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应该的。」
「而且，小侄本就是医师。」
叶霖谦逊地表示着，「这本就是小侄分内之事，师伯无须放在心上。」
「好……好了？」
道衍等长老愣愣地望着北冥子。
上一刻北冥子还一副生命垂危的样子，现在已经恢复了，而且还给人以精力充沛的感觉。
而这前后差异产生的原因，只是叶霖往北冥子体内注入了一个光球。
那也并不是道法力量。
而是生命力？
生命这种特殊的东西，竟然还能如物体一样转移吗？
「看你们那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北冥子笑骂着道衍等人，「叶霖可是医圣，他的手段多到你们想不到。」
道衍顿时恍然大悟。
也是。
叶霖天道混沌都能「治」。
治疗一个人那不就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叶城主真乃当世仙人啊——」道衍忍不住感叹道。
「停，仙人并不算是夸奖的词。」
「呃……」
「什麽也不用说了。」
叶霖阻止了道衍一群人的长篇惊叹。
他早就已经习惯这一切了。
好似他每次救人。
都会如此。
他都听得有些疲劳了。
「道衍，去准备饭菜，叶霖不远万里从雪月城而来，一来便去处理混沌事宜了，现在应该还没有吃饭的吧。」
北冥子笑着吩咐道。
道衍领了命令，立即领着徒弟们去做了。
其馀的长老也没有再打扰两人的交谈，便也一齐离开了。
北冥子一挥手。
将广场上的积雪驱散。
而后向叶霖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叶霖入太乙宫。
叶霖不敢当道，「师伯，小侄是晚辈，还是以长晚辈关系相待吧。」
「可你的名声那麽响，我怕怠慢了你的话，会被江湖人唾弃死的。」
「师伯莫要跟小侄开玩笑了。」叶霖无奈。
北冥子也没有再强求。
领着叶霖进入太乙宫。
太乙宫内，古香古色。
正堂中央坐着老子雕像。
下面放着几个黄色蒲团，两旁也有两列蒲团。
与佛教不同，佛教的蒲团是用来跪佛的。
而道家的蒲团则是用来坐的。
往老子像下一座。
打坐也行。
读书也罢。
睡觉也可。
只要别做太过分的事情，其馀的都很随意。
而这也就是道家的特点。
主打一个随心。
两人坐在老子像下的大蒲团上。
茶桌也紧跟随影地过来，停落在两人中央。
倒不是对喝茶有瘾，而是在说话的时候身边没有些东西的话，那话说得未免有些「干」了。
这也是很多事情都放在饭桌上说的原因。
冷场了，吃点热饭；
尴尬了，喝点小酒。
手上还能摆弄些小动作，不至于让谈话生硬。
北冥子亲自为叶霖倒了一杯茶，
但并没有喝，
而是直接开口问道，「近一年没有见你师傅辛百草了，他如今情况怎样？」
「师傅他一直待在药王谷，似乎是在救治夜鸦师叔吧。」
「总之，我得到的情报说药王谷一切正常。」
「虽然也有人来求医，但没有找事的。」
「我在那里也安排了人，」
「不会有危险的。」
北冥子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说不会有危险，那也就是说，你身边有危险出现麽？」
「嗯。」叶霖没有否认，说道，「有句话如何说来着，时代的一颗尘埃，便是一个人的大山，这麻烦对我也差不多吧。这是人间界的一场灾难，而我只是刚好不走运的尘埃罢了。」
「有些难以理解。」北冥子。
「仙，要下凡了。」
叶霖端起茶杯，缓缓饮了一口。
太乙山身处高山之巅，集结了大量天地灵气。
这里采摘的茶叶，异常清甜，回味无穷，倒是与寻常茶叶有着极大的区别。
「喜欢吗？」
「挺好喝的。」
「走的时候带着些。」
「嗯，好的。」
「你说仙要下凡了是怎麽回事儿？」
叶霖思忖了一下，缓缓解释道，「在这个世界，不止人间界，在我们头顶之上，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天界，当然称呼为仙界也行，反正就是高高在上的一个世界罢了。」
「他们坐落于云端，却又隐于世界后。一直飞是飞不上去，必须开启天门才能进去。」
北冥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如果说仙界在天上的话，那混沌吞噬天道时，岂不是直接毁灭了仙界吗？
而听叶霖这话中的意思，仙界是在天上，但又不是在他们头顶的天上，所以，混沌才并没有影响到仙界。
「他们是坏人吗？」
「好与坏的定义，那就要看对谁而言了。」叶霖并没有直接给仙人打上反派的标签。
「怎麽说？」北冥子疑惑。
「他们无论是生存，还是变强，都需要气运这种特殊东西，可气运一般只在地面上，任何一个王朝，任何一个人也都需要气运才行。」
北冥子回答道，「所以……就像是两国争夺一片丰腴之地，这是不可避免的战争？」
「是这样的。」
「不过，以我们人类视角来看。」
叶霖下了定论道，「仙界确实是反派无疑了。」
「气运，乃是在人间界孕育而生。」
「仙界的诞生，或许正是因为某些人过于强大，对人间不再关注，于是飞升至另一个世界，在那里开辟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这便是仙界。」
「仙界与人界虽然分离，但凡人仍有机会飞升成仙。在飞升之际，他们往往会带走大量气运。」
「仙人在仙界，便是依靠这些气运得以生存。」
北冥子略感惊讶，开口道：「这麽说来，仙人确实值得尊敬。」
叶霖不置可否地回应，「值得尊敬的是那些开辟仙界的先驱。然而，任何王朝发展到一定阶段都会变得僵化，甚至变质，仙界亦是如此。」
「每次飞升，仙人都会携走大量气运。」
「通常情况下，这些气运足以让他们在仙界中生存。」
「但是——」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仙人亦无法摆脱这一法则！」
叶霖的目光一度变得阴沉，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仙人利用气运，得以长生不老，达到武道的巅峰，拥有气运还能使一切变得美好。」
「这样的珍宝，恐怕无人能够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