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八点档经常上演的狗血桥段,现实中也不少。
宁世竟不敢也不愿想到某些方面,但大脑已经残忍的给他组织逻辑画面了。
姐姐终于开口道:应遇真是被应家人带走了
这样避重就轻的回答当然不能使宁世竟满意,他语气一贯强硬:我不想听这些。
宁国贞哼一声,突然起身走出去,拐杖击得地板琤琤得响。
姐姐沉默半晌,微微一叹:阿竟,你要答应姐姐不要激动当时场面混乱
十分钟后,宁国贞正坐在外面沙发上,听见房间里传来孙女的惊叫:阿竟!你疯了吗夺入房间一看,气的不轻:臭小子!你是想死吗?
宁世竟不顾阻拦,强行摘掉了身上的救命仪器,强撑着要下床,只可惜连站都站不起来。
医生护士紧跟着进来,将他安置回床上,宁世竟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了,只是眼睛通红,脸色却如纸张,又薄又白,那模样好像死人,只有嘴唇仍旧颤抖着:我不信他死了
宁国贞暴跳如雷,怒喝:宁世竟!为了一个男人,你好大的脸!他指着床上的人:应遇真死了也是他们应家自作自受
姐姐眼眶含泪急道:爷爷,我求您别说了行吗!阿竟才刚醒来啊
宁国贞果然冷哼一声,不再说了。
宁世竟缓缓闭上眼,旁人都以为他晕过去了。
谁知他忽又睁开刀锋一般的眼盯着宁国贞:如果应遇真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哪里像昏迷了几十天的病人,倒像一个杀红了眼的士兵,把一旁的医生都吓了一跳。
宁国贞怔了一下,竟不生气,只是喟叹:恐怕以后最不好过的是你自己刚刚你为什么站不起来,你知道吗?
姐姐想要拦住他:爷爷
宁国贞不理会,仍旧看着宁世竟,指着他暴怒道:应家的那颗炸弹,把你的腿毁了!从今以后你就只能坐在轮椅上当一个废人!你知道吗?
宁世竟却没有任何表情,这样的冷静反倒让人疑惑。
其实话一说完宁国贞就后悔了。
姐姐担忧道:阿竟
我知道。宁世竟如此冷静。
在刚刚下床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可没想到跟应遇真比起来,一双腿居然都无关紧要了。
如果在以前他自己都不信,可是今天他知道了,应遇真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他自己都不能估计。
就好像婚礼上,有一个人用身体护住他,那么理所当然,那么义无反顾。
也许情到深处,该是如此。
第七十三章 六叔和阿竟番外 (五)
七十年前,应家庄,红烛喜贴,翥凤翔鸾。
有人喜袍加身,牵十字红花。
也有人单枪匹马,夺新婚娘子。
宁国贞,你什么意思?
他说:抢婚呐!凝儿心中的人是我,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说:望峰,是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拥有更好的,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够了!既然选择背叛我,就没有资格再祝福我!
呵,应望峰,是你输了!
宁国贞,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牵着新娘的人回头冷笑:尽管来吧!只可惜这辈子,你都不会有机会报仇了吧!
你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报仇?呵呵!如今是耄耋老人的应望峰处于遥远的另一个国度,笑容倒几分蔼然。
倒看看谁是最后的赢家。
确实,此时的宁国贞有多后悔,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宁家太子爷虽然成了不能行走的残疾人,却没有变成宁国贞口中的废人,他是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冷血动物,无往不利的宁家机器,行事比以前决绝可怕。
他开始了对应家的疯狂报复。
宁世竟的做法根本就不像商人,他不在乎利益,一切目的就是为了弄垮应家底下的公司企业,只要对敌手伤害最大化,可以不顾一切,确实也让应家一度受创。
连一向游刃有余的应川浩都忙的焦头烂额,向天喟叹:六叔,你的锅。
应家毕竟是雄狮,哪怕宁世竟竭尽心力,也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旁人觉得不值。
只有宁国贞知道,宁世竟不仅仅在报复应家,也是在借机报复他,报复宁家。
但恐怕最后消磨的不是应、宁两家,而是他自己先累垮。
冷水从莲蓬头喷发下来,蜿蜒过背部大面积的粗糙伤疤,还有左脸上狰狞的伤口,训练时留下的一道道伤,都已经结疤。
Z医生的医术简直变态,再重的伤经过他手,也是转眼即好。
洗去一身血腥,穿上黑色西装,习惯了拿菜刀的手,也可以拿枪,谙熟动物骨骼嫩肉位置的人,现在更知道人体哪里最脆弱。
阳光下的人抬头,银色面具遮住丑陋的伤疤,他好久没见过阳光了。
Z医生问他为什么不选择把左脸的伤疤治好,而是要整改完好的右脸。
应遇真只是笑笑:这样不是很好吗?好像重生。
Z医生好无语:你们应家人都古里古怪
花园中,推杯换盏,细瓷盈光,衣着光鲜的男女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
爆炸后,整个天地只能蜷缩在一方轮椅中,宁世竟的身体便如同挖井掘坟,掏空的飞快,脸颊消瘦,定制西装的尺寸也渐渐缩小。
他几乎不参加商宴了,毕竟一群高挑的上流人士中,如果多了一个坐着轮椅的残疾人,那么所有的浪漫都变得煞风景即使没有人敢对他露出一丝丝异样的眼神。
今天不一样,宴会由兰市有名的企业家安先生发起,目的是为了拍卖传说中的使徒之眼。
当知道应遇初会出席时,宁世竟很快接受了邀约。
他查不到关于应遇真的任何消息,连坟墓在哪里都不知道。
花园中央有一面小小的人工湖泊,湖面上点缀着许多精美的小灯笼,还覆盖着白雪,映着湖光,如梦如幻。
宴会就在这里举行,人们围着,谈笑风生。
寒暄奉承的话听腻了,坐在轮椅中的人只冷着脸,比寒冬的雪还冰冷,旁人也识趣的不再来打扰他。
宴会进行到重点,宁世竟很轻易就找到了应遇初。
在一群黑灰色的西装领带中,军装加身的人几乎吸引了所有目光。天底下像应遇初这样迷人的存在,实在少之又少,应该说独一无二。
湖边有一排雕刻张扬艺术的红木椅,应遇初就坐在那里,悠然恣意,像风景。
千种探究的炽烈目光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断开过,主角却漫不经心,撑着脑袋好像快睡着了。
四先生。宁世竟先开口了。
应遇初模糊的应了一声,缓缓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然后眼睛聚焦,看见轮椅上的人被管家推过来,好像才回过神来,只是笑一笑:不告诉你。
他知道宁世竟要问什么。
宁世竟脸色难得变了,但是他承认,自己奈何不了应遇初。
可能是因为被气,也可能是因为心急,宁世竟开始咳嗽,一开始就停不下来。
戴面具的黑衣保镖上前一步,手微微抬起,又放下,僵在那里,又退回去。
经验老道的管家帮宁世竟把身上的厚毯披好,为他抚顺了气:少爷,不急。
告诉我咳咳宁世竟看着应遇初,话说了一半,又开始咳嗽。
管家也急,劝说让他回大厅里,湖边实在太冷了。
说话间轰然一声枪响,随着人们刺耳的惊叫,所有的灯都暗了。
使徒之眼的魅力早已经让许多国际贼枭惦念。
尖叫声和枪声几乎刮破人的耳膜,黑暗中人们四散奔逃,一个服务生惊慌就不要择路,竟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直向湖边飞奔过来,在黑暗中撞倒了什么东西,呛啷一声,然后扑通一声,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