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亭给出的办法是爬墙,叶家楼宇不高,有很多抓手,谢渊亭动动脚就能上。
叶洲可不像谢渊亭这么高大,只能小心翼翼抱着谢渊亭脖子。谢渊亭往上托他屁股,叶洲趁机抓住二楼阳台的栏杆,踩空调外机,“咻”地一声跨上去。
叶母虽然妥协把阳台门开了,但看样子并不想跟他交谈,叶洲站在卧室门前,斟酌措辞说:“妈,渊亭也来了。冬天夜里冷,让他在外面站着受凉会生病的,先让他进来可以吗?”
卧室没有回应,叶洲把它当做默认的信号,赶紧下楼把大门打开了。
玄关没有多余的拖鞋,屋内陈设清贫简单。谢渊亭站在门口,叶洲搓了搓他冷冰冰的手背,心疼极了:“让你久等了,早知道我就在店里多买一条围巾和手套了。”
“你都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卧室房门悄无声息拉开,叶母站在他们面前,眼里装着嘲讽和凶恶。
谢渊亭上次见她的印象还是温婉贤淑,如今已是两鬓斑白,身躯佝偻,岁月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了不可逆转的痕迹。叶洲握了握拳,直面上对方凌厉的眼神,他正色道:“妈,好久不见,我没想过会在这个地方碰见你。但是偷窃是不对的,如果你有任何困难,我会帮助你。”
“帮我?怎么帮?我把你从小养到大,结果你居然为了一个alpha要和我断绝母子情分,好样的,叶洲,是我看走眼了,十几年居然拉扯出一头白眼狼!”
叶洲和谢渊亭对视一眼,彼此的表情都充满了疑惑。
叶洲说:“妈,渊亭是我的丈夫,我后半生会陪他度过,你是我的母亲,我割舍不掉你们任何一个人。请问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对我有怨言我可以理解,但我们先解决问题好不好?”
叶母迟疑一瞬。谢渊亭问:“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渊亭,你也是我的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洲坚定地牵住他的手。
“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我直说了,我和你爸离婚了,你爸玩失踪欠下一屁股债,催高利贷的人都逼到家门口了,如果不是急用钱我根本……”
“欠了多少?”
叶母报出一串数字。
叶洲沉吟片刻,以他目前的工资片酬,一次性付清稍微有些困难,或者他可以找朋友借钱,至少先替母亲解决这个债务危机。谢渊亭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白金卡,递过去说:“用这个就够了。”
“渊亭!”叶洲急忙拦住他。
谢渊亭笑笑,面上柔和得不像话,“不是说我是你的家人吗,家人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叶洲语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叶母抢过谢渊亭手中的卡,拿在台灯底下照了照,被巨大的惊喜笼罩:“叶洲,你可真是嫁了个好人家啊!以前有这种好事怎么不早说,还拦着我们见小谢,不知道近水楼台的道理啊?”
叶母赶紧招呼谢渊亭坐下,握他的手嘘寒问暖,谢渊亭一句一句回应着。
叶洲皱紧了眉,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挡在谢渊亭身前,“时间不早了,我和渊亭还有事,下次再聚。渊亭,我们走。”
“哟哟,这就要走了?是时间不够啊,还是看不起你老妈啊?”
谢渊亭揉了揉叶洲的后脑勺,温声道:“阿姨,是叶洲明天要早起,需要休息,他在这边有个综艺要开拍。”
叶母不屑地轻嗤一声,对着叶洲说:“你可别忘了叶洲,就算你蹦得再怎么高,你都是我生出来的,老鼠的儿子还是老鼠。别以为读几个书就看得起自己,你当初和谢渊亭结婚还有我一半的功劳,进入上流社会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渊亭这么有钱,你不趁机在人身上赚下来几笔,帮家里解决困难,倒学会替谢渊亭省钱了,你说你可不可笑?人家身边莺莺燕燕这么多,真以为会在你身上留情啊?”
叶洲脸上越来越白,垂在身侧的手指攥得死紧,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谢渊亭说自己和母亲关系不好、为什么叶洲会和母亲断绝关系,如果换作现在的他,他依旧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甚至……更加厌恶自己的家庭。
“叶阿姨。”
谢渊亭叫住她。
谢渊亭的嗓音很动听,说出来的话带有说一不二的气场,叶母下意识看过来,谢渊亭沉声道:“叶洲一个月前刚出了场车祸,伤到了额头,现在正处于失忆当中,有什么矛盾等他恢复记忆再解决吧。”
“车祸?!”
叶母震惊了,她上前抓住叶洲的手臂,似乎要追问什么,谢渊亭摇头道:“不严重,是后车追尾。他右边额头上有道小伤疤,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怪不得……我说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呢,说话举止都不像他。以前他回家能跟我吵一天的架。”
叶母拨开叶洲的头发,清清楚楚看见了那一道小拇指这么长的粉色印记,她忍不住心疼:“都怪我不在你身边,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
“妈,你终究还是关心我的,对吗?”
叶洲认真看着她:“虽然我失忆了,但你是我的母亲,天底下就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生下来的孩子。我知道是我不争气,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长大之后还跟你置气,但我仍然爱你。所以,如果有任何问题,你可以跟我说,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担心你。”
从小到大,叶洲第一次如此推心置腹与叶母沟通,叶母愣了好几秒,别开头,嘟囔道:“话说得好听。”
“我没有看不起你,只是我长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和观念,不再一味需要母亲的保护,我有能力来保护你。”叶洲说:“我爱你,也爱渊亭,我并不是因为钱才和渊亭结婚,他在我眼里不是赚钱的工具,我尊重他,所以希望妈不要对他说过分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母低低哼了声,到底没说反对的话。
叶洲知道,像她这样强势别扭的人,一般沉默的话就代表同意了,叶洲松了口气,客厅的钟声敲响,居然到了凌晨,叶洲拉住谢渊亭,急忙鞠躬说:“妈,我和渊亭明天还有事,就先走了,抱歉打扰你这么晚!”
“走什么走?”叶母不客气地反呛回去:“是家里穷到没有床位了吗?”
叶洲迷茫地眨眨眼,叶母扭头往里走,指了指左边的房间,说:“一直给你留着的,昨天刚打扫过,铺层床单就能睡人了。别说你过惯了好日子看不上这种破屋了。”
“怎么会?”叶洲撸起袖子:“我来铺床吧,妈你快去休息。”
这房间还是叶洲小时候住过的屋子,谢渊亭往四周仔仔细细打量。墙壁上贴着几张破损的大红奖状,还有叶洲拿回来的第一名奖品,叶洲成绩很好,对自己要求格外严苛,这些谢渊亭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