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得意的说完,等着娇少爷惊讶的惊喜的捧他呢,就见对方面色沉肃,一脸无语。
叶白汀:怪不得你只能做个总旗。
啥玩意儿?
申姜就不同意了:老子现在已经是百户了!
哦,百户。都到百户了,还不长点脑子,是想被降回去?
你
算了,申姜摸摸鼻子:这不是指挥使还没来么,聊点别的怎么不行了,你急什么?
叶白汀:案子急。
申姜彻底没话:总之就是,这沈华容只知道甜言蜜语口花花,没什么上进心,成功娶到郡主后,越来越膨胀,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日子一长,郡主也明白了,这东西就是个绣花枕头,夫妻俩感情并不好,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听闻郡主有别的相好
昨天晚上沈华容没回家,他有个贴身长随叫罗安,到哪都伺候着,基本没离过身,交代的很清楚,说沈华容是妙音坊常客,基本每两天都要去一回,去了不呆到夜里不出来,昨天也去了,倒是没平时待的晚,许是心情不好,叫了一大桌子菜,也没吃几道,这小子说到这个,当场给我来了个报菜名不过这个地方我没查,指挥使亲自去了,具体情况得问他,我不知道。
叶白汀:病呢?死者找大夫了么?
申姜点头:找了,大夫叫常山,斯斯文文的,小医馆开的地方不起眼,生意却不错,在民间算是个小圣手,什么病都能治,医馆关门也晚。我顺着罗安供词找过去,问起这个病,常山记得很清楚,说大约在五天前,沈华容过去找他看的病,第一回 用药开方,但看症侯,这个病发起来可不只五天了,怎么也得有一旬,身上肯定难受,不明白为什么没早点就医,大概是不好意思说?可身为大夫,总得问问病史,常山还隐晦暗示,说这个病会传染,最好提醒下有亲密关系的人,尽快就医,但沈华容没说怀疑从哪染的病,也没提及别人,只问这病是不是常见,是不是吃一样的药就能好,大夫当然说不同人不同症,还是得切脉看过,才能各自开方
再多的就没有了。我问罗安他主子最近并没有哪里奇怪,遇到什么特殊的人特殊的事,罗安怎么想都没有,说称得上特殊的就是这个病了,这种病不好往外说么,也不好治,沈华容最近脾气就大了点,一会儿一个主意,时常反复,急起来还会赶人走,说一个人呆着更舒服,昨天晚上就是,罗安陪他看完病出来,马车还没走多远呢,突然就叫停,决定不回家了,睡在旁边自家的铺子里。
叶白汀:自家铺子?
申姜:对啊,自家铺子,他家不穷,沈华容又做了郡马,有不少私产,你不是说死者睡袍外套华服,一定住的不远?还真是,当时那路,马车往侧一拐,有条小街,他的铺子就在那小街上,距离案发地点甘泉街非常近!
说着他还拿过张纸,刷刷刷几笔,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喏,就是这样,看着是不同街道,也有房屋相隔,实际距离却并不远
二人正说着话,空气就是一静,仇疑青来了。
要说指挥使这气场,申姜是服气的,甭管什么时间,甭管什么地点,只要他一出现,保管是人群中最瞩目的那一个,不管你在干什么,一定会抬头看他!
连刚刚冲着他吠的狗子都退后了几步,让出道来给这位指挥使,别说吠了,怂的尾巴都夹住了,也就是人没勾手指头,否则这狗一定冲过去任人上下其手。
你说这狗子也是,这么害怕,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是,他知道娇少爷长得好看,但人狗不同啊,难道美貌如此管用,狗也喜欢好看的?
仇疑青不像申姜那一堆废话,直接扔过来一打纸,是口供记录。
正好在叶白汀旁边,他拿过来就打开了,申姜脑袋凑过来,和他一起看。
仇疑青去的是妙音坊,问的自也是妙音坊的人,姑娘们回话非常一致,都说楼里绝不接客,这是规矩,若是私底下有什么感情别人就不知道了。沈华容是常客,熟悉的姑娘有好几个,常听她们唱曲儿,但每一个都说同他绝无私情,身上也没有那种病,甚至不是每回沈华容过来,她们都有时间相陪,要说回回都在的,只有乐师史密。
史密相貌好,技艺佳,姿容雅致,是坊里花了大价钱从别处挖来的,现在外头也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开了大价钱挖他,可他是个男人,每天也只负责弹琴,给姑娘们伴奏,就算沈华容回回来他都在弹琴,两个人也根本不熟,没怎么说过话。
做为琴师,史密每天的时间都很透明,别说私会外客了,他能独自休息的时间都有限,身上更没有病,怎么会和命案有关?
至于沈华容的仇人暂时还没有方向。
仇疑青:妙音坊和案发地点距离有些微妙,需得有更精确的死亡时间,才能确定这些人是否能排除。
申姜有点惊讶,不是,这么短的时间,你还把这条路都重走了一遍?
叶白汀心知时间有限,能做到这些就不错了:脚印?
仇疑青:更像男子,身高七尺,偏瘦,体重不超过一百二十斤,若凶手为女子,此人必心思缜密,穿了男子的鞋,而一个女人有男人的鞋
还能出来走动,绝非是闺阁女子。
叶白汀点了点头,垂眸思索,不过也只沉吟了片刻,便看向箱子里的解剖刀:那我现在开始?
仇疑青颌首:可。
叶白汀就动了。
今天进行尸体解剖,未免刺激性太大受不了,他从仵作房找出苍术皂角,在陶盆里点燃,才做了口罩带上,手套戴上,选一把解剖刀
申姜看到他拿着刀站在尸体前就有点怂了,他不是没见识的人,不是没见过人往人身上上刀子,刑房就不少,但这回的是死人啊,人都死了
左右看看,就自己往后退了两步,仵作房钉子户商陆老头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不仅不往后退,还往前站,两眼放光的样子,好像娇少爷不是要剖尸,是要给他做什么大菜什么的
还有墙边的狗子,不叫不跑不说话,你也不怕的么!那边都亮刀子了!
叶白汀工作起来就心无旁骛,不会管别人视线,只专心做自己的事,此次解剖是为了更精确的死亡时间,他之前就已经有想法,检查胃容物。
那就要开胸了。
解剖刀按在死者两肩,以锁骨为起点,集往胸部中间,做Y字切口,过胸,从腹正中心直线切过,观察四者皮肤皮下组织有无充血血血肿现象,再进行各个肌肉层组织的切割分离。
他的手很稳,速度说不上快,也并不慢,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习惯使然,画面一点都不难看,甚至称得上优雅,尸体是新死,味道也没那么冲,围观的人好像也不应该太反感
可申姜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死者割开的肚子,还没什么血流出来,脚就有点软。
咦?
怎么了?仇疑青不像没出息的百户,猜测叶白汀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叶白汀解剖刀停在食管的位置:这里有灼烧痕迹。倘若一个人有胃病,比如经常胃酸上返,食道里就会留下类似的痕迹,但死者这个痕迹很新,并非年深日久造成,应该不超过半个月?
仇疑青问申姜:死者长随可曾说过他近来胃口不适?
申姜:好像没?罗安只道主人因这花柳病,情绪非常不好,主意变的很快,一会儿要干这个,一会儿又不干了,吃的也是,前头刚点了什么东西,后头没准又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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