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手表店,师傅一掂手表,疑惑道:这表很重啊,能拆开看看吗?
李汀云拒绝了,学长说过,这是他自己制造的手表,当然会跟别的不一样,如果师傅拆坏了或是装错哪个零件,岂不是要让自己懊恼死?他可不会冒这个险。
表带被拿下两节,刚好可以被李汀云带在手腕上,但他的骨头有些细,根本撑不起这样的手表,李汀云抚摸着表面的镜片,想起应遇知带着手表的模样,真是好看,自己还是太弱气了一点啊。
学长,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是做手术了吗?还是在等待手术?还是在想我呢?
他看着手表出神,有人走到他身边:汀云,好巧啊。
李汀云回过神,见到了一个他不想见的人。
连若谷长发披肩,美丽的笑容惹人注目,她身边还有几个女同学,见到了李汀云,都有些激动,现在的李汀云可是学校的大红人,论坛里都是他元旦晚会的表演视频。
连若谷倒没什么,只是一如既往礼貌的笑:你一个人出来逛街?
李汀云装作腼腆的笑笑:是啊,真巧。
对了,你和叶火期末怎么没来考试?班主任很生气。
有事。他挠了挠后脑勺。
什么事这么重要啊?她眼尖,看见李汀云手上的表,愣了:这不是应学长的
连若谷喜欢了应遇知这么多年,连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怎么可能认不出这块手表。
李汀云哦一声,微微一笑:这是应学长送给我的,我这几天没来考试,就是和他待在一起,学长说他要去美国当交换生了,所以把这个留给我,做纪念。
连若谷脸色都变了,一张嘴嗫嗫着:这几天你跟他待在一起?
李汀云点头,一脸真诚:嗯,虽然学长还是常常在睡觉,不过他家里真的很漂亮,你去过他家吗?眼睛眨了眨,似乎真的是随口一问。
连若谷暗地里咬了咬下唇,两条细眉一蹙:学长请你去他家了?
是啊,他家有一个花园,我们一起去散步,哦,房间里很暖和,什么都有,就是学长总喜欢说到这里,他一顿,低下头浅笑,仿佛想起什么,脸上红起来。
连若谷看见他低头,白皙的脖颈上有让人脸红的暧昧痕迹,一向优雅自信的女孩颤抖着伸手去碰他的脖子,不可置信的眼神。
其他几个女学生有些瞪大了眼,有些则天真的不知道什么意思。
李汀云脖子仿佛怕冷,缩了回去,面上不太好意思,笑道:我先走了,有空再聊。开玩笑,学长给他的印记,连若谷这个女人凭什么碰。
等等连若谷拉住他,脸色不好:你你跟应学长是什么关系?
李汀云想起那天应遇知的话,微笑着堵回去:我都叫他学长了,还能是什么关系?
连若谷气的双眼直瞪,看着他手上的表,不甘心道:为什么?他要给你这个?
李汀云无辜的笑道:学长说,这块手表是他自己一个个零件制装起来的,全世界只有一块,陪了他这么多年,现在留给我,只是当作纪念,怎么了?仿佛没看见连若谷铁青的脸,他自顾自说道:我其实很苦恼呢,这块手表带在学长手上这么好看,可是带在我手上,感觉还是很小家子气,唉,等学长从美国回来,我还是让他帮我重新作一块好了。你说是吗?他转头看着连若谷,疑惑道: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啊?
连若谷当然不舒服,她何止不舒服,强烈的嫉妒和不甘几乎让她丧失理智,手上捏紧,指甲狠狠的掐进了李汀云手臂,还好冬天的衣服很厚,否则李汀云非被她掐出血来不可。
李汀云心道:这个疯女人。面上吃痛皱眉:放开。甩开她的手,冷道:我先走了。
热闹的街道上,连若谷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只是眼中的阴狠出卖了她。
若谷,你没事吧?女同学担心的看着她:那个李汀云肯定是瞎说的,应遇知怎么可能跟这个家伙那么好呢?
连若谷美丽的脸被嫉妒扭曲,她看着李汀云的背影,眼中恨意,捏紧了拳。
寒假才刚刚开始,李汀云接到李森耳的电话,说是让他回家里团聚,毕竟春节也快到了,还说他身上的味道既然已经没有了,汀风也不会再嫌弃他了。
李汀云淡淡应一声,自从学长离开后,他这几天都是浑浑噩噩的,连写曲都提不起劲。
叶火自从分别后,就回了叶家,偶尔在QQ上找他聊几句。
现在李汀云一个人,也不知该做什么,不如回家。
李汀云父母的住处也在本市,并不远,他收拾好一些衣物,将学长给他的围巾折叠好放在最柔软的位置,李森耳开了车来接他回去。
母亲看起来很高兴,嘘寒问暖。而李汀风不过刚上初中的小孩,皱着眉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哥,被李森耳训斥了两句。
李汀云对于弟弟的态度并不在意,三十岁的人了还能跟一个小毛孩计较吗?
窗外声声爆竹烟花,拉开了春节的夜晚。
吃完年夜饭,李汀云洗了澡,穿上新衣,围上学长送的围巾,暖暖的,鼻尖仿佛还有应遇知的味道,让他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学长,春节快乐。李汀云望着夜空,美丽的烟花在眼中绽放,仿佛应遇知对他的回应。
春节过了两天,叶火来找自己了。
大歌神,有没有想我啊!叶火依旧是笑,但不是以前那种阳光般让人暖心的笑,似乎有些不同了,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毛衣,很帅气。
没有。李汀云诚实道。
也对,你想你的学长都想不过来,怎么轮得到我。叶火撇撇嘴。
第四十章
两个人坐在一家冷饮店里,叶火低头,手中铁勺在色彩靓丽的炒冰里一阵刮拉,脸上的表情倒像是在吃蟑螂一样。
其实李汀云看得出来,叶火有心事,而且是很烦的心事。
叶火,有没有人说你藏不住事?叶火就是那种所有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的。
唉,我那天回家跟我哥吵了一架,他根本就不关心我,居然利用我做出那样的事叶火情绪低落,应家飞机爆炸的事,还让他心有余悸,偏偏自己有那么大的责任。
李汀云明白他的想法,皱眉道:这是大家族之间的战争,你不过是个小棋子干嘛要自找烦恼?叶火的性格虽然大大咧咧,但在某些方面真的是很细腻的,李汀云明白他的心情。
虽然应川浩的叔叔没受伤,可是听说应家还是死了手下,我真的很苦恼。难道这些人不是人命吗?叶火放下勺子,垂下的眼睫里隐藏着解不开的情绪。
李汀云不习惯这样的叶火,试着安慰:叶火,你不应该这么想,没有你,应家和宁家还是要有争斗,还是一样要有人受伤的。既然他们在应家工作,也该有这种觉悟。上一世经历了那么多事,他比叶火看得开,也比叶火无情一些,应该说,他的心里只有应遇知和家人,其他在李汀云眼里真的不重要。
叶火揪了揪头发,叹了一口气:我是想要这么想,可是做不到啊,我现在做梦还能听见那些爆炸声
李汀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了,他自己现在都闷闷不乐,怎么安慰人?
这几天常常梦见上一世的事,偶尔还会梦见学长在手术台上的情景,他看见那些医生护士围着学长,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剪刀和镊子,然后听见机器滴滴滴的警报声,混着医生慌乱的声音,什么脑颅出血,心跳停止这类可怕的话,让他半夜惊醒,满头大汗。
叶火见他那样,也知道他在担心应遇知,这些天跟叶群吵,他大概也知道应遇知的情况了。
应遇知那边没有传来消息吗?
没有。应川浩说,为了学长的安危,美国那边是完全不透露消息的,具体情况只有应家家主知道。李汀云闭上眼,揉着额角:我甚至不知道学长是不是已经做了手术了,不知道手术顺不顺利
听到应川浩三个字,叶火眉头又拧了一层。
现在没有了应遇知这个纽带,他和应川浩似乎也没有了关系。自从出了应家后,他就没有见到应川浩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会生自己的气,应该会吧。叶火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还是要安慰一下李汀云:别担心啦,应家势力这么大,一个手术应该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