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可以长这么高!随随便便就把别人罩住了!为什么别人都冻成冰块了,他把自己活成了炭炉,傲慢的张狂的肆无忌惮的散发着别人眼热的能量!
他身上的味道还很好闻每天不是杀人就是干活,或者说锦衣卫的活儿就是杀人,别人身上不是汗臭就是血腥气,这男人不一样,也不知道怎么打理自己的,没半点异味,身边氛围疏冷沉寂,像冰封在冬河里的松柏,只有离得近了,才能窥得一二鲜活。
叶白汀深深的感觉到了来自北镇抚司的恶意。
这地方果然不是人呆的!
老子的功申姜目送指挥使背影离开,两眼无神,他是不是发现了我和你的事?是不是故意在敲打我?
叶白汀嫌弃的退了一步:少造谣,我和你能有什么事?
申姜难以置信,满脸委屈,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么!
脑子扔了,眼也瞎了?叶白汀下巴挑了挑不远处,那么大的地方看不到?
申姜歪头看了看,再看看,恍然大悟:刑房!三桩命案尚有细节未清楚,详细供状得书写画押,一般这种事都在刑房,听话就只吓唬吓唬,不听话就指挥使一定是想到了什么要嘱咐,才亲自过来了一趟,才不是要堵我们!
叶白汀越过他,走向自己的牢房:开门。
申姜脚步才轻快了几息,想起指挥使的话,又丧了,指挥使虽然不是知道了秘密在堵他们,但说出口的威胁不是的假的,娇少爷还真得参加月末考校,过不了他这回的功劳就全飞了!
祖宗亲祖宗!他手脚麻利的打开牢门,把娇少爷送进去,求您了,发发慈悲,帮帮小的这个忙行么!
叶白汀坐在干净的稻草上,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关我什么事?
我去
娇少爷不做人了,说话不算数啊!竟然戏耍他申总旗,知道这诏狱里谁最大么!还想不想活了!
申姜怒发冲冠,上来就是一个滑跪,满面笑容,谄媚的紧:少爷您想要点什么?热饭热菜?手炉暖被?还是想洗个热水澡?北镇抚司采买这次特别会做人,听人说指挥使喜欢木樨,特意从内务府那抢了新的澡豆,可香可滑啦!
第29章 我这人很挑剔
北镇抚司角门打开,抬出一个木板,上面趴着刚刚受过刑的布松良。
棕褐色木门打开又合上,外面的天空明亮高远,和北镇抚司墙内看到的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那么的令人向往。
来时意气风发,自骄自傲,走时冷冷淡淡,秋风凄凉,连个人送都没有布松良很迷茫,自己汲汲营营为什么?得到了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得到,失去他原本也什么都没有。
担架被放在一边的石台上,老仆给了小兵酒钱,匆匆转去街外,将自家的马车赶来。
阳光有些刺眼,布松良很不喜欢。
他现在说不上后悔还是怨恨,他不是目中无人,不知道谁是这儿的老大,也想巴结仇疑青,但仇疑青来的时间太短,他靠不上去,没机会,不知道新指挥使脾气禀性,以前的行事风格思维模式又没改过来,还不知道低调,急着往上爬,这才
阳光一暗,眼前出现一个人影,他艰难的抬头是指挥使身边的副将郑英。
郑英过来是为了警告他:布先生是个聪明人,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布松良眼瞳一震,这话什么意思?职责范围内的机密之事,不消别人提醒,他也知道闭嘴,副将刻意来提醒一趟,难道因为叶白汀?
不,不知郑副将此话何意?在下一个小仵作,能知道什么?
郑英弯身,眼睛危险眯起,声音低沉:你不蠢,这话为什么同你说,为什么这个时候说,你懂。
布松良:
郑英站直身:话已带到,做不做由你,要是不想好好活着的话指挥使的手段,你知道。
布松良闭上眼,苦笑出声。
他哪里还敢?他是亲眼见识过仇疑青有多狠,亲眼看到他连杀多少人的,这种人绝对惹不起,他也不敢惹。
丢脸又怎样,被赶出来又怎样,反正外面人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有退路,起码是北镇抚司出来的人,外头谁不多敬一尺?要求放低点,还是能寻到生计的
可叹诏狱里那些傻子们,这么大的事全蒙在鼓里呢!等着吧,有你们在这大坑里摔跤的一天!
想着想着,布松良又愉悦了起来,视线滑过屋角,看到了远处的皇城。
那里头,也有好多尊大佛呢,仇疑青啊仇疑青,你最好厉害一点,好好保住你现在的位置,否则么你被大人物啃得骨头都不剩的时候,别怪别人欺负你养的娇少爷!
金乌东升,暮降西落,朝霞明亮,晚霞绚烂,正午仿若金鳞开,光芒耀金,炽烈流转,每一刻的皇城都应承接着不同光线,呈现出不一样的美感,可以是肃穆,可以是深晦,可以是壮丽,可以是威慑。
今日早朝,锦衣卫指挥使上了个折子,说的就是最近破获的案子,三个死者,一个凶手,一本被藏起来记录着贪污信息的账册,一条因想更有力控制别人浮现的乌香贩卖链,短短数日追查,督粮转运使,刑部左侍郎,工部尚书全折了进去,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卷进来,官职和重要性,不一而足。
薄薄一本折子,像投入湖中的巨石,在朝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要不要接着往下查,查的话查多少,如何处理与案人员百官们纷纷讨论起来,最后因意见不一,打起了口水仗,吵得特别凶。
早朝还没散,消息就长了脚似的,送进了后宫。
长乐宫里,金纱浅荡,珠帘卷绯,鎏金香炉袅袅生烟,殿中器物不一而足,一眼看上去就是富贵,以金色为主,绯色点缀,富贵又不失精致,让人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尤太贵妃坐在铺了白色皮子的榻上,染着蔻丹的指甲一扫,就将小几上一众茶盏扫落在地:一群没用的东西!
太监富力行赶紧跪在地上,给她擦手:我的主子诶,您倒小心自己的手啊,为这点子小事伤了身子,咱们东厂哪担待的起?
尤太贵妃踹了他一脚,脚也没拿开,就踩在他肩膀上:你们没用,本宫还不能说了?
富力行顺势给她按脚,力道又缓又松:主子这是什么话?别说说两句了,您就是立时要了奴才的命,奴才也只有感恩戴德的!就是以后不能伺候主子了,奴才这心里
说着话,还抹起了眼泪,看起来伤心极了。
尤太贵妃哼了一声,把脚收了回来。
富力行使了眼色,让小太监们把地上收拾干净,换了盏新茶,小心翼翼的递给尤太贵妃:这回这案子咱们的人卷进去不少,奴才得讨主子个意思,救还是不救?
尤太贵妃凤眼一嗔:都是一群废物,救不了就不救喽,反正这回遭殃的又不只是本宫的人。
富力行眼珠一转,看了看窗边西边,笑容谄媚:要不说主子慧眼呢,那边定也正愁着呢。
尤太贵妃接过茶盏,慢条斯理的啜了一口:一个仇疑青而已,本宫有什么好怕的?你吩咐下去,叫下头的人最近行事小心点,避避风头,那姓仇的要真有胆子找本宫的茬,本宫自会教教他什么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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