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是平地?
是,郁兄住的地方,肯定是平地,那日应该是借了书,去楼上看,于联海解释,读书人么,总是拒绝不了登高望远,有时候是情怀志向,有时候就是单纯的看书累了,看看远处,眼睛舒服很多。
有人坠亡,寺里没有紧张?没有报官?
有的,但当时没查到任何东西,佛门又一向清静,戒律很严,大家便都觉得这是个意外。
贺一鸣当时也在百佛寺?
这个我不知道,也只是怀疑。
尸体现在何处?
仍在百佛寺,于联海叹了口气,佛家慈悲为怀,偶尔会受到外人类似请托,背后又靠山傍水,允许他人尸骨暂埋,还请了长明灯,日夜不熄待到今年年底,我会办了法事,扶棺回乡的。
叶白汀沉吟片刻:你怀疑贺一鸣,仅仅是因为郁闻章再无别的来往之人?一个都没有?
于联海: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过日子难免有意外倒霉的时候,可这次我就是觉得不对,贺一鸣藏头露尾,性子阴险,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这次离京是?
上官考察了一年,认为我文吏做的还不错,将我调派它处,本来给郁兄办完丧事我就该走了,耽误到如今,万万是拖不得了。
那恐怕还要耽误你几天,叶白汀道,你既在北镇抚司提起了命案,自该襄助佐证。
于联海苦了脸:这样啊
仇疑青:本使可予你文书签章,来日可向上官申明。
多谢指挥使!
行了,走吧。
于联海有些不明白:去哪?
叶白汀眼梢微抬:自然是去看现场。
还有尸体。
于联海就有些发愁:这百佛寺在城外,有些远,我也不会骑马啊
叶白汀顿了顿,看向仇疑青:我不带。
就他那拉胯的骑术,还是别祸祸人了。
仇疑青视线滑过于联海,剑眉挑起,没说话,意思也很明显:我也不带。
叶白汀:嗯?
仇疑青:玄光不喜欢载别人。
叶白汀:
那可以我骑玄光,你骑别的马啊!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其实还不是不想干。底下锦衣卫那么多,任务分配完全可以完成,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能不能别这么理直气壮的调戏手下仵作!
我带!我来!
门外声音分外熟悉,叶白汀转头一看,是申姜:你怎么回来了?
这都新一天了,生辰也过完了,托少爷福,我家昨天气氛特别祥和,申姜一边笑的春风得意,一边有些惋惜,不过好像昨天错过了一场街头热闹?今天我没晚吧!
仇疑青指使手下一点都不含糊:既然来了,干活吧。
申姜腿一并,行了个礼:是!
一行人很快点了人,收拾好马匹,去往百佛寺。
除申姜和于联海一骑,所有人单独骑马,叶白汀也是,他骑的是后院养的一匹小母马,毛色枣红,脾性温驯,并没有要玄光,毕竟指挥使说过,在外面要保持距离,玄光是指挥使的马,他当然不能无故逾矩。
玄光没载到少爷,有些不开心,干活归干活,就是不理仇疑青,闹着小脾气。
马儿跑起来速度很快,途中经过竹枝楼。
时间尚早,叶白汀没有看到姐姐,倒是姐夫带着双胞胎在干活收拾洒扫。双胞胎一人拿着抹布,一人拎着小桶,跑跑闹闹的,也不知是干活还是玩,都爬到二楼窗户栏杆了,姐夫也不知道管一管,不怕把孩子摔了!
姐夫还很嚣张,指挥着小二跑堂忙前忙后,大马金刀往堂前一站,没点生意人的和气,反而凶相颇甚,路过的人不愿进来,他还不高兴了,盯住一个眼神明显闪躲,尽量靠墙根快步有的华衣公子哥,将人拦住,直接问:你进不进来?
公子哥头缩的像个鹌鹑:我进还是不进?
姐夫眯了眼:你敢不进?
进进!我现在就饿了,我要吃午饭!公子哥不但一大早的就要吃午饭,还颤巍巍的递上了银票,那样子哪里像要消费,简直是孝敬大爷。
姐夫很满意,冲后面扬声:来客一位
双胞胎反应那叫一个快,直接从窗户上往外一跳,稳稳跳到姐夫怀里,姐夫一手一个捞住,顺手放到地上,双胞胎就拿过了公子哥手里的银票:来客
一位!
叶白汀:
不过那个公子哥有些眼熟,好像之前说话不好听,被姐姐教训过?
难道姐夫也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人在马上,路过的速度非常快,再多的也看不到,叶白汀只来得及对上姐夫看过来的眼神,并冲他招了招手。
石州看到弟弟当然是高兴的,看到旁边的仇疑青就在弟弟看不到的角度,他朝仇疑青比了个相当挑衅的动作。
双胞胎敏锐的很,转过头,揉了揉眼睛:咦?我怎么好像看到舅舅了?
还有昨天那个跟爹爹打架的厉害叔叔!
石州挨个摸了摸儿子的头:那人把你舅舅拐跑了,不让你舅舅跟你们玩,知道怎么办了?
双胞胎立刻绷起小脸,亮出小爪,眼神凶凶
揍他!
逼他穿小裙子!
石州眼底浮起一层狡猾的满意,哼,还治不了你姓仇的了!
马背上仇疑青突然觉得背后微凉,似有极冷风群掠过。
叶白汀注意到了:怎么了?
没什么,仇疑青顿了下,只是突然间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叶白汀就笑了:不知道怎么应付小孩子?
仇疑青没说话。
没关系啊,你不是知道他们喜欢什么了?叶白汀声音微轻,其实他们很可爱的,也没有那么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