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绷着脸,没有说话。
今年生辰,为什么杀害应玉同,只是旧年夙怨,当日口角?
应白素终是被逼的忍不住了,冷笑出声:生辰,呵,我中了木菊花之毒,先晕后吐,动都动不了,怎么杀他?说服他照我说的话做,自己杀自己么?
叶白汀看了眼申姜,申姜立刻明白自己位置,开口拱火:咦?刚刚不都说了,史学名是你杀的,徐开是你杀的,那还有一具尸体应玉同,理所当然就都是你杀的。
哪来那么多理所当然的事!都说了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这几个人的死都跟我没关系!你们说我,我还说她呢! 应白素怒到极点,手指一伸,指向蔡氏,你们怎么不问问这狐狸精!她一来家里,所有男人都喜欢她,眼里瞧着她,心里装着她,看到她就迈不开腿,走不动道!
卢氏跟着用鼻子一哼:这话倒没错,呵,成天摆出冰清玉洁的样子,谁都瞧不上,其实就是个狐媚子,专门勾搭男人呢。
申姜就跟不上这个点了,应主同是盯上蔡氏了,这事府里上下都知道,可卢氏不是根本不在意么,为什么突然这个时候吃醋嫉妒了?
叶白汀眼梢微眯,卢氏不喜欢应玉同,当然不会因为这个丈夫吃醋,她吃的,是世子的醋
世子有卢氏一个不够,也盯上蔡氏了!
这才是今日问供该有的结果和方向这个点,蔡氏之前可是从未提起过,别人也从未言说。
没人能想到,这个点竟然能给出这么多惊喜,因为大夫人也慢悠悠开了口:二弟妹是个精灵的人,出身乡野,心思见识可远非乡野之人能比,旁人到了京城,处处谨慎,时时小心,总要适应一段时间,二弟妹一来,就能从容自如,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有了麻烦,男人自会帮她解决,哪日心情不好,也能随心所欲说话怼人,把人杠回去我们这些内宅女子是断断不行的。
二房蔡氏,竟然引来府里女人的公愤?
叶白汀细看蔡氏表情,她仍然淡立从容,没什么变化,好像别人在指控什么,她听不懂似的。
可他知道,她一定听的懂。自小街巷长大,苦难中独行,她见过最直白的人间冷暖,识得最脏的人心路数,这点阴阳怪气的眼神,怎会不明白?
之前侯府女人没在同一个场合出现过,气氛没这么紧绷,情绪也没这么大,或许也有类似表达,但并不明显,锦衣卫就没有察觉,今日此刻,倒是看清楚了。
府里所有女人都在嫉妒蔡氏?因为应溥心人不错,她得到了一个男人的真心疼爱,夫妻亲密,这是她们渴望却不能拥有的,还是蔡氏不仅独享如此荣耀,同时还得到了府里别的男人喜爱,对她们造成了威胁?
若老侯爷和世子都对蔡氏另眼相看
倒是解释了一件事,应玉同为什么要用木菊花,弄晕府里所有人。
第169章 本案最聪明的人
从与案相关人口供到购买渠道,木菊花一事,锦衣卫已经确定,就是三老爷应玉同买的,家宴这日,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弄晕府里所有人,好方便他欺负蔡氏,同时给一向不对付的大姐点颜色看看。
为什么要弄晕所有人,现在也有解释了,因为这府里的主子,男人,不只他一人看上了蔡氏,他要想先下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得做点准备?不然中途发生意外别人搅和,他得不了手怎么办?
顺着少爷提示想通前后,申姜整个人都惊了,就这府里的脏污样子,难道欺负姑娘,竟然也要讲辈分,论先来后到么!你爹你哥哥还没下手,你就不能动,不然他们会生气,给你小鞋穿?
这他娘是哪门子破规矩!
呸!不要脸的狗东西,这家人脑子都是怎么长的,全长下边了么!
蔡氏倒很安静,一如既往,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清清,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不在意,总之以申姜的眼力,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气氛至此,仇疑青直接干脆的问了出来:王氏卢氏之指控,你可有话说?
蔡氏抬眉:妾身正气清,自小到大,一身荣辱皆由自己,这辈子,也只靠了我男人一个,她们说的谁,因何有这想法,可请她们自己言说清楚。
卢氏就见不得她这副冷冷清清,看起来冰清玉洁,世上只她最干净的样子,当即起了火:你装什么
咳世子突然发声,北镇抚司堂前,不得无故喧哗。
大夫人到这种时候,也终是没忍住,看了老侯爷一眼。
老侯爷并没有说话,只是把视线,从蔡氏身上收了回来,看起来不带一丝偏袒,正经极了。
可你不偏袒,没心思,你盯着人家看干什么!
叶白汀视线在卢氏和大夫人之间停顿片刻,最后选了卢氏:三夫人为何这般说?
锦衣卫都点名了,总不算无故喧哗了吧!
卢氏皱着眉,眸底燃着火:自然是她有意勾引世子!大姐生辰那日,当我没看到么?她把世子的汤换了,给了我丈夫应玉同!那汤世子只用了一口,就呛咳了半晌,还没尝出味来,她就给换了!早不换,晚不换,趁着世子和应玉同喝酒的时候换,什么意思?
叶白汀似言有鼓励:什么意思?
卢氏眯了眼,满脸都是妒意:自然是想让世子看看她的手!她那手长得多好看啊,又白又嫩,纤细柔润,兰花指一翘,哪个男人不想摸一摸,品一品?
别说少爷,申姜听了都有点无语,给你机会说话,你就说这个?倒是找到些关键攻击点啊!
不过叶白汀不急,顿了一下后,看向世子:卢氏之言,世子可认?二房蔡氏,可有明示或暗意,与你发生关系?
卢氏直勾勾的看着世子,心情急切之下,也不记得要避嫌了,好像在说你敢不给我做主,你敢说没有!
世子说话,向来有自己的打算和节奏,眉一扫眼一垂,话说得漂亮极了:我日常在外忙碌公务,接触女子甚少,对这些事并不敏感,很多时候别人抛了眼神,我并不能体会,街上姑娘的帕子落到我脚边,我都以为是别人真的丢了东西,时常受同僚嘲笑。
都这时候了,锦衣卫明显握着东西,卢氏自己都交代的那么清楚了,他仍然在装模作样,说自己不敏感,全天下就他最无辜,谁都不得罪。
叶白汀看向蔡氏:证人说有,当事人说不知道,不敏感,你呢?别人对你是否有意,你知不知道?
自然知道。
蔡氏开口,直接打了世子的脸:世子常以兄长之名,关心我的生活,吃的可曾顺口,睡的可还安生,下人伺候是否精心,偶尔还想塞礼物过来,言道长者赐不可辞,可我同我夫君成亲之时,他从未给予这样的关心。那时我们夫妻在临青,各种生活细节,来往动向,京城侯府全部都知道,世子必查过我的底,知道我是谁,姓甚名谁来自何处,我们夫妻从未得到他只言片语,更莫说礼物,我记得很清楚,我同我夫成亲那一日,收到的可不是来自京城世子的礼物,而是有意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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