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被时君御逗笑了。片刻,他才在时君御铁青的脸色中停下了笑声,目光犀利地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一圈。
想必你们有许多人跟族长的想法一样吧,所以才在部落的人受到欺负时沉默不语。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今天他们敢欺负半兽人,明天他们就敢对着兽人的鼻子骂,抢走我们部落美丽的亚兽人。
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知道你们都是懦夫,没有血性,根本不敢跟他们硬拼。所以他们会得寸进尺,一步步地压低我们的生存底线,最后嗷呜一口,彻底将我们吃掉。
当别人受害的时候你们选择旁观,那么等你们受害的时候,别人也会选择旁观。
我们是一个部落,不论兽人、亚兽人、半兽人都必须团结一心,这样才不会被外人欺负。永远不要存在侥幸心理,觉得这样的灾难不会发生在自己头上。因为坏人,从来都是没有底线的。
族长,你说我说的对吗?
时君御根本就不想听这些大道理,他只知道保住自己的利益,才能掌控权势。
他环视一周,用锋利的目光逼退众人:我看谁敢这么做!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没有动作,但看向时君御的目光却充斥着失望。
白苏也不动,就这么跟时君御对峙着,雪白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被暴风卷起的白色蝴蝶。
我敢。
时曲拿着锋利的巨斧上前,一个手起刀落,直接砍掉了吴华的胳膊。鲜红的血迸溅在他的脸上、眼皮上,让他略有不适地微微眨动了一下眼睛,除此之外就再无任何波动。
他的脚下躺着疼得晕死过去的吴华,鲜血蔓延而过,浸湿了他干巴巴的草鞋。
他手持巨斧,满身鲜血,如同传说中嗜血的兽神般,骇得人心惊胆战,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时君御气炸了,时曲的动作太快,他当时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时曲,你疯了!
然而事情已成定局,他也只能不甘心地厉声训斥一句。
时曲随手抹掉了脸上的血,恭敬地跪在白苏的脚下:谨遵巫的命令。
白苏满意地将他托起,干得漂亮。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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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都是一家人何必分这么清12
时君御恼羞成怒地将收到的信撕得粉碎, 这一次他不仅得罪了铁树部落,还那样耻辱地被白苏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了一顿,可谓满盘皆输。
铁树部落的族长直接告到了他母父那里, 又害得他被母父来信痛骂了一顿。
他胸口剧烈起伏了半天, 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思考下一步的打算。
母父给他指了一条路,说是铁树部落的族长曾受过暗伤, 需要一味珍贵的药千寻花来治疗。只是这药极其难寻, 这么多年他只能默默忍受着苦楚。
好在母父最近得到了一条消息,就在荒原的红白岭下生长着一株。只是红白岭峭壁嶙峋、下面毒气横生,想要摘取困难重重,几乎可以说是要拿命来堵,非常不易。
这是个危机,也是个机会,就看时君御如何把握了。
时君御皱起眉,这种情况确实相当棘手, 但比起风险他看中的更是机会。
但他不会自己去冒险,拿自己的命贝者实在是没必要。
那么该选谁呢?这个人必须有取药的能力,但又得听话乖巧,愿意为他冒这个风险
几乎在列出这些条件的一瞬间,一个人影就浮上了他的心头。
时先御病了。
时曲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通红、呼吸急促的时君御,心里很是平静。他了解时先御,即使是他真的重病, 也不会好心到特意邀请他来参观。
所以,他还想知道, 他费尽心机把自己弄成这么糟糕的模样, 是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你来了, 谢谢你过来看我,咳咳
只是说了两句话,时君御就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沉闷的咳嗽声仿佛要将肺从喉咙里吐出来,听着就如同个破旧的风箱,呼哧呼哧地漏着风。
他握住时曲的手,眼睛里还带着因为高热而出现的水光,脸上却透出温柔欣慰的笑容。
时曲审视着他的脸,确实是重病的模样,并没有假装,那也就愈发证明时君御所求不小。
不能说话就别说了,好好休息。
时君御叹了口气,眼中闪过浓浓的忧郁,苦笑了一下。
我也想好好休息,只是
话语未尽之意中隐藏的愁苦仿佛一碗搁置了几天的苦水,光是听着就让他觉得舌尖发苦。
按理说,此时时曲应该赶紧追问他怎么回事了,这样他才好顺着他的话将自己的目的理所当然地引出来。可这一次,时曲只是那么沉默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要询问的意思。
这让时君御心中有些恼火,却又只能暗中忍耐,免得搞砸一切。
他轻咳了两声,假装没注意到时曲的沉默,直接将事情原委道来。原来是他们的母父得了重病,被王城的大巫看过后,却说少了一味关键的药千寻花。
为了母父,他四处打听找寻,总算找到了一株。恰逢马上就要成熟的时候,他原本打算去摘,却没想到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病倒了。
他深深地拧起眉,眉宇间的褶皱述说着内心的焦虑无助,想到伤心处,又忍不住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摆明了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是我太没用了,不过不论如何,我还是得去一趟。
时曲心下一冷,这段时间他跟在白苏身边,对千寻花早已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其生长之地有多么危险。此时时君御跟他演这么一出戏,摆明了就是要拿他的命去探路。
他眼眸深沉,轻轻点了点头,用手按住了时君御的肩膀,不让他乱动。
他对母父是没什么感情的,不论他是真生病还是假生病,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从小母父就不喜欢他,总觉得他的到来分走了原本独属于他儿子的宠爱。等到父亲去世后,更是撕破了虚伪的笑脸,变本加厉地折磨他、虐待他。
那时候在幼小的他的眼里,母父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如同魔鬼一样让他夜夜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