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办法在金钱上合作,那就找其他的合作渠道好了,裴氏在海外耕耘这么多年,稍微拿出点成果就足够裴珏跟鹤鸣这个小小的制作公司接洽了。
比如说影视作品的海外渠道。
祝禾没有想到裴珏居然说起了这件事,实在是在明月河待久了,让她下意识认为裴珏就只是个游戏公司的老大而已。
现在人一说,她才反应过来,对方的产业可能比铭宇还更庞大。
而且听裴珏的话,他们涉及的产业可能还比铭宇更加广泛,都问自己有没有意向了,那说明如果她有这个意向的话,他很有把握能够帮上忙。
关于海外渠道,祝禾前一段时间跟刘娜娜聊天的时候听她说了不少。
《新闻》和《若是》都已经成功出口了,走的自然是琳琅的路子,好歹是老牌影视公司,手里的资源鹤鸣这种新公司当然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新闻》的出口效果很好,在海外热播过一段时间,刘娜娜的外国同学们都知道这部剧。
当然,同学们都是冲着赵柯这个鬼才导演去的。
《若是》的表现就一般了,这部剧在东南亚那边倒是很受欢迎,但是进入西方世界后,立马就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现象,观众们的接受程度很一般。
而且,刘娜娜对比过了这两部剧的海外版,老实跟祝禾说了。
引进的公司不同,采用的翻译团队也就不同,比起《新闻》来,《若是》的英文翻译太拉胯了,不仅没有标注出咱们国家的特有名词来,甚至连翻译都有些不符合原意。
刘娜娜觉得好可惜,明明在国内《若是》还更火爆一些。
鹤鸣制作现在上线的作品也就一部《已秋声》,如果能够吃海外市场一块蛋糕,祝禾当然是愿意的,可应该有的顾虑她也一点都没有少:这部剧还是古代背景的,我觉得海外市场可能还会更加排斥。
客套话就不讲了,祝禾直接就把自己的顾虑跟裴珏交代了。
没想到裴珏说:翻译团队不用担心,需要考虑的还是两方文化背景的问题,但是海外引进《已秋声》你们也不亏的,要是到时候没能折腾出水花来,还能甩锅是因为古代背景跟外国文化诧异太大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直接!
祝禾觉得自己不要脸的功力果然还有很多可以修炼的余地,于是转念就说:不然咱们还是想点好的?比如说《已秋声》直接爆火海内外?
裴珏稍愣,但立马就反应过来了:那是自然的!
都说这话了,那不就是同意了要跟他合作了嘛!裴珏立马就高兴了起来。
他这段日子可算是发现了,祝禾这人吧,一谈起事业工作来,整个人都鲜活许多。
可真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tat
能不能不要再建设事业,咱们来建设建设感情?
其实裴珏也很清楚,这是因为自己还没能在祝禾的生活当中留下点痕迹,所以就只能够跟祝禾在工作话题中加深对互相的了解。
所以他更要加把劲儿!
正巧,乐康这边也开始上菜了,裴珏就自然而然地换掉了话题,问起了祝禾:我听说你是江城人,年假需要给你加到元宵吗?
祝禾不是正经员工,年假自然也就不用一定要按照公司的规矩走了。
可惜这番好意祝禾的确无法领受。
她听裴珏的话,有点点惊愕,但后面又坦然:我跟家里人有点矛盾,不准备回家过年的。
说着,她又想起公司里极好的氛围,就笑眯眯地说:虽然这么说有点招人恨,但我其实还蛮希望能够早点上班的。
人到底是群居动物,祝禾虽然很享受一个人的时光,可早已经习惯了明月河的热闹的她,想到七天的年假可能都只有她一个人,还是会感到孤独的。
可就像她去年没有办法要求舍友们留在帝都陪自己过年一样,今年她也没有办法要求同事们陪自己过年呀。
做一片浮萍就做一片浮萍吧,祝禾觉得只要自己习惯了,那就都不是事儿!
裴珏是没有料到祝禾居然是一个人过年。
但他机灵啊!
顾朝在他姐夫去世之后人生当中就没有节假日了,过年对于他而言都是工作日,是他无法理解的工作狂,顾湘呢,过年这天肯定是跟她妈过,压根不需要他这个外十八路的舅舅陪,所以,就是说,他也是一个人过年啊!
裴珏立马就找到了一个全新的献殷勤途径,话都不怎么过脑子的,直接就说出口:那要不咱们俩搭伙儿过年吧?
第140章 得意
乐康的确是一家格调很高的私房菜,顾湘能点外送,裴珏能够无需预约就直接过来,那说明他们是特权中的特权。
深色的环境,幽暗却又不失明亮的光线,安静的气氛,偌大的空间只摆放了一张小桌子......这些无一不在体现着乐康的高格调。
但真的太安静了。
安静到裴珏能够听到自己心脏在扑通扑通直跳。
他很紧张,像是一个正在等待审判的囚犯,简直是用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才阻止了他闭上眼睛的冲动。
他看到对面的祝禾张开了嘴巴,克制力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作用,胆怯最后还是挣开了所有的束缚,下一秒他便抢先开口解释:那什么,我的意思是,既然咱们都是一个人在帝都过年,不如一起出来吃饭?怎么说也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我也还是第一次在国内过年呢。
裴珏,你真的好怂!
最后他还是急急地闭了一下眼睛,在心底恶狠狠地唾骂自己。
而祝禾已经溜到嘴边的话,此时此刻很顺势地就咽了回去。
饶是祝禾再怎么神经大条,也没有办法睁眼瞎说刚才裴珏说的话没别的意思。
除非裴珏自己说没别的意思。
上辈子加这辈子,少说也三十来年了,她没有任何感情经历,其实不是遇不到,而是她不想。
为什么不想?因为祝禾不敢。
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远远比人们明面上看到的要多,祝禾曾经自以为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父母双全、经济良好,可懂事之后,曾以为的幸福都是痛苦的折磨因为幸福是他们的,这些都不属于她。
祝禾很清楚,祝大山和叶红梅对她产生的影响,除去上辈子的意外致死外,最大的应该就是诱发了她对恋爱结婚组成家庭等因素的心理障碍。
她对家庭这个词语天然有排斥心理,她能够跟朋友相处如家人,也能够跟同事相处如家人,唯一不能做到的就是跟家人相处如家人。
开始一段感情,投以认真的态度,最后组成一个家庭,这在祝禾看来就是如同天方夜谭的场景。
她会担心,如果自己真的有了爱人,最后爱人发展成为家人,她会不会也开始抗拒?
哪怕她笔下有许多甜甜的恋爱,但祝禾从来不会把这些恋爱代入到自己身上。
对爱情的抗拒体现最明显的,应该还是开始在网站写文后,从《少女》开始,她一连写了好几本不谈恋爱的大长篇,以网文作为写作范畴,她甚至在写大纲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感情线。
祝禾很少去思考自己的写作是否带有自己某些潜意识的行为倾向,但如果细究过,要发现这一点并不难。
就像裴珏脱口而出搭伙儿这句话后,祝禾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就像裴珏先开口解释说明后,祝禾下意识就顺着裴珏的话在自己的脑海当中划去了喜欢这个选项,然后心安理得地将两人的关系钉死在朋友这个定义中。
这是祝禾最舒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