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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珂拱了拱手,承了下来:“就当您在夸我了。”
呼延献又叹道:“哎,许是人家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替人做媒做上瘾了,殊不知,我还是第一次要替人牵线呢。好心当成驴肝肺。”
秋珂张嘴就接:“嗐,那是他不识好歹,不必理他。但是我不一样了,我是最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宗主大人?”
他俩一唱一和,跟说相声似的。
而秋珂这个狗腿的性格,刚好合上了呼延献的脾气。
这几句话,给宗主献说得神清气爽,遂慈爱地摸了摸她的狗头,笑眯眯地说:“开课。”
唰──
秋珂身边立刻蹭出了个小脑袋。
秋珂警觉地扭头:“你也要听?你喜欢谁?不会是阿月吧?”
廖承望快速摇头:“不是。只是感觉……没准儿以后能用得上呢。”
他知道,此时若他摇头慢上一秒,就会被秋珂毫不犹豫地、一刀剁下狗头。
秋珂慷慨地往旁边挪了挪。
想了想,秋珂挪了挪,笑嘻嘻地回头:“代盟主大人?请?”
大概静了个三五分钟吧。
也不知道郁阳泽做了何种内心挣扎。
但他最后,还是默默坐到了呼延献面前。
呼延献一垂眸,三个求知若渴的小脑袋排成一排,更神清气爽了。
·
幻境。
高山之上,漫天风雪。
虽然此间日头正盛,但人无法从中汲取到任何一丝温度,白色的雪絮被狂风编织成一张大网,尹天蔽日,无半点生机。
顾千秋用袖子挡着脸,一步一步向上爬。
然后他没忍住,回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门明珠追在他身后五六米的位置,也是亦步亦趋,闻言抬眸看来,映着半座雪山。
这里山路崎岖难行,顾千秋自然不能狂奔而遁,而且不知前路通往哪里,便更不愿在此地跟南门明珠动手。
于是只好过过嘴瘾了。
“你到底跟着我做什么?!”
“……”
“都说了,我不怪你!当年就算只是普通朋友、甚至只是个陌生人,我都会用数枝雪救他的!”
“……”
顾千秋讲道理讲不通,于是深吸一口气,换了对策。
简单来说,就是跳过理智,直接骂娘。
当年他和仇元琛没少在背后蛐蛐别人,这一口嘴皮子早都练出来了。
只可惜当时担着个盟主之位,还要点脸。
但今非昔比,他成长了。
南门明珠低眉垂眼地乖顺听了好一会儿。
顾千秋骂得累了,发现他是个油盐不进的脾气,最后恨恨道:“你当初可不是这样。”
当初,南门明珠是和严之雀比较像的人。
他们都很敏感,但又不愿意说出来,心中若生了根刺,绝不愿意让他人帮忙。
而是留着这根刺从此生根发芽,让那一块永远溃烂着、溃烂着,不能愈合。
然后……他们还会怪亲密之人没有救他。
顾千秋虽然是个随性的人,但还是有些察言观色的能力。
南门明珠当年的自卑和恨意。
他都看在眼里。
南门明珠终于有了点反应,问:“当年我是怎么样的人?”
风雪大作,从他们中间过去,呼呼作响。
那些狂舞的雪花,好像骤然吹开了那么多年的岁月,面目模糊之后,心迹反而清晰。
奇怪的,顾千秋心中的怒气不断减少。
最终,他心如止水了。
甚至,都可以和南门明珠心平气和地开始说话了。
“当年啊……”
顾千秋似乎在叹息,但风雪太大了,南门明珠听不清楚。
“当年你心思敏感,遇事常有不忿,却又不愿吐露心迹,还要跟我端出一副菩萨模样。往往要我半猜半蒙,才能得见你一点真心。”
南门明珠嗓子涩了一下:“我……”
顾千秋的声音被风声吹远了,就剩一点,随时能彻底消散的感觉:
“不过,世间花有百色,人也有一千万种模样,很正常。”
“你在其中,有人觉得你虚伪带刺,但也有人觉得你锋芒暗露的漂亮。”
“我当时,是后者。”
南门明珠无意识地上前两步。
似乎是想要靠近那个身影。
在漫天的雪中,他挡住山峰的颜色,日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
南门明珠涩道:“那……”
顾千秋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话:
“南门,其实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恨我。”
“!!!”南门明珠惊愕地抬头。
“你们为什么总是将我看成傻子?”顾千秋状似苦恼地叹息,“我好歹也是堂堂天碑榜首呢。难道你们以为,榜首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