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箫掐了把她的柳腰,仿若能滴出水,娇柔万分,敢取笑我了啊,你这样一贴,可不是大家都知道我善妒了。
姜如倾冲他吐了吐舌,笑道:善妒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啊。
裴文萧凤眼微眯,玩心四起,知道她怕痒,挠着她的腰窝,惹得她咯咯直乐。
姜如倾笑得乱颤,忙求饶道:裴大人饶小娘子一命,可不敢再造次了。
罗帐轻垂,两人嬉笑打闹,窗外的暖阳倾泄而下,雀鸟在树梢叽叽喳喳,好不惬意。
半晌,裴文箫含笑道:以后就请小娘子收留我吧。
他的眼眉冷峻,但此刻却像添了一层柔光,整个轮廓都温和了几分。
姜如倾看他的漆眸闪着明晃晃的光,她不确定,那是不是眼泪,因为她从来没见过他哭过。
心一下就软塌了下来。
我没有家了,倾倾,收留我吧,往后余生,都归你管了。
他的话语淡淡,像在讲述一件平常小事,可姜如倾的心已是颤得不行。
我没有家了
姜如倾看着那双明亮的桃花眼眸,明明是笑着,但眸底却涌着泪,她在他眨眼的刹那,吻了上去。
泪珠滚落在她的唇齿间,冰凉,苦涩。
这是她第一次见裴文萧落泪,还好,她没让他落下来,尽数都吞进了她的心里。
姜如倾感受到他长睫的微颤,吻了许久,直到他不再掉泪,她才松开他。
床帐白纱翻涌,柔情横生。
她含笑盈盈看着他:裴大人,你怎么会没有家呢?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啊,我们还会在这里有三个孩子,一片樱桃林,还有只胖滚滚傻乎乎的猫,这里就是你的家啊,我们的家。
那只傻乎乎的阿愉似是能听懂话,朝她不满地喵呜了声,小胖爪在空中挠了挠,以示威严。
可它的小短腿一举起,实在太过可爱,逗得榻上的两人直乐。
裴文箫捏了捏姜如倾的脸蛋,浅笑道:小祖宗,没了你,我可怎么办。
眸光中是一片宠溺。
她的温存,让他迷醉。
外间的房门被敲响:大人,将你从镇国公府的一些常看的书籍和常穿的绸袍都拿过来了。
是品山的声音。
姜如倾忙起了身,整理了下自己白底水红衣襟,掌间拢了拢发髻,望了裴文萧一眼,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脸不禁一红,缓步走了出去。
房门口是一箱箱的行囊,还有各画秩书卷,这是将整个阆苑都搬过来了吧。
品山打躬作揖,态度谦卑道:夫人,您今日骑去镇国公府的绝尘,仆也牵回马厩了。眼下这些行李搬到何处去?
姜如倾看他处处做得滴水不漏,打趣道:品山这是将自己也送过来了吧?
品山被点破来意,赶紧跪下,言辞恳切:还请夫人收留。
这主仆二人还真是同出一脉,连用的词都一模一样,她扶起他,笑道:你是个能人,我巴不得你留在这呢。以后就当这是自己家吧,这些箱子先放西厢去,回头我好好理理,府上有什么事,和沁儿商量着就行。
姜如倾本就长得明艳,一笑起来更是光彩溢目,品山脸倏地一红,慌忙避开眼,忙应声诶诶,卖力地抬着箱子往正院西厢走去。
她看着品山跑来跑去,匆忙奔走,心中倒是极暖,同舟共济的小宅,又多了一份不离不弃,三餐茶饭,四季衣裳,人聚在一起,就会形成家。
她进入寝屋时,发现靖之已经睡了,看样子是累极了,眼下微微泛着青。
微风轻拂,吹动他身上的蚕丝纱,纱上绣着夏荷,随着风摆轻轻荡漾
姜如倾看了他一会,眸光温柔,走过去抱了抱他,许久,才从里间退了出来,阖上了门。
她轻拨了拨外间的错银云龙纹铜炉,袅袅香气萦绕,细细一闻,心神舒畅。
姜如倾斜倚在罗汉榻上,翻开着孟仁送来的账本,这一看就是一下午。
暮色四合之际,芳沁缓步走了进来,燃起了灯。
主子,给姑爷的药已经煎好,可要送过来?
兼如倾看着那紧闭的房门,里面也没一点动静,估计还睡着呢,便说道:且等等吧,待姑爷吃完晚膳后再喝。
芳沁点了点头,满脸凝重,公主,你说这药真能治好姑爷的肾阴虚么?
这可是关系到小主子呢,她不得不谨慎对待。
姜如倾揉了揉眉心:谁知道呢,也不能当着他的面明说,既然府医说有用,就听他的吧。若是一个月不成,就两个月,三个月,半年的治,实在不行就去请天下名医,总得医好不是?
芳沁叹了口气,道:昨晚听府医说那一串串的病因时,我心慌了许久呢,想不到我们姑爷瞧着身强体壮的,竟有此病。
姜如倾阖上账本,想起他夜夜至天明的盘缠,短叹道:我也是没想到,他会肾.亏
恐怕还有她的责任吧。
里间有了悉悉索索的声响,姜如倾忙和芳沁使了眼色,两人都瞬时噤了声。
但里头的那人倒是发了话:姜如倾,你给我进来好好说说肾.亏的事!
第84章 、吃你
室内香炉青烟缭绕, 散着鸢尾花的安神清香。
姜如倾冲芳沁吐了吐舌,杏眸微圆,一副被抓的俏皮模样。
芳沁抿笑低语道:主子好好和姑爷说, 姑爷总能理解您的苦心的。温府医说得对,我们不能讳疾忌医, 有病咱就好好治。
姜如倾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但她心里莫名还是有些虚
芳沁眸光暗许, 冲她摆了摆手, 让她放心大胆往前走,姑爷现在满身负伤, 总不至于拿她怎么着。
姜如倾定了定心,推开了里间的房门, 珠帘轻晃,她一抬眸就撞上了那双幽深的凤眼,正锁视着她缓步走上前。
姜如倾心头一跳。
但面上没慌, 在心里暗自鼓劲,他们都是两世的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不能聊的?这个话题, 虽说有些伤自尊,但人之常情,谁活一世还没个病痛隐疾了, 没必要含羞。
姜如倾鼓起勇气率先开了口,含笑道:靖之,什么时候醒的?
裴文箫趴伏在榻, 却已穿好了一身素白的直裾禅衣, 蚕丝纱整齐地叠放一侧, 明显是醒了一会了。
姜如倾想了想, 推测应该是她和芳沁听到窸窣声响的时候,醒的吧?
那样应该也没听到多少
裴文箫看她秋波流转,摩挲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道:让我想想,是什么时候醒的呢。应该是那句寻天下名医来治我肾阴虚的时候,被吓醒了。
姜如倾的额间抽了抽,鬓角沁出了薄汗,双手搅着袖边,想不到他醒得竟如此早。
哪知裴文箫又摇了摇头:不对,应该是更早一些
姜如倾双眼瞪大,咬了咬唇,拢了拢肩上的月白薄纱披帛,听他继续慢慢悠悠地说道:应该是那句待姑爷用完晚膳再喝吧,姜如倾,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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