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下意识地站起来,迎向秦钊道:你来啦。
他笑容满面, 秦钊却难得面色不悦。
他没有回应沈竹的亲近, 而是阴沉着脸色问他道:我为什么会来, 你不知道吗?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个解释?
解释什么?沈竹讪讪笑了一下,佯装无畏地道,唉,你也知道,就是见义勇为又被人报复而已,没什么大事儿,反正都有证据的,他们又害不了我
说着说着,看见秦钊越来越阴森的表情,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视线也开始飘忽起来。
害不了你?!秦钊都要被他气笑了,他厉声质问道,都要用刀捅你了,还叫害不了你?!
沈竹嘟囔一句:我这不是没事嘛
你还想有事?!
行吧,他闭嘴。
秦钊让他气得直咬牙,冷声训斥道:说别人的时候说得那么义正严词,轮到你自己身上你又是怎么做的?!明知道他拿着武器,你还敢赤手空拳地迎上去,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刀枪不入吗?!
我
你什么你!秦钊难得在床铺之外的时候对沈竹能如此强硬,我说的不对吗?
他语气森然,看着沈竹的视线也充满了责备。
把沈竹看得即心虚又语塞,只能委屈巴巴的扣扣手指,不安地低下了头。
[秦钊好吓人啊,怪不得小警察跑得那么快]
[从来都是别人在沈竹面前抬不起头来,这还是头一次见沈竹被训得跟孙子一样呢]
[秦总教训的对!崽崽跟那个人打起来的时候,我心脏都要被吓停了!就算他力气特别大,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出事了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沈竹也就是仗着自己劲儿大才这么莽的,的确是该有人说说他了]
跟粉丝们的反应一致,当秦钊回看沈竹惊险夺刀的那一幕时,他的心脏是真的停跳了好几秒!
直到看见沈竹夺刀成功又反制住男人后,他的身体才从巨大的惊吓中回过神,停滞的血液再次奔向僵麻的四肢,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然后他又想到沈竹回小洋房时,竟然还对此绝口不提,装作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
秦钊这股气就不打一处来!
但他还是强撑着一股劲儿叫来了律师。
归纳证据,准备材料,写好诉状。
在短短两个小时内,他机械地跟律师走完整个流程,直到再次见到活着的沈竹,心里那股火气才压过担忧占据了上风。
所以他一时没控制住,把沈竹好一顿说,就差没揪住他耳朵臭骂了。
但发泄过后,秦钊多少恢复了一点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待觉得自己恢复理智后,他才朝委屈巴巴的沈竹用更加委屈巴巴的声音说:上次是跳楼,这次是械斗,下次会是什么?沈竹,你就不能不让我担心吗?
他甚至怀疑沈竹有些许的自毁倾向,所以才会屡次三番地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
听到秦钊带着点哀求意味的责备,沈竹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从他的角度来看,他所做的一切都无可厚非。
但从秦钊的角度来看,的确是惊心动魄地有些过分。
我错了,沈竹咬着下唇,低头拽住秦钊的袖口,头一次这么没有气势地说话,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说着,眼尾有些泛红,不安地抬头看了眼秦钊。
被他这么一看,天大的火气都得消失。
秦钊心软了,他牵起沈竹揪着他的那只手,用双手紧紧握住,说:那你答应我,以后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肯定不会了!沈竹摇摇头,再次道歉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秦钊的心顿时软成一片。
就连屏幕前的观众都跟着心软了,就更不用说遭到正面直击的秦钊了。
[崽崽突然好软哦,想rua]
[前面的在想peach,小少爷已经是秦总的了]
[秦钊:不行、不准、不可以!你想都别想!]
[哈哈哈,醋王的称号秦钊是拿不掉了]
两人的气氛正温馨着,弹幕也再次活泼起来。
审讯室外,经过一番争吵过后,渐渐地也趋于安静。
等两人走出来的时候,小邓已经被扭送离开,只留下女人一个人还在派出所的角落痛哭,无法恢复平静。
见沈竹从审讯室出来,女人当即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朝他冲了过来,哭诉着说:你,好心人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听说了,只要你不告诉,诬告罪就不成立,我求求你,求求你别告我!求求你了!
说着,女人就势便要跪下,给沈竹磕头。
郑阳舒脸色难看地拽着女人,但却根本止不住让人下跪的力量。
正这时,沈竹却笑了一下,甚至发出了声音。
他颇为好笑地看着郑阳舒,说:没事儿,你松手吧,让她跪。
郑阳舒一愣,手上还真就泄了力气,一下子让女人抓住机会跪了下去。
她向前膝行,想要试图抓住沈竹的裤脚,却被沈竹嫌弃地避开。
然后,他一抬脚,用脚尖抵住了女人的肩膀。
因此而无法磕头的女人,绝望地看着沈竹哀求着他。
沈竹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依旧能不为所动。
他说:大妈,你跪我也没用的。早就告诉你了,我可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圣母,别说是跪一跪磕两个头,就算你磕出血来,我该告还是会告你的。但凡你消息灵通一点,就知道我是出了名的恶毒,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你村网通得也太慢了点吧。
不是,不是。女人不能接受被拒绝的现实,只能拼命摇头否认道,你是个好人,不恶毒的,不恶毒
怎么,好人就活该被你欺负吗?沈竹蔑笑了一声,抵着她肩膀的脚尖微微用力,把她踩得身子一偏,然后质问道:等我同意不告你之后,你是不还要得寸进尺的要求我,连你男人都别告了啊?毕竟你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看在可怜你的份儿上,就让我忍气吞声放过你们呗。
这话一出,女人哭泣的声音因心虚而小了一点。
见状,沈竹冷笑一声道:这套路你们夫妻俩没少用吧?敢情儿就欺负老实人呗。
沈竹说的没错,他们夫妻俩的确用这样的手段,逃过了很多次类似的惩罚。
但可惜,对沈竹不奏效。
眼看着自己说不动沈竹,女人又拽住郑阳舒哀求道: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帮帮我,我真的不能、不能坐牢,还有我男人,他就是喝多了一时冲动,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郑阳舒被她扯得差点没站稳,脸色尴尬到了极点。
沈竹也因为女人后退而收回了脚。
他问郑阳舒说:你要帮她求情吗?
我
郑阳舒犹豫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女人的确可怜。
即使遭到家暴,她还是固执地想要守住自己那个岌岌可危的小家。
但她又的确可恨。
盲目地固守着那个早已不算是家的家,还因此屡次给他人造成的麻烦,实在可恶。
如果是他的话,为了避免女人因他而变得更加凄惨,即使再生气,他或许也会选择原谅她。
只是这之后,肯定还会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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