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江修的背影,方云晚心里后知后觉地抽了一下。
昨晚江修连夜去给安安取毛绒兔子,紧接着就起了大早给他们烤蛋糕,算下来他昨晚几乎一夜没睡。这地方离市区又远,他上下班的通勤时间拉长到两个多小时,来回长途奔波,可不就憔悴了吗?
可又能怪得了谁呢?还不是他江老板自己把人囚禁了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
想到这里,方云晚潜意识里的那一点心疼都被自己硬生生压了下去,只对着厨房里那抹清瘦的声音催促道:怎么还没好?
江修像是垂着头在走神,听见方云晚的催促,连忙抬头应了声:快好了。
他没有回头看方云晚,方云晚也没打算跟他打个照面,催了一句便关门离开。
一直到听见方云晚关上厨房的推拉门,江修才轻轻松了口气,身子向前倾了倾,一声闷哼,只见水池里落下了一小片殷红。
那口不知淤堵在什么地方的血被呕出后,江修反倒觉得精神都舒爽了不少。他将切好的蔬菜肉品端到餐厅,从砂锅里舀了半碗粥,陪方云晚坐着,看他吃火锅。
那一顿饭两人相顾无言,无聊而尴尬。
晚饭后,江修简单洗漱,打开电脑倚靠在床头工作。他近来身体状况不好,精力不济,有时会不小心睡过去,可又幸好他胸闷气促,睡得不沉,大多时候不到一个小时便会自行醒来。
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与方云晚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缘故,这一觉竟睡得出奇的好。江修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砸门声惊醒时,腿上架着笔记本电脑,已经迷迷糊糊睡了将近三个小时。
沉睡中骤然醒来,江修只觉心跳如捣,额头很快浮起一层虚汗。
方云晚在门口喊江修的名字,可他身上没有力气,竟一时起不了身,平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才挣扎着翻身下床,去给方云晚开门:怎么了?
安安烧得厉害,喂了退烧药也不管用,刚刚已经开始抽搐了。
方云晚神色惊慌,江修也随着他着急起来,跟在他身后快步朝二楼安安的房间赶去。
这栋房子统共与三层,方云晚和安安的卧室在二楼,而江修独自住在三楼。他追着方云晚走出几步便觉得心跳如捣,眼前翻起一团黑雾。
毫无预兆地,在还剩三四级台阶时,江修突然一脚踏空。
幸而那时方云晚已经下到二楼,正要回头看江修跟来了没有,谁料一回头便见江修的身子猝然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方云晚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他。
一直到把人接进怀里,方云晚才发现,江修真的跟一片羽毛似的,轻飘得没有重量。
作者有话说:
一方面最近有点卡,一方面最近小方被骂得有点惨,周六停一天,修修文顺利的话,周日更新,不顺利的话,周二见
修的部分会增加一些小方的视角,增加一些过度,应该对主线情节不会有很大的调整,可以来重新看一下,也可以等更新直接往下看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自伤 ◇
即使我有什么事,你也不许伤害自己。
事情发生得突然,方云晚接住江修,往后退了两步,抱着江修一起摔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动。
江修安静地倒在方云晚怀里,悄无声息。方云晚脑子里一片空白,在自己家里怎么会摔下来呢?幸而才三四级台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可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江修还倒伏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
江修?方云晚小心翼翼地翻过伏在自己怀里的江修,只见他双眼紧闭,呼吸沉重艰涩,不知摔到了什么地方,看上去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江修?方云晚边喊着,边轻轻拍了拍江修的脸颊。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见江修的头软软地垂向一侧。
不知道摔到了哪里,刚刚能说话能走路的人瞬间人事不省!
方云晚看着怀里悄无声息的江修,只觉得脊背发凉。压抑着心慌,他又喊了江修几声,试着掐人中捏虎口,怎么也没法把人叫醒,他的情绪终于像决堤的洪水再也阻挡不住。
他不敢搬动江修,只缓缓将他从自己怀里挪到地上。
你坚持一下,我去喊人。
方云晚来到一楼,拉开沉重的木门。
凌晨四五点是他们换班的时间,此时门只站着两个个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他们齐齐伸手拦住方云晚,为首的那个男人冷漠刻板地说:方先生,您不能出门,请回吧。
我不出去,你们进来,江修从楼梯上摔下来,昏过去了。快备车,送他去医院。
门口的男人不为所动,漠然道:抱歉,换班时间,人手不够,我们不能离开这里。
是你们江先生自己摔得昏迷不醒了,你们也不管他?
是,他特意交代过,即使是他本人出了意外,也不许我们擅离职守。黑衣人看着方云晚脸上的焦急神色不像是装的,想是江修在里面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向方云晚建议,这样吧,我马上打电话联系程哥和许哥,他们很快会到,您先回去休息。
许路遥确实可以帮助他,可是他们此时远在几十公里以外,便是接到电话后即刻出发,到这里也是一个小时之后了。那么长的时间,难保江修的情况不会进一步恶化。
方云晚道:来不及等他们了,直接打电话叫救护车!
除非您自身出现疾病或者受伤,否则,我们是不会联系外人来到这里,请见谅。
方云晚又急又气,江修几乎是算无遗策,要将他困在这里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可他在交代这些事情时,有没有想过,到头来这些条条框框害的是他自己?
只要我受伤就可以叫救护车了是吧?
方云晚的目光飞过扫过屋子里的陈设,毫不犹豫地将玄关处的一只青瓷瓶摔碎,从地上捡了一块碎瓷片,冷静而决绝地盯着拦住他的黑衣那人:我马上就会割腕,你可以叫救护车了。
方先生,您冷静一点。
方云晚将瓷片锋利的边沿抵在手腕上:叫救护车
话音未落,忽然有股力道从方云晚身后袭来,身后的人用手臂固定住方云晚的身子,从他身后探出手来,一手准确地扣住他的手腕,另一手包住他捏着的那块碎瓷片,锋利的瓷片扎进那人的手掌,血色自指缝间迸出。
江先生。黑衣人对指掌间的血色视若无睹,神色如常地颔首向来人打招呼。
江修点头:你们做得很好,辛苦了。边说着,边松开方云晚,淡定地取出手掌里那块沾血的瓷片,随手放在玄关处的大理石置物台上,扯了几张抽纸握在手里止血,反手关上大门。
一转身,江修就看见方云晚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眼眶和鼻尖微微泛着红。江修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揽住方云晚的肩膀,推着人往屋里走:别担心,我没事的。即使我有什么事,你也不许伤害自己,听到没有!
方云晚往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江修一番,除了脸色有些许苍白憔悴,想是睡梦中被叫醒的缘故,他能走能动,看起来确实没有不妥。方云晚心有余悸:真的没事?刚刚你晕过去了,是不是摔到头了?头晕不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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