不是因为井里的师兄,而是因为姚蕊知。
他脑子里时不时的就会跳出姚蕊知今天摔倒的画面……
鬼灯
其实姚释和他的夫人对这个身有残疾的女儿心怀愧疚,平日里还算心疼。
但他们那个九岁的儿子姚瑞元可不一样,这个姐姐打小不带他玩不说,家里有好东西父母还先紧着给她,跟小伙伴一起玩还被他们嘲笑有个废物姐姐。
如此种种,姚瑞元便彻底恨上了这个姐姐,父母越护着他越恨。
姚家未来还指望着这个儿子呢,姚释自是不会把他怎麽样,结果就导致这小子欺负姚蕊知欺负得越来越肆无忌惮。
这麽想来,姚蕊知出嫁或许也不算坏事……
“笃笃笃”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夏厘的思绪,他不禁疑惑,这大半夜的谁啊,不会是井里的兄台寂寞了吧?
夏厘虽然没睡着,但也不想起身。
那三声过后便没了动静,过了半晌,夏厘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它又轻飘飘地来了三下,“笃笃笃……”
没办法,只能起身开门。
打开房门,院子里果然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夜色昏暗,无星无月,那人一身黑衣,形态倒真与那位尸兄有几分相似。
夏厘正待发问,就见那人转过身来就是一笑,“这麽久,你有做过什麽亏心事?”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半晌不敢出来开门难道真有亏心事?
“大半夜的扰人清梦,算不算你的亏心事?”
驰道一出声夏厘自然就听出来了,没好气地问,“不睡觉站这儿干什麽?”
驰道无辜地指了指院门,“敲门的可不是我。”
“笃笃笃”
院门处很识趣地又轻轻响了三声,听着可真越来越像鬼了……
驰道朝夏厘挑眉询问,“开?”
夏厘点头,“开!”
他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驰道一打开门就对上一张惨白的脸,好悬没一掌拍下去。
结果惊叫出声的却是门外的鬼,“黑灯瞎火的,你怎麽不点灯啊?怪吓人的……”
驰道斜睨他手上那杆白纸黑字的灯笼,“点什麽灯,点盏跟你这一样的?”
对方手里的明显是办丧事的白灯,那黑字写的还是个“奠”,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坟头摘来的。
舒业赶紧把手上的灯笼给仍了,还对着灯笼连连告罪,“先人勿怪,实在是夜黑风高,借用一程,定当十倍奉还,明儿就给您送过去哈,勿怪勿怪。”
灯笼落地,火苗沾上灯笼纸,转眼便化为灰烬,驰道看着这暗下去的灯笼道,“也不怕这灯笼给你引到黄泉路去。”
灯笼一灭,顿时漆黑一片。
原本站在廊下看热闹的夏厘转身回屋点油灯,临走时沖驰道道,“还不请人进来。”
进得院门,舒业立刻注意到那口刚死了人的井。轱辘架放在一边,井口压着一块大石头,看样子是不打算用了。
也是,虽说泡尸水被打走了,可这重新浸的水用着也会膈应啊。不说井了,就这院子,一般人也不会住下去的,往里一站总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夏厘一边点灯一边问,“舒公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油灯昏暗,夏厘挑了挑灯芯。没给舒业倒茶,也没让驰道倒,似乎是忘了。
夜半三更,别说没有热茶,就算有,夏厘也不想给这位扰人清梦的家伙喝。
驰道则更加直接地道出他的不满,“不是我说你,敲门就敲门,还半晌敲一下,装鬼呢?”
“抱歉,小人是不知道两位睡了没有,想着要是睡了就算了,毕竟天也挺晚的……这不刚想走呢,您就来开门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