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让人沉沦的, 还有裴文箫的吻, 凌乱而又释放, 每一寸的急迫入侵都在诉说着他对她的渴望。
他太急了, 急到她都停止了思考,只不管不顾在这个昏黄的夜里和他一起悸动。
流连辗转,他的修指在摩挲着她的耳垂,粗粝的纹理划过,前世的旖旎阑珊似是卷土重来,触得姜如倾忍不住低吟。
声色娇软得像是刚出生的小猫,无害又分外惹人怜爱。
裴文箫停了下来,双眸望向她,见她的小脸已绯红,从耳垂漫到颈侧,可能甚至更往里,也染上了醉人的红,他贪心地想去吞噬。
这一空档,令她的神思回转了几分。
姜如倾也在看他,见他幽深的瞳眸里染上了迷离的情思,感受着他的指端正快速地解着她腰间的如意扣,她唇角微扬了扬。
时机来了。
她缓缓地将纤指举过头顶,取下鎏金发钗,狠狠地往远处一扔,金钗砸在墙上,落了地,琉璃小球震碎,迷香阵阵。
又来这招?!
又想迷晕他?!
裴文箫莞尔而笑,屏气敛息,但指端却未停,一手解着如意扣,另一只游刃有余地揽过她的纤枝。
剥落之际,姜如倾却突然勾住他的颈侧起身,锦衣滑落至如玉的香肩,如瀑的青丝倾泻而下,吻上他的唇瓣。
裴文箫被她突如其来的大举进攻怔愣,纵使是上一世,她也只是在话语上挑.逗,从未如此主动吻过他。
他的气息已经完全乱了。
他能感觉到大量迷香正在体内乱窜,但他竟乐意至极,心甘情愿地上了钩,在她的温柔乡里沉溺。
唇.齿交织,皆是情兴。
姜如倾虽然来之前吃过解药,不至于被这迷香幻晕,但她却着实要被裴文箫吻得神魂恍惚。
她听太医说,这样的迷香通常吸入就会晕厥过去,可她看眼前人呼吸明明已打乱,但却完全没有要晕倒的趋势。
他已开始攻略她的颈窝,流转于软温香.肌之间。
姜如倾暗暗担心,这香,不会对裴文箫不管作用吧。
他轻柔地将她放躺,指腹极致温润,姜如倾能感受到他的修长正覆上她的后颈,勾着小衣的丝带。
她的手不禁握紧了身下软塌塌的衾被,不会是太医拿错了,拿成了催.情香吧?不会吧?不要这样吧?
不然这人怎么还不停下来?
姜如倾半阖双眼,心快要从咽喉处跳出来。
终于,在她感觉后颈一松时,身上也猛地一沉,裴文箫倒在她颈侧,昏睡了过去。
姜如倾久久不敢动弹,手心皆是汗。
她唤了声阿箫哥哥,又变着花样叫了裴文箫,最后道了声靖之,身上的那人都没有任何动静。
确认裴文箫已是彻底被迷晕,姜如倾好不容易将他从身上挪走,转至另一侧,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身心交瘁地下了榻。
姜如倾将衣衫重新穿戴整齐,她开门前,又回头看了眼在床榻上的那人,他们这番交缠约莫用去了一个时辰左右,时间还尚早。
她走至榻边,替他掖好被角,榻上的俊容未起任何变化,裴文箫睡着的模样乖顺得很,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凛冽,她前世就总会在他睡熟后看着他,目光温柔。
姜如倾想了想,俯身覆上了他狭长的眼,浅尝辄止,很快便离开了,这是她的私心,她很久之前就想做得事,在他睡着的时候吻他的眼睛,那双令她沉沦的桃花眼眸。
但她上一世活得太畏手畏脚,她不敢让自己陷得太深,只觉得能看一辈子就挺好,却殊不知,能相守的日子那么短。
这吻,就当是给上一世的姜如倾还愿了吧。
她在他耳侧,轻声告别:靖之,这一世我就不嫁给你了。
转身,姜如倾觉得唇角咸咸的,她用手背抹了抹,义无反顾地往门外走去。
悄声来到自己的房间,看到芳沁正在房内倚墙倒立。
姜如倾笑出声:你干嘛呢?
芳沁赶紧下来,擦着额间的汗:主子,我太紧张了,只要坐着就会胡思乱想,不如让脑袋落地,这样它就不转了。
她看姜如倾完好无损地回来,悬着的心才稍稍安下,小声问道:裴大人真被公主迷晕了?
姜如倾颔首。
太好了,太好了,芳沁低声庆祝,我就知道我们公主最厉害。
姜如倾也笑脸晏晏地看着她,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她们相依为命了。
公主,你说那些歹贼会怎么出现啊?
姜如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涔涔说那些也不算歹贼,是些江湖人士,常在这家店住,和店家很是相熟,应不会把动静闹得太大,我们不用担心。
芳沁点了点头,将行李稍稍收拾了一番。
两人在灯下正闲聊之时,烛火轻浮,北面的窗咣啷一声,姜如倾被吓了一跳,芳沁更是大叫了声,只见屋内须臾之间窜进了四个黑衣人。
姜如倾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是以这般形式出现,而且离约定的时辰也还未到啊。
她起身道:你们来得还挺早啊。
那四人一听这从容淡定的语气,都握紧了腰间的刀剑。
姜如倾未察觉,转身抱起小木箱道:那我们快走吧。
四个黑衣人面面相觑,眼中纷纷闪过一丝疑惑,打劫这么容易?!
姜如倾见他们还愣着,催促道:再不离开,裴大人就要醒了,到时候我们谁也跑不了。
黑衣人对视了番,点了点头,两两挟持一人正准备跳窗离开之时,其中个头略高的黑衣人,沉声道了句:等等,还有件事未做。
一行人皆停下脚步。
姜如倾见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人已被劫走,带钱来见。
郑重地放在茶壶底下。
姜如倾点了点头,字虽然丑了些,但演得倒是专业。
连芳沁都竖起了大拇指:大哥常接这活么?
那人觑了她一眼,诚实道:第一次。
姜如倾见这四人确实老实,像是首次的新手,应是从未干过这活,也略带抱歉道:对不住,让你们为了我们铤而走险,等事成后,我定当重重奖赏。
黑衣人们有些哑然,他们不得不怀疑这被劫的两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但现在并非盘问之时,事不宜迟,六人迅速隐匿在夜色当中。
一楼吃酒的侍卫们听到来自二楼女子的尖叫,有人面红耳赤。
有人却担心:姚统领,不用上去看看么?会不会出事?
姚劲拍了拍那人的脑袋:一看你就是还没娶媳妇,大人难得开了荤,这时候去打扰简直是找死。
众人纷纷会心而笑,原来在他们眼里不识人间烟火的裴大人竟如此猛,看来五公主还是有本事
酒酣食饱之后,侍卫们昏昏欲睡之际,听到楼上的呵喝:来人!
是裴大人的声音!
众人面面相看,看向姚劲,让他拿主意要不要上楼。
当然得去啊,大人都发话了。
侍卫们纷纷跑上楼,只见两边的房门都大敞着,裴文箫已换上玄衣锦服,坐在榻边,揉着额间,他虽被吸入大量迷香,但体质耐力比常人好得多,强撑着意志也能让自己在短时间内苏醒。
饶是如此,听刚刚的打更声已是子时,离酉时已过了四个时辰了。
思及那人将侍卫皆遣散,裴文箫觉得有什么事被他疏忽了,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
屋内还留有余香,但已不见姜如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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