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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悬的嗓音骤然掐低,俞忱脖间的血被他汩汩扯出,已经虚弱到薄唇惨白。

“又不是没做过。”

“你凭什麽怕?”

唇温再次爆裂袭来,后来,俞忱哪里都疼,疼到晕厥,又被他用魔气唤醒。

再晕,就再醒。

反反複複,像轮回。

错子风云(19)

翌日,秦悬曳着虚弱的腿脚离开,心里空落落的,像是透过微光去摸索堆砌杂物的阁楼,可灰比光还大,什麽也看不清。

刚出序忱阁,一道熟悉的身影就扑了过来。

“父亲,你不要责罚青……”忱哥哥。

月知带着哭腔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倏然倒在了秦悬的臂弯里,脸上挂着泪痕,脸色煞白,不知道人在门口守了多久。

秦悬面色一沉。

冤君正好从旁经过,顶着双黑眼圈行了个礼,看起来就精神不佳,语调兴致也不高。

“尊上。”

好不容易割完雏菊想贪个懒觉,也不知道昨晚从哪里传来的鬼哭狼嚎,搞得他一宿没睡好。

秦悬瞥了他一眼,将月知搂紧,心烦气躁地吼:“还不快去请巫医!”

冤君定睛看去,才发现他怀中的月知,唇色已然发紫,中毒了似的,气色极为难看。

他连忙应声去寻。

唉,大清早就开始跑腿。

俞忱是临近晌午被何弃疗闹醒的,醒来便感觉浑身酸疼,伤经动骨也莫过于此,但捣腾两下七段锦,又将婪千诀在体内走了一圈,勉强缓过来。

何弃疗告诉他月知出事了。

俞忱没有着急去关切问候,毕竟他不该知道这件事,只是刚出门,又看见一个不速之客。

宗无倦卸下僞装,整个人吊儿郎当,身上有股不明的恣睢气,像野草。

“阿忱,醒了?昨晚声音挺大的,叫父亲了吗?”

俞忱往后退了一步,面色羞红,甚至有些愤燥:“宗大哥,这种话以后可以不要再说了吗?”

“不爱听?”

“不好听……”

宗无倦掠起步子就朝他走近,俞忱凭借本能想躲他,又退上几步,不小心就抵住墙。

“昨日你与本王说那些,可没顾得上好不好听、爱不爱听,当时你满脑子都是你亲爱的父亲吧?”

太久没听宗无倦如此生疏的自称,俞忱脑子白了几秒,有些局促地说道:“宗大哥,自从你消失后,这次回来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宗无倦一拳锤在俞忱脑侧的墙上,面色凝重,目光灼灼地放在他眼睛上,噤声许久,从鼻腔里洩出一声嗤笑。

俞忱脑袋躲了躲。

宗无倦将他的畏缩与轻颤都看在眼里,终于挤出一句话:“走吧,带你去看点好玩的。”

他拉起俞忱的手就走,俞忱依旧任由他拉着,属于宗无倦身上来自阳光的气息,就这麽逆着风钻来。

俞忱浊浊叹了口气,其实从心底里而言,他是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在他心目中姿容俊慕、为人谦逊的男子,会害他。

毕竟宗无倦可是带他逃离粮仓的人,不只是粮仓,还有阴沟一样的心境。

就像昨日他说的一样,若不是宗大哥,他可能还在那个阴暗的巢穴里蝇营狗茍。

可昨日他身体的反常就像中毒,宗大哥给他下药了,为什麽?

“月知”说他接近自己有目的,究竟有什麽是他所不知道的?

若宗无倦道貌岸然的形象在心中坍塌,或许有朝一日,真相披露,璞玉也会点染墨痕。

宗大哥,真的会害他吗?

宗无倦没带他去别的地方,去到的正是月知的住处,此时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队,许多俞忱在殿内见过的没见过的巫医都在这。

“他们怎麽都在这?月知生病了吗?”俞忱踱步就要进去。

宗无倦一直拉着他的手没放,只是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等所有巫医都诊断不出所以然,无力摇头叹息,再一个接一个地离开房间。

俞忱眼中的焦急更浓烈了,他扯开步子就要往里走。

宗无倦悠哉悠哉跟上,像漫步无常。

房间里的月知面色依旧发白,秦悬坐在床边,守在他身侧,脸上阴沉沉的,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觉察到有人进来,他擡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宗无倦与俞忱两人并排走进,他的情绪骤时又凝固不动。

“这里可不是供你们二人调情生趣的地方,出去。”秦悬冷声道。

宗无倦好整以暇地环胸看他:“这话应该换本王来说吧。”

秦悬征然站起,与宗无倦对着视线发狠,但月知病情不定,需静,完全不是他发难谴责于人的时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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