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用余光瞄向旁边,钟溯人呢?
那年轻人长得其实挺好看,但浑身都在散发荷尔蒙,整个人就是个求偶的状态。
他说:可以吗?小哥哥,我们认识一下吧,你是单身吗?今天一个人吗?我和朋友在卡座,你要来吗?
夏千沉虽然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不、不了吧,谢谢啊。
另一边的钟溯终于发现夏千沉旁边多了个人,上前扶住夏千沉高脚凳的靠背,从年轻人的视角里看过来,像是搂着夏千沉的腰。
钟溯说:不好意思。
年轻人立刻理解了什么,表情一变,退后一步,不不,是我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抱歉!年轻人双手合十,非常诚恳。
钟溯:嗯,没事。
年轻人走后,夏千沉依旧很茫然,扭头问,怎么回事儿啊?
钟溯叹气,微微俯身,小声说:这酒吧,是个Gay吧。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二章
祝我们死得其所
草。夏千沉咬着牙骂了一句,你可真会挑地方!
钟溯啧声,我进来前又不知道。
夏千沉瞪他,那你现在怎么知道的?
钟溯警惕地看了看旁边,又压低了些声音,更靠近他,因为刚才旁边跟调酒师买奶茶的两个姑娘在亲。
女、女孩子亲一下怎么了嘛。
可她们亲了五秒钟。钟溯说。
夏千沉平复了一下心情,质问他,我靠你居然偷看别人接吻?
素质极差!
钟溯:我能怎么办,纸巾盒在那个方向。
说完,钟溯用手里的抽纸捻掉夏千沉嘴角的酒渍。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会被当作异端叉出去吗?夏千沉真诚发问。
钟溯说:别这么慌,我们是消费者,这年头生意难做,他这酒吧都愿意卖奶茶了,不会把直男叉出去的。
那个刚刚来搭讪的年轻人回到朋友那边,十分失落地说:那小帅哥有男朋友了。
钟溯说给他点时间,夏千沉就很耐心地整个假期都没再去过他打工的那个餐厅。
假期最后一天的晚上,夏千沉在储物箱的最底下翻出了一双老旧的赛车手套。手套内侧绣着三个字,林安烨,他爸爸的名字。
夏主任把他爸爸的所有关于赛车的东西都烧光了,千防万防,夏千沉还是走上这条路。
夏千沉盘膝坐在地上,然后鬼使神差地,把这副手套戴上。
像他看过的热血漫画一样,这种东西似乎能冥冥之中传递一些力量,又或者产生什么共鸣
然而回应他的是自家门铃。
钟溯买了点饮料和啤酒,还有些薯片巧克力之类的零食,总之就是便利店里这个时间还有的,他都拿了点。
夏千沉:怎么了?
钟溯的视线放在他手套上,你这是
哦。夏千沉说着,摘了下来,没什么,呃旧物,你有事吗?
聊聊?钟溯问,和你说说我为什么这么穷,还有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你跑环塔。
夏千沉笑笑,让个身位,请进。
看着也不穷啊。夏千沉扒拉着钟溯带来的东西,我能喝这个吗。他拿出唯一一盒巧克力牛奶。
钟溯脱掉外套,喝吧。
夏千沉的家是无隔断装修,270平方的大平层,位于A市高端小区,16楼全景落地窗。
他想了想,拉开窗帘,然后走到沙发上坐下,戳上吸管,聊吧。
你记得我告诉过你,景燃是有些伤痛才退役的吧。钟溯单手打开罐装啤酒,侧了侧身,去和夏千沉的巧克力奶碰了个杯。
夏千沉点头,记得。
他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但我前两天征求了他的意见。钟溯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啤酒,继续说,他说可以告诉你。
没关系。夏千沉说,我不是太好奇,不用这么严肃,他想保留这个秘密的话,不用告诉我。
钟溯看着他,平静地看了一会儿。
直到夏千沉觉得有点诡异了。
景燃会退役,是因为他脑袋里长了颗肿瘤。钟溯说,我们在环塔SS9昆仑天路上,我出现了指挥失误。
飞坡落地时车身不平,景燃的脑袋狠磕了一下虽然他一直告诉我,这颗肿瘤从环塔前开始就有了
医生说他只有2到8年的时间,我觉得无论有没有我指挥失误的原因,我都不能看着他等死。
夏千沉听完,舔了舔嘴唇,你是不是觉得飞坡落地的撞击,让他的病情加重了?
嗯。钟溯点头,后来想想,那是个不能飞的坡,海拔太高,人缺氧车也会缺氧,我疏忽了。
夏千沉放下牛奶,转而去开了罐啤酒,然后呢?
景燃不想治了,你也知道的,一旦开颅做了手术,他这辈子都不能再上赛道。钟溯和他碰杯,两个人各灌一大口。
钟溯接着说,但我一直强行带他去医院,换着城市,换着医院,看了不少专家,但那颗肿瘤的位置在脑动脉附近,看过的医生里,没有一个敢开颅。
夏主任是外科医生,夏千沉多少也懂一些。
可就算他不开颅,也不能再上赛道了。夏千沉说,但病还是要看的啊。
他这人挺犟的,而且确诊之后整个人心态有点扭曲。钟溯叹了口气靠下去。
夏千沉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在灰雀山勘路的那天,路虎险些侧滑,钟溯松了安全带扑过来挡住自己的头。可能是触发了钟溯的某些恐惧,在灰雀山那天,你也是不想我撞脑袋?
有一点。
两个人沉默地喝了两罐酒,夏千沉说:所以你需要钱,继续让景燃去看病。
嗯钟溯苦笑了一下,他去环游世界了,他也不要我的钱,他把我一直转钱的卡号销掉了。我也不是真穷,我有存款,我是想想多存点钱,万一他哪天想开了还想继续治,那到时候他需要多少钱,我都能拿出来。
夏千沉点头,我懂了。
千沉。钟溯转过来,看着他,景燃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兄弟,他家对我有恩,我没有爸妈,是景燃爸妈把我养大的,景燃的家里人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
那。夏千沉错愕地问,那这种事怎么瞒呢?
景燃说拖着吧。钟溯又跟他碰杯,两到八年,今年已经是第二年了。
夏千沉挪了挪位置,凑近些,拍拍他肩膀,你你乐观点,没开颅,没做活检,还不知道肿瘤的性质,什么都有可能的。
钟溯点点头,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但景燃不公开的原因,就是不想消息传到他爸妈耳朵里。
哦没事,我能理解的。夏千沉笑笑,我们跑一次环塔,把能接的广告全接了,把世界上的外科医生全捆起来给景燃会诊。
钟溯噗嗤一声笑出来,牢底坐穿啊朋友。
其实钟溯完全靠在沙发背上,说出来轻松多了。
真的吗?夏千沉只坐了沙发的前边一小截,回头看他。
钟溯点点头,我以为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其实被你撞见在餐厅兼职,还挺不好意思的。
这有什么啊,我还开网约车呢。
钟溯坐起来,用啤酒罐冰了一下夏千沉脸颊,你用保时捷开网约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