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铭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不由得追问道:是温柔可人的,还是善解人意的?
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沈星烈顿了一秒,补充道,比天边的星星还要美好的存在。
仇铭眨了眨眼,有点没理解沈星烈的意思。
难不成要他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亮闪闪,才能追到男神吗?
沈星烈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只是微微朝屋内的两个人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男神的心思,仇铭摇了摇头,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猜得透的。
陆驰拿过面前的杯子捏在手里,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顺着喉间一路蔓延至胸口,最后在心脏附近泛滥成灾。
慢吞吞地放下手里的杯子,同时抬起手略有些不适应地蹭了蹭胸前某处,努力摒弃掉这抹怪异的苦涩,淡声解释道:天边星星的意思,应该是无法得到的喜欢。
看似距离很近,仿佛触手可及,但实际上却很遥远,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企及。
即便如此,依旧甘之如饴,不愿放手。
是这样吗?仇铭呆了呆,又恍然大悟地点头,忍不住朝程戎比了个大拇指,有道理啊,不亏是高中时候的年级第一,这都能解释得通。
陆驰将手肘搭在座椅扶手上,抬起指尖按了按发涨的眉心,没理会仇铭含着玩笑的恭维。
不知道沈星烈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如果也是系统,那他之前会不会见过。
不知道沈星烈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状态。
应该会比和他相处的时候更温和更体贴
桌面上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暂时打断了陆驰乱飞的思绪,瞟了一眼手里被自己无意识画成乱码的文件,陆驰微顿了两秒,抬手将资料抽走,丢进了一旁的纸篓。
收拾好一切之后,陆驰垂下眼看向座机显示屏上的号码,眸中的情绪一顿,彻底恢复了清明。慢条斯理地将面前的杯子续满,待铃声快结束的时候,才垂手拿起桌面上的话筒放在耳边,喂。
程戎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我是郝权。
总部职务理事,南部分区一人之下的二把手,郝权。
郝理事,陆驰微微笑了一下,您有什么指示吗?
另一边已经开始低头写材料的仇铭听到这个名字猛然抬起脸,眼里有一丝意外。
平日里在高高在上,除了总统谁都不看在眼里的郝权怎么会忽然给程戎打电话。
仇铭咬了咬手里的钢笔头,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没有没有,郝权立刻说,我是以私人的身份给你打的这个电话,还请程首领不要怪我僭越。
您这是说的哪里话,陆驰游刃有余地跟对方客套着,于公您是我的领导,于私您是我的前辈,不管要跟我说什么都是应该的,郝理事不用客气。
电话那边的人松了口气,试探性地问道:听说今天程首领工作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意外,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你?
程戎办公室里的电话有些漏音,郝权的话透过话筒被坐在一侧的仇铭听了个正着,后者松开嘴里的笔头,微微挑了下眉。
今天上午刚刚发生的意外,又是在实验室那个几乎与外界分离的地方,到现在好多基地里的人都还不知道内幕,远在总部的郝权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陆驰缓缓地将后背靠在座椅的椅背上,声音虽然依旧带着笑意,但脸上的情绪却依旧平淡,没有,一点小意外而已,怎么还惊动了郝理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没有受伤就好,郝权顿了一下,艰难地开口道,不瞒程老弟,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程老弟看在我的薄面上,给那个实验室里的阮瑀,留下一条性命。
仇铭从刚才就跑到陆驰身边,贴着他的话筒听郝权那边想搞什么鬼。一开始还能忍住不开口,直到郝权说出那个所谓的「不情之请」之后,仇铭立刻像遇见火星子的炮仗,当场就要炸。
笑话,程戎作为分部首领,在他的管辖之下,行事或许不能太过自由。
但他可不一样,他直属总部督察院,又不受郝权的管辖,不用被权利约束,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朋友吃这个亏。
当即就要接过电话跟他正面刚,只可惜手指还没碰到话筒,便被陆驰抬手挡了挡,并且警告性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捣乱。
仇铭委屈巴巴地收回手,没忍住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我还不是看不惯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嘛..
陆驰没理会身后委屈的仇铭,微微侧过身,抬手捏着话筒,声音里带了一丝为难,这件事我想先好好查一下,毕竟此事发生在我的管辖之内,又是直接关乎我性命的大事。
我理解程首领的为难之处,也明白这样做确实对你不公,郝权叹了口气,语气里有几分无奈,你大概不知道,阮瑀他父亲年轻的时候是我的下属,当年是为了救我才死在战场上的。我欠他们阮家一条命,所以我必须还。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受这委屈。这件事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辞。
我明白您想要回报老下属的心,陆驰认同道,甚至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可能也会尽力去保全想保护的那个人。
郝权心里一喜,你的意思是..
但是您还记得吗,之前您作为南大代表,在我们学校演讲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我一直记到了现在。陆驰的声音很轻,像是陷入了回忆,您说,不管面对任何事情,都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如果留有余地,将会是无穷的后患。
郝权捏着话筒沉默的半晌,没有答话。
我作为您曾经的半个学生,一直对您很敬仰,陆驰的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您如果对我提出要求,我自然没办法拒绝,只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下次他继续这样毫无收敛的犯错,您还要如此包容下去吗?
不会了,郝权缓缓地说,他救我一次,我救他儿子一次,就算是把之前欠的债还清了,以后那孩子如果不争气,再犯了其他的错,我自然不会再去理会。
陆驰的唇边弯出一抹笑,同时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吧,这件事我听您的,不会伤了阮瑀的性命,也不会为难他,只是实验室他可能没有办法再待下去了。至于以后的去处,让他自己选,如果他愿意继续留在分部这边,我也不会反对。
好,郝权松了口气,由衷地说道,谢谢你,程老弟。
不敢不敢,陆驰也恢复了最开始的笑意,体贴地说道,您是我的长辈和老师,我怎么敢和您称兄弟,以后有什么事情,您再联系我就好。
好,郝权顿了两秒,再次重复道,你也是,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直接找我,我说过的话,永远会兑现。
挂掉电话之后,陆驰转过身看了一眼身侧一脸震惊的人,没忍住翘了翘唇角。
仇铭的嘴,几乎可以直接塞进一个乒乓球。
你..仇铭缓缓地合上嘴,不可置信地问,你就这样答应他了?
嗯,陆驰点了点头,继续翻看着沈星烈刚才拿进来的文件,声音微微透着一股散漫,嗯,反正也没打算现在除掉他,就当是卖给郝权一个人情了。
毕竟以后程戎还要跟总部的那些人打交道,少不了有需要关系疏通的时候。
并且郝权已经答应了自己,不管阮瑀以后再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再插手。
这才是陆驰真正的目的,只有这样,后期他才能放开手脚,不用有任何顾虑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仇铭还在生气,他要害你啊,幸亏当时你躲得快,不然不死也得被破了相,这种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怎么能听郝权一句话,就直接把人放了?!
你冷静一点,陆驰起身给他倒了一杯降火茶,轻声哄道,这个一点就着的脾气要好好改一改了,不然很容易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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