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反正这安神香让贵人睡下了,不必太紧张,慢慢安抚就是了。”
一个声音传来,萧泪眉又听到一个声音接上:“这月份越发大了,迟早瞒不下去……”
另一个声音重重叹了一声:“只要能撑到陛下班师回朝,什么都好说。”
“只怕到时倒更刺激贵人,月份越大,心情越需平和,何况贵人如今身子仍虚着。”
“要是实在不行,就加重安神汤的剂量,让贵人整日昏睡着……”
什么月份……
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
只是睡意越发把他拉扯入黑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意识朦朦胧胧的清明,萧泪眉就听见外头嘈嘈嚷嚷。
“哀家要领着众嫔妃看望萧儿,难道也不能吗。王大总管拦了宫中姐妹那么多天,难道是有什么亏心事要瞒着我们?”
那冰冷的声音一出,吵嚷的声音就安静下来,王川那烦人的声音响起:“哎哟,奴才见过太后,并非奴才有意阻拦,实在是是萧太妃昏迷了几天还没醒来,每时每刻汤药伺候着,奴才怕这药气侵扰了主子们的千金贵体啊!”
昏迷?
是怕他醒来吧。
萧泪眉心中冷笑着,咳了一声。
“我醒了,让耘儿进来吧。”
耘是皇太后的闺名。
随侍的太医愣了愣,看了一眼老太医使的眼色,便急急跑去开门。
“臣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见过各位小主,太后,贵人醒了,只想见您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后见门终于打开,松了一口气,压压手示意嫔妃们稍安勿躁,抬脚跟着那太医进殿。
殿内还是烧着碳火,药气蕴蕴。
“萧儿!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昏迷了,你跟哀家说,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哀家给你做主!”
皇太后尚是皇后的时候就听着宫里传萧泪眉水性杨花,见着王公贵族便缠上去,有时甚至与宫人苟合,可她熟读兵法史书,如今接触了萧泪眉两个月更能确定,若不是生计所迫,哪有女子愿意辗转他人塌下,何况太祖皇帝没有给他个名分,先帝虽然纳他为妃,可也把他视作奴仆,在那些王公子弟欺负他时视而不见,他生得这样貌美,若不迎合,哪里还有活路?
于是便揣测太医院众人见色起意,乘皇帝不在宫中,与太监王川里应外合,暗暗欺辱她的萧儿。
萧泪眉哭笑不得,躺在塌上,笑道:“我无事,只是确实是累乏了,才睡了几天,耘儿不必担心。”
见他脸色确实好,精神也如几天前爽利,太后才心疼的握着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本宫留着茗溪中门口守着,有何事,你便叫她。”
那手虽然肉乎乎的,却是没有一点活性,只任由人摆弄着,李耘的心更疼了:“有事你只管吩咐茗溪,哀家还等着你打麻将呢。”
又笑着聊了一阵,李耘才依依不舍的踏出殿门,拐上主治的老太医,要带往慈宁宫敲打一番,才带着众嫔妃离开。
仔细听着她们走远,萧泪眉才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身边的年轻太医,道:“扶我起来,我要脱衣净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这、这……”年轻太医咽了一口口水,看向在场最年长的太医,那太医别过脸,看向一中年太医,无奈那太医使的眼色自己看不懂,只能硬着头皮道:“贵人昨日才净了身,今日再净,只怕受寒。”
萧泪眉不语,只是一双媚眼眯着,死死盯着那太医。
年轻太医被盯得头皮发麻,只得道:“臣、臣现在就给贵人净身。”身体却是不动。
萧泪眉开始有点恨这具不能行动的身子,怒笑道:“那还不扶我起来,为我脱衣。”
扑通一声,年轻太医立刻跪了下去,只不住的磕头,口中道:“求求贵人别为难臣,臣也是奉旨办事啊!”
随侍太医十二位,站满了整个屋子,却无一人有动作,只都低垂着头。
萧泪眉怒极,只觉得喉头涌出一点锈腥。
那抹血色沾染上月白羽被时,众太医面面相觑,依然不敢有动作。
“你们、你们想要我喊人来替我剥衣,还是你们自己剥!”萧泪眉奋力抬起头,妄图控制身体坐起,却终究是徒劳,那声音一字一喘,似风中残烛,终究有太医先一步动作,其他太医也跟着上前,顺带拉起地上已经磕得满头是血的人。
那羽被被掀开,有人抬起萧泪眉的身子,脱下了裘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泪眉此时躺在一个太医的怀里,仰头闭着眼,重重的呼吸着,刚刚说那几句话,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衣袍一件件被剥开,感觉到身上只剩下亵衣亵裤,萧泪眉此时才喘着粗气费力的抬起头往下看去。
殿外侧门,老太医刚从慈宁宫那事无巨细的盘问中逃脱出来,就见殿里随侍的小太医满头是血的走出。
心下当即一惊,那小太医委屈着将事情始末说清,老太医恨铁不成钢的剁了几下脚。
“糊涂!糊涂啊!还不快回去包扎你这伤口!”
刚一进门,就看见那贵人费力的抬起头,眼神落到那松垮亵衣都遮不住的膨隆胎腹上,又脱力往后倒去。
赶忙上前赶走那原先的太医,接下贵人的身子,一手轻轻拍贵人的前心,温声道:“贵人莫怕,贵人已经有七个月身孕了。”
说着,招呼着一人撑起贵人的头,又将贵人的一只手隔着亵衣放在那圆润的腹上。
萧泪眉的五感未失,腹里那小东西已经醒了,正轻轻的游动着,感受到父体的抚摸,将头轻轻放在掌下。
感受着掌下鼓起的一个鼓包,萧泪眉颤了颤,想甩开手,可那手被太医轻轻按在那腹上,丝毫没有察觉父体想要甩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腹里的小东西又贴上父体的掌心,萧泪眉强忍着恶心,道:“别让我摸这东西。”
老太医微微一愣,当即帮萧泪眉移开手。
手上还是残留着那小东西蠕动的触感,萧泪眉还是没忍住,呕了出来。
这几日饮下的汤药顿时浸染床榻,众太医连忙七手八脚的把萧泪眉移到床边,萧泪眉控制不了身体,只能由太医抱着下腰呕,口中突然更加苦涩,橙黄的胆汁顿时被呕出,到最后呕不出半点东西,那腹依然绞着,萧泪眉呕得脱力,可躯体依然绞着他的背,咽喉,两颊。
他干呕得辛苦,有太医想安抚下腹里受惊的小东西,可手刚抚上那腹上,躯体便绞着他的腰呕得更厉害了,连老太医都差点搂不住他的身子。
众人突然眼神一凝,一缕血腥味飘入他们鼻尖,太医院汇聚的都是望闻问切一等一好的大夫,他们几人更是其中拔尖的,手上没事忙活的太医立刻冲到萧泪眉身前,果不其然,那蚕丝亵裤上漫出丝丝血迹,一摸肚子,那柔软的肚皮如今阵阵发烫发硬。
“马上去熬保胎药!”
“快把金针拿来!还有火盆!”
萧泪眉吐的天昏地暗,感受到有人抚上他的肚子,萧泪眉更恶心了,吐得更加厉害,而后头却再也没有力气垂着吐,只能躺在一个太医的臂膀上呕。
上身下身各忙各的,太医们拿着金针,就像前几个月前揣测出种种情况而商量出的应对之法一样,老太医指挥着他们把金针插入哪个穴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承乾殿的厨房十二个时辰都熬着各种药,此时保胎药立刻被端上来,被萧泪眉枕着的太医立刻掐开贵人的两颊灌了下去。
一碗又一碗的保胎药被灌了进去,萧泪眉的身子已经没有力气绞出那些汤药,只是躺在那太医的臂膀中,身子一抽一抽的把那汤药抽出去,黑色的汤药刚从嘴角淌出,立刻又有药物被灌了进来。
下腹沉沉坠疼,连带着大腿根和腰也跟着酸胀,太医们堪堪止住了下腹出血的征状,对着那肚子却发了愁。
他们才发现那胎儿胎壁竟是生在后腰,此前胎儿一直在肚皮下活动,才看着圆润显怀,可如今胎儿受惊缩回了后腰,那胎腹不过堪堪一点,甚至可以说是平实,两掌覆上就能堪堪盖住。
也是,贵人刚醒来就有了身孕,这七个月少食少饮的,他们看着贵人睡下后胎儿活泼还以为很康健,还担心把胎儿养得过大。
七个月的肚子若是将要小产,以往都是施针止宫缩,再推腹将要入盆的胎儿推回正常子宫位,要是三个月的肚子将要小产,他们都会施针止宫缩,此时肚子都不会在发硬,再灌下几碗保胎药,卧床静养,都能保住,若保不住,灌下打胎药,于母体伤害也不会太大。
可如今偏偏是遇上这么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打胎定然是不能打的,这具身体不能再承受一次大出血,何况七个月胎儿已经成型,若是执意要打胎,这身子很可能一尸两命。
“老太医,不如灌下七碗安胎药,看看这发硬的征兆能不能止下。”
“再熏艾,施针三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太医拧着眉头,沉默一会后,才沉沉点头。
艾炙熏得那小巧肚子发红,萧泪眉不肯闭眼,生怕自己睡过去再睁眼,连三胎都怀上了。
保胎药后又是七碗安胎药,就连老太医也不敢看那枕在太医臂弯,直勾勾看着宫顶的眼神,生怕往后午夜梦回,见到他的眼神来索命。
安胎药七碗之后又是七碗,金针三遍之后又是三遍,那发硬的肚腹才有了一点软下去迹象,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起码他们的项上人头保住了。
胎儿小心翼翼的游到肚皮下,那肚子登时又圆润起来。
觉察到身体里有东西在游动,萧泪眉的身子又是一绞,两边嘴角已经干涸药痕又流出黑色的药水。
那肚子又有些发硬,老太医不忍,最终还是渡到萧泪眉身边,手指覆上他的眼睛,道:“贵人辛苦一天了,快睡吧,睡着了就好了。”
“是啊贵人,您这样排斥肚里的孩子,最终受苦的还是您呀,金针要烤了火才能刺入穴位,还有他些汤药,您都喝到吐了……”
一个年轻模样的太医开口,说到一半才察觉几十双眼刀射向自己,悻悻闭嘴。
老太医心里抚额叹一声,以后可不能只招医术高超,医德却略有瑕疵的太医进这承乾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想要这个……能不能……帮我……拿掉……”
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老太医见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又扫了一眼那位年轻的太医,看来有时候激一激也不是坏事。
成功接收到老太医的眼色,年轻太医的心情一振,道:“贵人,后宫孩子去留,只由陛下说了算,我们哪能决定呀。”
突然听到骏马嘶鸣声,又有铠甲铿锵声,众人面面相觑,那年轻的太医继续有眼色的飞奔到殿门前,刚开了门缝便双腿一软倒在地上,而后狼狈的爬向一边。
一身明黄铠甲的身影迈过门槛,却被绊了一下。
跪在一边的年轻太医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那人,接着向后看了一眼,众同僚,呆若木人。
于是狠狠心,拦在明黄色身影前。
“陛下,贵人刚经历小产,这才保住龙胎,实在不宜再有情绪波动。”
声音很低,却撞出巨大的铠甲声,此时王川及时赶到,连忙同太医一起接住就要倒下的帝王。
王川前日夜晚才飞鸽写下萧贵人小产,今天一早便到城门等着陛下,哪知许久等不见,以为陛下并不是自己想的那般会抛下凯旋归来,班师回朝的大军赶回京都,哪知一问,才知道人早就进了宫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以为,他见不到萧儿最后一面了。
只是,他们的孩子竟然也保住了。
公孙屠颤抖着,在王川和太医的搀扶下来到了床边。
众太医纷纷让开一条路,跪下无声请安,唯有那枕着萧泪眉的太医丝毫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贵人就有个三长两短。
哐当一声,双膝还是软在萧儿塌前。
萧泪眉睨了他一眼,笑得极累。
“你是真的……爱我……”
那人又瘦了,黑了,还丑了。
“萧儿……你好好休息……别理我。”
眼神落在那丰腴身子腰上可爱的圆弧,上头插满了金针,被艾草熏得通红,但还是可以看到有胎儿在里头游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有黑色的药水从嘴角流出,那身子又开始抽着,众太医赶忙冲起,汤药又一碗一碗端来。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东西……”
公孙屠一愣,刚刚扶着他的太医立即低声道:“陛下……贵人不想要龙嗣。”
公孙屠那双本蕴着天子龙威,将军杀伐的眼睛登时茫然痛苦起来。
“为、为什么,怀着我的孩子就那般不可以吗。”
那人带着哭腔,萧泪眉轻轻吸进两口气,那腹里的东西又蠕动起来,喉咙又一阵锈腥味。
“恶心。”
“恶、恶心?”
汤药混着血水,那原本瘫痪着的身子却被绞着挺起,吐了满地。
“萧儿!”血水和汤药也吐了那明黄色铠甲满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枕着萧泪眉的太医,一把夺过老太医刚烧好的金针,扶正萧泪眉的身子,立刻把金针往他后心大穴扎去,一边向那年轻的太医使了个眼色。
年轻太医又成功接受到他的意思,忙道:“陛下,臣观您龙体有恙,还是请陛下移驾养心殿吧。”
“不……不要……走……”
后心穴位被针刺入,萧泪眉有了几分力气:“你快说、你不要那个、呃……东西……”
公孙屠眼神落在那圆润的肚腹。
七个月了啊,这七个月,他上战场则上阵杀敌,回营帐便批阅奏折。
唯一的寄托就是每日从承乾殿里来的飞书。
他的萧儿,就是一天天丰腴康健起来的。
这样的飞书接了两个月,直到有一天飞书传来,说他的萧儿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孩子是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便是在那日取了敌军将领的首级。
而后飞书传来的,除了他的萧儿还有那肚里的孩子。
那怀着孩子的温润肚腹仿佛就在他的掌下,是他瞧着那肚腹一天天大起来的。
又是三个月,飞书传来,说孩子会动了。
可又说,他的萧儿还以为只是寻常胀肚。
那天,西北蛮子军队大本营被攻破,他杀红了眼,将原本要留以为质的四位蛮子世子都杀了。
战场上,刀枪无眼,他也几次命悬一线,只是靠着承乾殿的飞书,一次又一次的吊着一条残命。
他的萧儿与后宫姐妹玩在一起,他也灭了蛮子国家。
留下一干能臣虎将驻守,凯旋得胜,班师回朝。
飞书依然每天准时出现在下一个驿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军队分成了几拨,他归心似箭,领着御军走在了第一拨。
走走停停,看着治下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再配上今日他的萧儿拉上姐妹玩麻将,赢了六百两,明日萧儿肚子里的小皇子又会翻身了,后日,萧儿又同姐妹们一起骂他狗皇帝。
那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可有一天,飞书只来了一张短小的纸条。
贵人小产,危。
他穿上明黄色的铠甲,只带两名亲信,和十几匹骏马。
所到之处,无所阻拦。
他跑死了很多匹马。
直到换上最后一匹千里马,他快要绝望了。
为什么这路程那么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他一定要萧儿怀上他们的孩子。
为什么昔日奔驰战场整日归来依然昂扬的马儿这么不经跑。
直到马儿嘶鸣着倒下时,他到了承乾殿。
他的萧儿,还活着。
可他还是贪心了。
“萧儿,朕求你。”
“已经七个月了,他已经会动了。”
“朕求你,再三个月好不好、朕求你……”
“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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