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也是闲着,叶白汀提议,不如顺便捋一下时间线?
申姜咬了口油条:好啊,来!
叶白汀手中白瓷勺舀着豆腐脑:昨天花船上的重点嫌疑人,应该是潘禄最先到,但他不是正经客人,坐定没动,之后是做东的魏士礼,再之后是本案死者樊陌玉,因场子人多,极需要一个长袖善舞的人帮衬,潘禄便跳了出来,主动凑近,被允许了,所有客人里,吏部尚书江汲洪是最后到的,至于东厂和西厂两位厂公,是意外加入在此过程中,姚娘子一直进进出出照应,几乎满场都在。
没错,申姜首先确定的也是这些,理的很清楚,在江汲洪到来前,魏士礼也在和宾客喝酒,但喝的很克制,主要为了气氛,潘禄看懂了,为他挡了许多酒,江汲洪来了就不一样了,魏士礼尤其热情,和潘禄姚娘子一起,频频劝江汲洪的酒,反倒是死者表现的很克制,酒饮的也不算多。
仇疑青:便在此时,两位厂公到了,多多少少,所有人都要陪几杯。
叶白汀:感觉时间差不多,死者假借酒力不支,犯困想睡离开,之后再也没回来。这个时候,房间里的人并不知道他不会再回来,行为仍然随意,比如两位厂公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分别出去了一次。
申姜:然后是魏士礼和江汲洪。这两个都醉了,前者醉的大舌头,说浑话,不肯放开手里的酒,拎着酒坛子被送到了房间,醉的都没办法和姑娘玩;后者醉是醉了,但醉在后劲,这个时候还是可以和姑娘玩的,只是醉意上涌后,脾气也大了,不允许青楼女子睡在自己身边。
仇疑青:二人从房间被扶走的时候,遇到了过来找江汲洪送东西的方之助,因江汲洪醉了,无法正常交流,有些事便也不用说了,但不巧他被江汲洪吐在了身上,只能找房间清理一下便是凶手杀人的房间。
还落下了一方帕子。
叶白汀:姚娘子的进出频率,就更多了
申姜呼噜噜喝粥:照这样看所有人都有空白时间,都有嫌疑啊。
两位厂公是独自出去上官房的时间,姚娘子是所有离开的时间,魏士礼是这个醉了被扶进房间的时间,说是太醉,那处不顶事,和姑娘玩不了,将姑娘赶出后,空当不要太多,江汲洪稍稍嫌疑小些,因他回房间后,第一时间是和姑娘玩乐,之后把姑娘赶走,才有了空白时间。
不过申姜查了,江大人有点不行,办事的时间非常短,遂之后的空白时间也很多。
至于方之助,他来时站在门口,离开前直接在凶手的房间里留下了证据说是清理身上,但清理身上需要多久,可是因人而异的。
叶白汀:我觉得现在,有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魏士礼房间的酒坛子。我和指挥使过去时,此人醉的非常彻底,地下的两个酒坛子是空的,他离开酒宴厅时是不是醉的,醉度有几分?能不能做杀人的事,有没有可能是喝完这两坛,才醉的那么厉害的?
但也不一定,以他的身份地位,真要做假局,有没有必要留着这酒坛子?
有疑问,就要调查确定,看能不能排除。
申姜点头:那我去查一查他的酒量!
叶白汀颌首:第二点,尚书大人江汲洪,距离凶手杀人的房间最近。
他看似在和姑娘玩乐,怎么着办完事,时间都要比别人都晚一些,好像来不及,但其实那个距离感很微妙。
仇疑青沉吟:还有方之助。
叶白汀立刻就听懂了:潘禄说他是过来送东西的,我对他的疑问只有一个,就是他离开的,是不是过于轻易了?
竞争对手的升迁宴,他没受邀,看起来也没有想来的意思,但还是因为要送东西,过来了,那这件东西重不重要?有多重要?如果不重要,他没必要非得走这么一遭,如果很重要,哪怕上官醉了,是不是也得想办法等在原地,上官一清醒,立刻汇报?潘禄说这位小方大人是个能力极强之人,不该没这点眼力。
申姜突然反应过来,拍了下大腿:该不会是他看到了点什么东西,吓破了胆,慌不择路逃跑了,失了理智判断!他会不会是本案的目击证人!
是不是看到了些东西,我不确定,但我知道,这位小方大人离开时,姚娘子送了他。
叶白汀转向仇疑青:指挥使记不记得,我们去船上时,姚娘子并不是有意来迎我们的,只是凑巧撞上了,当时她身后那个楼梯口,隐隐有个男子背影,细想时间身份或年龄比对,我觉着,很像这位小方大人。
第232章 你可以让我甜一些
什么!你们遇到了方之助!
申姜感叹这可真是缘分,办案的官差和嫌疑人碰上了:那时间上,可能为他做不在场证明?
证明不了。
叶白汀摇头:我和指挥使上船并不久,也就一支舞的时间,甲板上血迹就被发现,有人喊出了声。
前后间隔很近,如果方之助就是凶手,他完全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这个喊出声的人,我问过了,申姜神色肃正,就是过去库房,想要拿杂物的人,说是一阵风来,闻到了血腥味,转眼看到甲板血迹,再往外探头一看,就看到了死者,喊出了声
我反复确认过,这就是个巧合,那人只是一楼伺候撤碗碟,随时打扫脏污的跑堂,身份有限,没机会去别的地方,且整晚都在忙,出事的这个时间段,他有不在场证明。
叶白汀点了点头:我们来看看凶器。
三楼房间的弓*弩,现已明晰,乃是就地取材,本就是花船上的东西,凶手能拿到,必然对船上情况十分熟悉,包括仓房在哪,怎么打开,得知道哪里光线最暗,哪条路可以走的很快如若不然,凶手身份就得非常高,光是利用身份碾压,就可以得到这些东西。
这些相关嫌疑人里,最熟悉花船的肯定是姚娘子,但经常光顾花船生意,来的次数太多的客人,这些信息也会知道。
仇疑青:魏士礼,江汲洪,潘禄,我均已查过,都是熟客,常来。
申姜叹了口气:那要说不经常来的,恐怕只有两位公公了,这个案子,他们能排除了?
倒也未必,叶白汀想了想,以两位厂公身份,真要借用这个地方杀人,根本不必自己过来提前熟悉,要这些东西再简单不过,找人打听清楚,把图纸画下来呈上便是。
申姜有点蔫,还是谁都排除不了啊
仇疑青指节叩了叩桌面:善射。
这个是关键,凶手必定是精于箭术,且准头不错的人,查到这一点,很多东西时就说得清了。
叶白汀又道:三楼的客人
少爷是不是想说范围太大,不好锁定?申姜嘿嘿一笑,你让人带的纸条,我都看了,这点查清楚了!这位姚娘子呢,非常有手段,为了立花船规矩,之前曾杀一儆百,狠狠办了一个不服气,想要上到三楼的小官,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知道她有靠山,玩乐是玩乐,和姑娘们乱来可以,上楼却得十分谨慎
他大手一挥:所以我们这次的凶手,一定就在三楼这些人中间,再没有其它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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