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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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313:35
自从三叔被公安抓走后,我们家过上了一段安静的日子。乡里人都说三叔肯定要吃枪子啦!但后来听说因为检察院给三叔指定的辩护人很给力,所以量刑的时候,考虑到三叔有自卫情节,最终只判了15年。
妈妈摇着头说:”15年,出来人都老得不像话了,还怎么活啊”说是这么说,但三叔的一应生活用品,衣物什么的,妈妈都没有丢弃,规整得好好的码放在出租屋的一角,仿佛三叔随时都会回来似的。
妹妹则完全不把她的亲爹放在心上,一门心思的做着她的发财梦。有的时候,我会故意逗妹妹:”你爸爸呢,你不想你爸爸吗?”这个时候妹妹就会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我,最后吐出两个字:”忘了!”
我读大学的时候,妹妹偶尔会来宜宾学院看我。这个时候就是我尽地主之谊的机会,我会把妹妹带去食堂,给她买一份我平时根本舍不得吃的咸烧白。妹妹吃得香极了,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吃过咸烧白一样。但每次吃完,妹妹都会反复询问我咸烧白多少钱一份,我不知道她是在算成本利润呢,还是在打算以后加倍报答我呢。
我们大学班上有50名同学,因为是计算机专业,所以男生占多数。女生中除了高挑的江星华以外,还有一个身材同样很苗条的邓玲玲。如果说江星华是高傲女神,是蒙娜丽莎,那邓玲玲就是台湾歌后邓丽君。
邓玲玲绝对不会像江星华那样斜着眼睛居高临下看人,邓玲玲是温婉的,是神秘的,是善解人意的。有一次晚上我回学校,正好在操场上看见了邓玲玲。那个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天都黑尽了。
我惊讶的问:“邓玲玲,你在这里做什么?”邓玲玲既不抬头,也不低头,正视着我的眼睛:“我出来转转。””黑灯瞎火的,你快回去吧。”我接着她的话。邓玲玲说:”哦,好的。”但她马上就展现出口是心非的一面,她不再看我,转过身又开始在操场上转圈。
我听出邓玲玲的语气坚定,知道她还想在操场上游荡,没奈何,我只有自己回了宿舍。第二天看见她的时候,邓玲玲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好像昨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平时没事的时候,我会和邓玲玲开开玩笑。有一次邓玲玲在教室里吃猕猴桃,邓玲玲说:”我要吃毛猴了”我听了吓一跳:”什么,你吃毛猴?”邓玲玲从课桌里拿出一只猕猴桃说:”这个就是毛猴。”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是猕猴桃!”邓玲玲倔强的说:”我们那里就叫毛猴!”我哈哈大笑:”你肯定听错了,别人说的是毛桃,你说是毛猴。”邓玲玲红了脸:”也许,可能,那么就是毛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是邓玲玲可爱的地方,她不会一直和人争辩什么,在适当的时候她会展现出自己柔软的一面。邓玲玲的专业成绩马马虎虎,你真的不能指望一个女生在计算机专业上有多大的天赋,其实她能跟得上老师的进度就算不错了。但是江星华则不同,江星华处处要争第一,学习要第一,体育要第一,文艺要第一,似乎江星华如果在哪个项目上名落三甲之外的话,就是她的重大失败。看着这个要强的女生,我有的时候真替她感到累。
妹妹上初中了,虽然她会自己挣自己的零花钱,但家里的负担也明显更重了。我很需要钱,真的,我急需钱。妈妈虽然会给我一些生活费,但在宜宾市区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根本不够花。所以,我到处打听有没有可以大学生打工的地方。
有一天,我路过滨江路一家酒吧的时候,看见门口放着个牌子:招募驻场歌手。我灵机一动,我何不来这里唱歌呢,我会吉他弹唱啊。心中一股热潮猛的翻腾起来,我径直走进酒吧。一个酒保过来说:“先生,你要喝酒吗?”“不,我来应聘当驻场歌手”我挺直腰身说。
酒保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老板在包厢里,你进去转第二个门。”我鼓起勇气,转进一个小门。顶头就看见一个慈眉善目的50来岁老头子端端正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老头子脖子上戴了手指粗一条金项链,一副暴发户模样。
”老板,我想应聘当驻场歌手”我怯生生的说。老头子仔仔细细打量了我一会儿,说:”你会唱什么歌?”我说:”我会吉他弹唱,经典英文歌,港台金曲都可以唱。”老头子似乎动了心,他从博物架上拿下来一把吉他递给我说:”唱一首你最拿手的”
本来我想唱我最喜欢的《yesterday》,但想着以老头子的年纪似乎不会懂英文。所以我唱了一首崔健的《一无所有》。我故意压低声线,模仿崔健的音色唱完了这首歌。老头子笑得很明显,他一边鼓掌,一边说:”好好,你可以来我们酒吧试唱”想了一会儿,老头子又说:”干脆你今天就来试唱,晚饭就在酒吧和员工一起吃”
这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好事,怎么会不答应。吃过员工餐,我一边调试吉他,一边准备唱歌。到6点钟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蒙蒙黑了。老头子说:”音响准备好了,你去唱吧。”
我跳上简陋的舞台,唱了一首罗大佑的《童年》。这个时候,酒吧大厅里只有一桌客人。这桌人正在高谈阔论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演唱。但这更好,这更可以掩饰我第一次登台的紧张和青涩。
到我唱第三首歌的时候,来了一对情侣。情侣没有聊天,他们安静的坐在靠我最近的吧台上听我演唱。我唱完了,他们就鼓掌,然后看着我,用眼神示意我再唱一首。
我的第一天表演,在晚上10点钟结束。老头子很高兴的对我说:”小伙子,不错,你唱得不错,和我的酒吧很配。”说着,老头子给我50元钱:”拿着,这是你的报酬,以后你一三五的晚上都来唱歌吧。”
感激不尽的接过50元钱,我的手稍微有点颤抖,这是我人生第一次通过唱歌赚到钱,而且还是50大洋,够我好几天的伙食费了。我向老头子千恩万谢的道谢,老头子还是笑得那么暖和,就好像不是我赚了他的钱,是他赚了我的钱一样。出酒吧的时候,我使劲回头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夜巴黎。和好,很洋派。
我在酒吧驻唱的秘密没有瞒过黄浩,黄浩惊喜的说:”真有你的李方,你开始赚钱了”为了表示自己苟富贵勿相忘,我请黄浩去食堂吃了一份卤肥肠。黄浩吃着油腻腻的肥肠说:”会唱歌真好,要是我会唱歌,我天天买肥肠来吃”我请黄浩为我保密,我可不想让全班都知道我是个驻场歌手。
在我在夜巴黎驻场的第二月,我就有了自己第一批粉丝。他们有的是偶然来酒吧听到我唱歌的,有的是慕名来听我唱歌的,其中有一个中年男人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中年男人装着一身风衣,一双亮锃锃的圆头皮鞋,看着很有派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一天我唱歌间隙的时候,中年男人到酒保那里为我点了一杯威士忌。中年男人把那杯黄灿灿的酒放到我的小桌上,他缓缓一笑:”我请你。”我略有迟疑,中年男人则马上退回到他的座位了。这很让我欣慰,这个男人很有风度,绝非胡蜂浪蝶之辈。
我不忍心拒绝中年男人的好意,于是喝了一口他的威士忌。到我结束表演要回学校的时候,中年男人走近我说:”我们认识一下好吗?我姓王,叫王力,你可以叫我王哥。那么,你叫什么呢,亲爱的歌手?”
听到王哥这么暖心的话,我放下防备:”我叫李方,是大学生兼职驻场歌手”王哥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微微有些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是大学生,不然你不会有那种气质。”“那种气质是什么气质?”我反问王哥。
“伤感,你有伤感的气质。你知道吗,有很多人的伤感气质都是装出来的,但你不是,你的伤感是从内心深处流淌出来的,很真实。”我有些微微的高兴,我感觉得出来王哥是在恭维我。
我说:”王哥你见笑了,我只是唱得很用心。”王哥说:”你有电话吗,我们留个电话吧,我喜欢听你唱歌。”我的心开始扑通扑通乱跳:”没有,我没有电话,我还是个学生”
王哥忽然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支手机来:“送给你的小小礼物,你一定要收下。”“不,不,王哥,我不能收你的礼物。你知道的,无功不受禄。”我无力的小声辩解起来。王哥忽然坐下来说:”你唱一支歌给我听,不就是有功了吗。歌曲我来点,你就唱一首《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全酒吧的人都开始注意到我和王哥,我不知所措起来,我看向老头子,向他求助。老头子似笑非笑的对着我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今天这个关非得我自己过。于是我清唱起了孟庭苇的《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到我唱完的时候,王哥已经起身离开了,而那支全身银色的日本三菱手机孤零零的伫立在吧台上,一动也没有动。
庆华给我写了一封信,他说:李方,你想不到吧。我在成都找了个女朋友,也是我们宜宾的,特别漂亮,特别活泼,特别会说话,下次我把她带回宜宾给你瞧瞧。
放下庆华的信,我有点忧伤。我的内心里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可又失去了什么呢?庆华是家里的独子,他当然是要找女朋友的,我早就很清楚的明白这一点。如果一定要说失去,那就是失去了和庆华在成都合住的希望,可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一个下雨的周末,我又赶到夜巴黎去唱歌。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富裕”起来,我不仅烫了头发,还买了时髦的衣服和性感的香水,甚至我还有一支口红,是那种为了让自己的口型更好看的淡色口红。当然,我也有了自己第一支手机,正是王哥送我的那支三菱手机。
到酒吧的时候,王哥已经坐在了靠墙壁的一个隐秘位置。我向王哥点头,王哥也对着我颔首示意。我唱了一首王菲的《笑忘书》,王哥听得很专注,到我唱完的时候,我看见王哥流泪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触动到了王哥的伤心之处,于是我决定弥补,所以我又唱了一首王力宏的《公转自转》。我唱完的时候,王哥已经再次不见了。我微微有些失落,在这个下雨的周末,我少了一个听我唱歌的知音。
10点钟,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突然一只大手挡在了我的前面,是王哥!“王哥,你喝酒了?”我看见王哥脸上酒意浓重。王哥粗暴而又有克制的说:”李方弟弟,我请你吃个宵夜,可否赏光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子突然在这个时候咳嗽了一声,他似乎在向我暗示什么。我慌乱的说:”可以,但我明天要上课。”王哥说:”不耽误你上课,一会儿就放你走”我转头看向老头子,老头子把脸转到另一个方向,不看我。
我被王哥拽到他的一辆黑色别克车上,王哥把我推上车,然后风驰电掣的把我搭到一个安静的小区。我的脸完全红了,我猜到了点什么,我猜到了王哥想做什么,这个情节在电影里面很常见。
下车的时候,我有些忸怩,王哥说:“你不愿意?”我的脸更红了:”我,我有些紧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王哥拉着我上电梯,然后开门进了一间装修豪华的公寓。
一进屋,我就闻到一股好闻的男人的体香,是那种独居男人才会有的香味。我突然害怕起来:”王哥,这样不太好,真的不太好。”王哥忽然笑起来:”你知道我是要做什么吗,你就这样。”
王哥为我倒了一杯水:”你再给我唱首歌吧。”我把吉他拿出来,弹唱了一首《追梦人》。到我唱到“谁在宿命里安排?”的时候,王哥再次泪流满面。王哥说:”李方弟弟,不要怪王哥对你无礼,我只是想给你讲个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我惊诧起来。王哥说:”从前有个王子,他爱上了一个公主,但是恶毒的老巫婆对公主施了魔法,谁要是敢碰一下公主,谁就会死去。于是,王子跑掉了。”
“完了?”我问。”完了”王哥长舒一口气的回答。”谁是那个公主?”我刨根问底的问。王哥说:”你就是那个公主。””我?”我开始有点慌张。王哥把脸凑到我的面前,他似乎想吻我。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或者生存。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王哥的嘴唇停留在离我三公分的半空中。
”滚!滚!都给我滚!”王哥忽然发怒,他把一只玻璃水杯狠狠摔在地上。我既害怕又委屈,我抱着吉他夺路而逃。出门的时候,我觉得应该再对王哥说一句话。我神经短路似的说:”王哥,手机钱我会还给你的。”我看见王哥抱着头痛苦的抽搐着,他对我咆哮:”你们全是魔鬼,你们全是来伤害我的恶魔撒旦!”
我飞也似的逃出了王哥的高档小区,回学校的时候,雨越下越大,我想不明白我怎么得罪王哥了,我觉得自己很无辜,但又觉得王哥似乎很可怜。在一种复杂的情绪中,我拨通了夜巴黎老板老头子的电话:”陈伯,我回学校了。我没有发生什么”陈伯说:”哦,注意安全。”挂断电话,我第一次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从此以后,我没有再在酒吧里见过王哥。他似乎就这么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直到有一天,我听陈伯说王哥其实是一名牧师。牧师?基督教的?陈伯说:”他不是一名一般的牧师,是那种国安局挂了号的牧师,说不定哪天他就会被警察抓进去。”
我问陈伯王哥在哪个教堂,陈伯摇摇头:”他没有教堂,他是个个体户”我觉得王哥的世界离我这么的遥远,简直像是一场幻觉。多年后,我在成都偶遇了王哥一次。在美美力诚百货门口,我看见王哥正器宇轩昂的和两个中年男人在谈论着什么。我走过他的时候,他明显认出了我。但他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空洞而散漫。匆匆走过王哥,我知道自己和他的缘分已经完全断绝了。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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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2024/10/1319:33
如果不是萨斯病毒,我可能会一直在陈伯的酒吧里驻唱。但萨斯病毒一来,我们学校就封校了。那个时候管得是真严啊,说不准出校门就真的是不准出校门,一两万人全部关在一个大院子里,想起来蛮惊悚的。
因为封校,我就辞去了在陈伯酒吧的工作。陈伯惋惜的说:”以后有缘分的话,你再来吧。不过到你再出山的时候,我可能就告老还乡啦。”陈伯已经50多岁,确实快到退休的年纪。我也生出点伤感,觉得自己在宜宾的第一份工作能遇到陈伯这么好的老板也真是难得。
在学校里实在无聊,我就常常去读书馆看书。那段时间学校图书馆一座难求,天天爆满。那个时候不像现在看什么书手机上一点就有了,那时候要看书得去找纸质的真书来看,不然你看不到什么文字。
有一天在图书馆,我遇见了邓玲玲。因为是冬天,邓玲玲左手抱着一只巨大的热水袋,右手端着一个装满水的水杯,潇潇洒洒的就来看书了。我说:”邓玲玲,能把你的热水袋借我抱抱吗,我可冷。”
“喏!”邓玲玲把热水袋往我身上一推。我摸着热水袋,还烫手呢,冬天抱在怀里真暖和啊。难怪别人说女孩子最会照顾自己,男生谁有闲心去灌热水袋呢。我偷看邓玲玲看的什么书,一看封面竟然是世界名着《德伯家的苔丝》。
其实我也看过不少名着,但这本书我没有看过。我问她:“邓玲玲,这本书好看吗?”邓玲玲笑起来:”我觉得还可以,这是一本适合女孩子看的书,你们男生看又不知道是怎么样了。”这就是邓玲玲,温温柔柔,散散淡淡。比如她可以说这本书好看啊,不好看啊,但她是分情况来说的,女生怎么样,男生怎么样,真是细腻温柔到了每个毛孔。
邓玲玲挨着我坐下来,她突然生出一个问题:”李方,我听说你在酒吧驻唱赚了不少钱呢!”我知道瞒不住,只好实话实说:“是在驻唱,赚点零花钱,没你们想得那么宽裕。”
”什么时候唱给我听听,我喜欢听你唱歌”邓玲玲说话很温柔。我有些微微的脸红,为的是邓玲玲这种毫不掩饰的示好。“好咧,等哪天空了,我把吉他拿来,到林荫道上坐着唱给你听。”我以退为进的和邓玲玲周旋。
哪知道邓玲玲忽然变聪明了:”现在封校,你不可能回家。吉他就在你寝室里吧,现在去拿,我现在就要听你唱。”我憋住了,不是我不想唱给邓玲玲听,是我不太想在学校里面抛头露面的显出自己驻场歌手的身份。
最后的结果是我妥协,我和邓玲玲一起去宿舍拿吉他。我们拿了吉他,就在林荫道的石阶上办起了个人音乐会。我先弹唱了一首齐秦的《外面的世界》,邓玲玲听入了迷,她满脸就写着两个字:崇拜。
我看见邓玲玲那痴迷的样子,内心深处忽然有点畏惧。于是,我赶忙又弹唱了一首黄安的《传灯》。《传灯》是什么?《传灯》是一首有宗教内涵的佛理歌曲,我希望用这种宗教的无上智慧开示邓玲玲这个红尘俗女。
哪知道邓玲玲眼睛里面都闪出了光:”李方,你为什么唱这首歌,你也喜欢佛教吗?我也喜欢,我奶奶就是名虔诚的佛教徒!”“啊?原来是这样”我知道自己歪打正着又投了邓玲玲的爱好,后悔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干脆放下吉他:”邓玲玲,我已经给你唱了两首歌了,我累了,你去给我买瓶可乐来喝。”邓玲玲就好像得了圣旨一样,忙不迭的跑到小卖部给我买了一瓶可乐。我吸溜着邓玲玲的可乐,有点无赖的对邓玲玲说:”邓玲玲,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我以为邓玲玲会像电视剧里面那些纯情淑女一样生气跑开,哪知道邓玲玲是个感情上的泼辣女。她低下头嫣然一笑,小声说:”我喜欢你。”看着邓玲玲那娇羞的表情还有能滴下蜜来的话,我一口可乐差点没喷出来。
好在这个时候我们寝室的唐童和刘大成跑过来了:“好哇,你们两个在这里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可被我们逮住了。请我们吃小炒,不然明天你们就是班里的头号新闻。”
邓玲玲蒙着脸娇呻一声跑开了,我被邓玲玲吓得够呛,她这是在用身体语言宣告我和她的恋情现实成立啊。唐童拍拍我的肩膀:”李方,眼力不错,邓玲玲是个适合过日子的。”刘大成则还嚷嚷着要我请客,我哗啦拨了一下琴弦:”请什么客,小爷是单身主义者。”在唐童和刘大成的起哄声中,我拿着吉他飞快的跑回了宿舍,就好像真的是被捉奸在床了似的。
一天辅导员找到我说:”李方,你考不考英语六级,我知道你四级早就过了”我疑惑辅导员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辅导员接下来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江星华的四级也过,现在正在准备考六级,要不,你们组个六级搭子吧?”
我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恶作剧,我忙说:”徐老师,谁说要和我组搭子,是江星华自己要求的?”徐老师开始打太极:”江星华其他的成绩都很好,就是英语不够拔尖,六级考了三次都没有过,也许找个人相互切磋切磋就过了呢?”
我忙找个理由搪塞:”徐老师,我根本不打算考六级,我有个四级证就满足了。”还没等徐老师接话,我说:”那边打篮球的叫我了,回见徐老师,我去运动了。”我脚底抹油逃之夭夭。等徐老师走开后,我才惊魂未定的仔细琢磨,到底是江星华自己要和我组搭子呢,还是徐老师拍脑袋的主意呢?
晚饭后我和黄浩在操场上散步,走着走着就远远看见邓玲玲哭丧着一张脸朝我们走过来。看见我之后,邓玲玲似乎有些犹豫,她竟然转头拐进了旁边的小路。还没等我研究出邓玲玲的面部表情到底在述说什么,江星华跟在邓玲玲后面大步流星的踱步过来。
我看见江星华稍稍有点尴尬,因为这个女生太高傲,我一直有一种高攀不起的感觉。哪知道这次江星华看见我特别的热情,她大力的对我挥手:”李华同学,上次听说你在校园里面弹吉他,什么时候给我们大家伙表演一场啊?”我有点轻微的结巴:“好的,不过,看时间吧。”江星华对着我甜甜一笑,然后优雅的甩手走开了。江星华走过去的时候,我又闻到了她身上好闻的茉莉花的味道,这种味道是邓玲玲身上没有的。
黄浩意味深长的说:“李帅哥,你有点命犯桃花啊。”我语无伦次的解释:“这些女生啊,我搞不懂的,真的,下辈子我都搞不懂。”黄浩微微一笑,而我已经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了。
我给庆华回了一封信,我说庆华,祝贺你找到女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在成都再见,记得我们的约定哦,一起去春熙路吃哈根达斯冰淇淋。写完信,我又在信封里面夹了一张我亲手做的叶脉书签。这种叶脉书签很好看,可以染成各种花花绿绿的颜色,朦朦胧胧的,好像是一场幽梦。
我大四的时候,妹妹初中毕业了,按照之前的约定,妹妹去上了一所职业高中,专业是旅游。妈妈对我说:”表面是旅游,其实什么都学,缝纫,烹饪,客房,财会,经营管理,一应俱全。”
妹妹对这个专业也很满意,她踌躇满志的要当下一个王姐。我试探性的问妹妹:”你以后做生意赚了钱怎么用啊?”妹妹说:”买大房子。”我说:”买大房子你一个人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