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燃浑身一抖,立马冲到窗前往楼底下望。楼底下有灯,把入口照得通亮。
因此他能看见那个站在光下的熟悉的身影。
余燃家的楼层并不高,住在九层,因此他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他哥。
我马上!他迅速撩下电话,抓过一旁的棉袄就急冲冲地往外跑。
陈雪还没睡,这会儿坐在客厅,看见余燃不管不顾就往外面重,连忙站起身皱着眉喊:你出去做什么?都十二点了,外面还那么冷。
余燃一边换鞋一边回答:有事,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他就拉开门,消失在了陈雪的视线里。
陈雪愣愣地站着,随即整张脸都垮了下来,她半眯起眼,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走到了阳台前。
余燃焦急地等着电梯,都快急得跺脚了,哪知道平日里那一眨眼就能爬三层楼的电梯,此刻像是0.5倍速,慢得跟乌龟似的。
余燃不爽地啧了一声,等电梯门开他立刻闪身进去,摁下一楼和关门键,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相见。
他的胸腔传来一阵轰鸣,四肢激动得微微战栗,身体也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不像是去私会,而是去奔赴一场浪漫的约会。
电梯门开,余燃迅速迈步,而当他转角猛然看见那个在寒风中挺立的身影时,鼻尖倏地酸了。
沈迟站在路灯下,冷白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让余燃再也看不见其他,只能瞧见眼前这个微笑着等待他的人。
沈迟朝他微微张开手臂,是一个等待拥抱地动作。
余燃猛地冲过去,砸进了他的怀里。
他们抱的很紧,像一对密不可分的恋人,或者说,他们本就应该如此。
怎么来了?外面好冷,这里离你家也好远。余燃哽咽着问。
沈迟把脑袋埋进他的肩窝,贪婪地呼吸着那时刻想念的温暖气息。
今天是新的一年,我第一眼想见到的人,只有你。沈迟的声音含笑,余燃听着却有些难过。
怎么办。沈迟又说:才过了半天,我就已经想你想得不行了,接下来的两天岂不是得要了我的命。
余燃的声音闷闷的:我也是,那换我去找你。
别。沈迟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个撒娇抱怨的小孩,你好久没回家,在家里多呆两天,我们之后还有很多时间,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那好吧。余燃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然后拉着他的手往小区的小路上走:别傻站在这,不安全。
沈迟闷笑一声:怎么就不安全了?
余燃瞪了他一眼,然后硬着头皮把他拽到黑黢黢的角落,这里没有灯,也没有监控,更没有人。
他恶狠狠地把沈迟推到墙上,然后抱着他的脖子啃了上去。
沈迟沉溺于余燃主动的吻中,但这人吻技不太好,一个甜蜜的吻能被他变成小狗啃骨头,沈迟张嘴引导着他,而就在他忍不住要反吻过去时,余燃猛地往后一躲。
不行!我妈醒着,要是看见我回去嘴肿了肯定会发现的。
难怪主动,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沈迟勾唇一笑,然后又贴过去蹭着他肉乎乎的唇珠道:那换一下。
换你把我的嘴亲肿。
两人最后在外面腻了快半个躲小时,最后以沈迟的嘴角被余燃啃破而结束。
对不起。余燃拿软软的脸颊蹭他的脖子,满脸餍足道:我不是故意的。
沈迟被他的吻技气笑了,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耳朵:吻技不行,差评。
余燃瞬间瞪大双眼:卧槽,明明都是因为每次你亲的凶,害我压根没机会施展好吧?一点经验都没积累,当然差了。
他说完,又撅着嘴去亲沈迟被咬破的嘴角:下次我温柔一点。
沈迟:
沈迟:没有下次了。
余燃气鼓了脸。
临近一点,两人方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余燃看着沈迟离开的背影,这次竟然没有一点难过,心里全是喜悦和欢欣。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悄悄地把自己的嘴角和脸都擦拭干净,直到一点痕迹也没有,才上楼回家。
打开门,果不其然,陈雪还坐在沙发上。
客厅的灯光没开,只有门厅处亮着一个小小的顶灯,屋内昏暗寂静,恍惚有一股暗流在无声地涌动,气氛开始变得不太对劲。
陈雪坐在沙发上,如同一座雕塑。她看着余燃,默了几秒。
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凛然,盯着余燃狠声质问道:余燃,你告诉我,沈迟为什么这么晚还来看你?你为什么和他在外面呆了一个小时?你们
行了。余燃换上拖鞋,心里对陈雪做的事猜了个七七八八,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们两个为什么要拥抱?
他的表情冷淡,眉间的愉悦消失殆尽,只留下如同磐石般的冷硬。
或者,你该不会还要问我和他是不是一对吧?妈。
陈雪倏地沉默,整个屋内陷入深深的死寂,像一座冰冷的坟墓。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生理期突然来了,有些难受,所以更的有些晚。明天课多停更一天呐,啾咪。
第56章
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陈雪的眉越皱越紧,怒意油然而生。
余燃从未这样露骨地朝她表达不满,除却四年前欺骗他的那次,他向来对自己尊敬有加,就连愤怒到极点,也只是沉默不语。
她曾无数次为自己的儿子骄傲过,不论是他所取得的成绩,还是他对自己的顺从。
而现在,就为了一个玩伴,一个四年都没见过的人,余燃竟然反抗她,对她发怒。
余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
余燃拧起眉,唇抿成了一条线,他目色寒凉,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怎么可以这样?妈,我觉得你的想法和事实有些偏差。
什么意思?陈雪伸手,啪地打开灯。
顶灯一下子把客厅照得通明,所有的表情、语言在这般刺目耀眼的灯光下,暴露无遗。
这几年你明明都很听话,初中那段时间虽然行为有些叛逆,但妈妈从没有真正狠心批评过你,可你怎么短短几个月就变成了这样?
比起陈雪的愤怒,余燃的情绪几乎是古井无波,他走到沙发的另一端坐下,定定地看着陈雪。
你好像搞错了,不是这几个月开始,而是四年前,我就已经是这样了。
初中?我没想到你会用这个来标榜自己,毕竟在你眼里,我出去怎么玩都无所谓,成绩好就行,而我的分数也都是我自己辛苦的成果。
你觉得我这四年没在你面前发怒,实话实说,并不是因为你是我的母亲,而是因为我觉得没意义。
陈雪眼神凌厉,劈头盖脸地发出一句质问:你什么意思?
余燃立刻开口:就是字面意思。妈,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已经对你失望了。
他这话拎出来放到其他人面前,是个人都会啐他一口,斥骂他不孝、白眼狼,但余燃说出这一句,心里却是无比轻松。
摊开来讲,我,从小到大,从未对你表达过任何不满,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因为我爱你,我也心疼你。家里条件不好,你照顾我很辛苦,所以就算我穿的衣服很旧,没有玩具,别人嘲笑我穷我都无所谓。甚至很小的时候,我也从没有拽着你强迫你,让你给我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
你逼我读书,逼我背书背到半夜三更,逼我写卷子补习,压缩我玩的时间,我也没和你翻过一次脸,因为你是为我好。
当你的孩子,我问心无愧,我觉得我已经做的很好了。但你呢?
余燃盯着她,字字句句无不深刻:你用为我好的名义欺骗我,做你自认为对的事,但你对我没有关心,只有控制。
你陪伴过我吗?没有,因为你说你忙,所以那时候一日三餐都是我自己解决。你尊重过我吗?没有,你只觉得我能被你掌控就行,开不开心那都无所谓。你划了一块地,把我圈进去,让我自生自灭,而我的心理健康你却从来没有关心过,甚至觉得时间会解决一切,真好笑,让时间来解决,您真是轻松。
陈雪站了起来,面色灰白,她浑身血液一下子涌到头皮,怒瞪着余燃,抬手指着他:要不是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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