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连他熟知的白束都是伪装的,更何况是他不知的顾景呢?谁知道面具之下是何种模样。
裴文箫不敢让表姐去涉险。
白俊书下了决心:总得试试,而且我倒是相信他并不知道白束等人的阴谋。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在顾景身上,他们必须通过顾景进入京兆府的地牢,找到侍役对白束恶行的供词,尽快提交给大理寺,这对掰倒靖安侯府是极其关键的一步。
冯涔握住她的皓腕,冷声道:你们至少五年没见了吧?万一他没你想得那么好,那我们的计划都会被曝露,物证就会被毁,他再反咬你一口,擅闯地牢,你该怎么办?
白俊书抬眼凝向他:顾景不会,我信他。
她的眸色澄净透彻,那目光有太赤诚的信任,明晃晃刺着冯涔。
事已至此,也无他法,他们就只能由俊书去会会顾景了。
第二日的飞鹤居内,暮色四合。
俊书换下了劲装,穿了一身绛色纱复裙,带着帷幔坐在窗边。
而姜如倾他们就坐在相邻一桌,中间仅有锦纱屏风相隔,可以听到他们相谈的对话,若是那顾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可以第一时辰救下表姐。
表姐穿裙裾好好看啊。姜如倾由衷赞叹。
平时俊书的衣裳虽飒爽,但却让人忽略了她的柔美,今日这身,该满的地方满,该细的地方细,夏风微拂,轻轻吹动她的帷幔,露出一张清冷矜贵的玉容,让人挪不开眼。
冯涔顺着话就看了一眼,呷着茶:还算尚可。
姜如倾抿唇偷乐,真是嘴犟,明明在马车上就一直盯着人家表姐看。
裴文箫看她言笑盈盈,眸底像洒了星辰,自己的嘴角也不经意地上扬,在桌底下忍不住捏着她葱白纤细的手指把玩。
楼梯传来脚步声,裴文箫方正了正色,沉声低语:来了。
姜如倾抬眸,只见一翩翩少年着绛色衣袍,目射寒星,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凉薄气息从台阶上缓缓而来。
原来这就是顾景呐。
确实长得玉树临风,但比裴文箫还是略差点,这般看着想着,指尖却一痛,就见边上那人醋味十足地盯着她,唇语示意她不要再看别的男人了。
姜如倾捂嘴拢笑,完全无视了裴文箫的挑眉警告,赶紧看向屏风后头,她很怀疑长成这般六亲不认的顾景会帮忙,也完全想象不到这样的人以前会做表姐的小尾巴?
只见顾景走至窗边,本是沁寒的双眸马上像化了雪的一汪春水。
俊书起身,轻掀纱幔,娇唇微启:顾景。
被她这般唤着的人完全不似刚刚那般冷漠,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她,声色发颤,语气是满满的情.愫:俊书,我好想你知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冯涔要提刀了....
希望大家多多收藏哦~
第70章 、尾巴
抑制不住的开怀漾入耳畔, 顾景将俊书搂得更紧:我就知道你没死,俊书,我等你五年, 一千八百个日日夜夜,总算让我等到你了,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尾音还有些抽噎, 惹人心疼。
当姜如倾还在这里喟叹凄美的重逢之时, 有人已经脸色铁青,失了控要站起将屏风踢踹。
裴文箫忙按下冯涔, 闷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和姜如倾赶紧一左一右坐于冯涔两侧,一个递着茶, 一个轻拍背,平息着他的怒意。
冯涔喉腔冒火,白俊书明明说着要嫁给他, 可他亲她一下,就被她狠狠地咬了,而她却抱其他男人抱得这么紧?!
白俊书莫名有些心虚, 觉得手心发烫,忙将顾景推远了些。
坐下说吧。
她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这倒是让冯涔好受许多。
顾景点点头, 见俊书落座后,忙将自己的椅子从对面移过来,偏要和她坐一侧, 还使劲地往她那里贴靠。
说着亲昵的话:俊书, 你都不知道, 我昨日下值回府, 一看到你放在门童那的信笺,吓了一大跳,但更多是欢欣,这天下也没有女子能将字写得这般飘逸了,定是我的俊书回来了。
语气中是满满的娇宠,姜如倾听得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总算明白了这小尾巴一词绝不是空穴来风,昨日还想笑话裴大人竟会用如此软萌的词去形容一个男人,但今日所见,才知这词描述得有多贴切。
太黏人吧!
姜如倾余光瞥见冯涔又要站起,忙掩下笑意,递上茶水:无稽之言勿听。
冯涔接过,猛灌了两大杯茶,方才停下。
姜如倾瞅着他的面色也不似往常的风流,泛着满满的绿光
还好表姐把持得住糖衣炮弹,淡声道:去对面坐好,我有事和你说。
顾景倒也乖巧,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还主动斟茶,贴心地先自己抿了口,试了试茶温,悦声道:不冷不热,飞鹤居的茶倒也还算入得了口,你快尝尝。
俊书嗯了声,配合地浅抿了口。
顾景在对面一脸满足:俊书啊,你怎么五年不见了还这么好看,不对,是越来越好看了。
谁都爱听溢美之词,姜如倾看了眼一直灌自己茶水的冯涔,想到涔涔之前也是很会说话的啊,怎么遇到俊书就不会了呢?像个笨拙的小犬,越想靠近越怕靠近。
爱真是让人惶恐又着迷。
她又偏头看向屏风后的那桌。
白俊书神色依然很淡漠,完全没在意眼前的男人在夸她这回事,说道:顾景,我这次回来,还没回府,只见了你,希望你暂时先不要将我的行踪告知给靖安侯府的任何人。
她想先给个警示,听听他的想法。
哪知对面的人喜形于色:这么说俊书回来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么?
俊书总觉得他这理解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什么不对,看着他亮澄澄的眼睛,点点头。
顾景一把握过她的手:我就知道你这么些年最放心不下我。你忘了,我以前对你说过,俊书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永远是俊书的身后人,所以你要我保密,我自是一个字也不会说。
姜如倾在一侧都要感动地热泪盈眶,她有些想倒戈站顾景和表姐了,谁不爱温柔的人呢?
当她满心眼都扑在他们那一桌之时,中间的人一个没注意就起了身。
裴文箫自然也没留意,他的眼神都盯着姜如倾,看她在肆无忌惮地看另一个男人,竟然还看哭了?!
真是离了个大谱,他的女人竟然在为其他男人哭?
等他发现冯涔满腔怒意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制止不了,只能看着冯涔往屏风后面走去。
姜如倾回过神来的时候,冯涔已经走到了那桌面前。
只见他冯涔狠狠地拍开了顾景握着俊书的手,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公子,刚刚有其他桌陈诉,说您对这位小姐举止不雅,还请您多多注意,不然小心我将您轰出去。
明明是笑着说的话,却让人听得牙根打颤,不寒而栗。
顾景的神色马上冷了下来:新来的?
他还没见过这么不懂规矩的伙计,客人在这相谈甚欢,却被他如此不识相地打扰了。
姜如倾在一旁听得差点笑出声,冯涔这风流不羁的贵公子哥,竟然被说成了店家小二,她实在是佩服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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