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宁辞忧要回边塞去了。
六月徂暑,草木葱荣,日光甚好,春去夏犹清。
京郊那牵马徐行的青年的品相也是极好的,叫多少来郊外踏青的才子佳人生生看丢了魂儿。
闻知韫带着闻知宜和绿娆前来给宁辞忧送行,宁辞忧便让队伍先去十里路外候着,自己牵着银鞍白马,陪闻知韫徐徐前行。
偏偏这样好的景色,这样好的模样,宁辞忧说出口的话却是十分的煞风景:“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
尾音未消,闻知宜率先翻了个白眼:“在边关待了八年,你这掉书袋的毛病还没改掉呢?”
闻知韫低头浅笑,一双眸子弯如新月。
宁辞忧被她的笑颜晃了心神,待反应过来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对闻知宜感叹道:“还是你有福气,能天天陪在阿韫姐姐身边,哪里会懂我心中的苦闷?”
“辞忧,不许胡说。”闻知韫微微正色,“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能随意说出口了,焉知不会隔墙有耳?”
宁辞忧的心情不可避免地低落下去,小声道:“阿韫姐姐,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我们已经错过八年了,为什么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新开始,你却还要回到冰冷无情的深宫去呢?
一时间气氛又沉闷下去,二人沉默着继续往前走,一个气宇不凡,一个仪态万方,明明是无比赏心悦目的组合,却是谁也不肯主动开口说话,诡异而默契。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终是闻知宜先没了耐性,凉凉地开口提醒到:“宁辞忧,你要再不说点什么,咱可都要走到边关了。”
宁辞忧听了这话,却只是低声笑笑,随手从路边捋了一根野草嚼在嘴里,整个人慵懒惬意得很,完全不见方才那副愁苦模样。
“这小子看起来挺高兴的……”闻知宜皱着眉头凑到绿娆耳边,“上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绿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顺从地拔出佩剑就着剑鞘往宁辞忧身上招呼。
宁辞忧灵活地转动脖子躲过一击,又抬手以巧劲将这剑鞘拨了回去,几番来回竟是连位置都不曾移动分毫,依旧是那副无赖架势,叫闻知宜看了干瞪眼。
“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