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复杂神色,怒意中烧,却又怆然至极。“如果刚刚,你真的把阿银打晕,你是不是会从此一走了之?“——就因为一个虚,你居然认真想过跟阿银分手?”记忆中的银发学生从未这样严词厉色过。松阳冷不丁被他凶了,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不、不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混乱的。“说起来可能很好笑。我跟银时在一起,只想让银时看见自己好的部分;但是、但是虚又不是我能控制的”焦灼的。“我知道银时已经成长为光芒四射的男人了——歌舞伎町有很多喜欢你的女孩子,甚至连银时的偶像都青睐着你;但是我却依然停留在过去一直没有进步,很多糟糕的问题我也没能解决”只属于人类的情感。“十分抱歉,是我擅自变得奇怪了。有时自顾自地在想一些,也许银时跟别人在一起会更幸福的问题——”银时拧眉:“你在说什么?”松阳张了张嘴又闭上,因为难得的掏心掏肺显得有些难为情。“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确实、有点不太了解人类”卑微。如果是天照院十二代目,是那个未曾爱上过人类的吉田松阳,这个词将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人生中。——在银时面前,他竟然在感到卑微。银时注视着他的脸,慢慢地放松了钳制,在他身边支着脑袋侧躺着。“刚刚阿银说,你的身体从头到脚都属于我,不是开玩笑的。”“嗯?”“对不住啦,阿银就是那种超级大男子主义的人。既然进了阿银的家门,那就要做好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阿银的觉悟。嘛嘛,当然作为交换,阿银的钱包肯定是你的啦。”松阳:“谁要你那空瘪瘪的钱包啊。”“也就是说,就算你带着前男友的小孩嫁进来,阿银都会好好把他带大的意思。从你答应跟阿银在一起那一刻起,什么虚的问题,什么龙脉的问题,都跟你没关系。你就好好教书带小孩,干你自己想干的事情。”银时看着他,眸色很深。“剩下的事,交给阿银就行。”“我”“睡觉。”银时伸长胳膊一搂,就把他连着被子一起卷进怀里了。他抱着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人,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缓,回想着对方说过的那些话,红瞳盯着屋顶,沉思了一夜。*初春的第二场雨,松阳在河边碰见了高杉晋助。他当时正提着买好的食材回私塾,没有带雨伞,只好一手举着羽织遮住头顶,匆匆地从桥上过去。然后他就看见了站在河堤边的紫发学生。路上行人很少,雨水朦胧,戴着斗笠的男人站在桥下看着他,脸上是微微笑着的温柔神情。“晋助?”算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这个学生了。松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顶着遮雨用的羽织,往桥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