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稳步走到场边,朝吴雪峰点头示意。另外一边,斯莱特林的学生也做足了准备,第一个与喻文州进行决斗的是嘲笑喻文州“手残”的一个男生。吴雪峰刻板地宣读了规则,先离开场地、或失去意识、或被魔咒击中五次以上的人将被判输掉决斗。两人互相朝对方鞠了一躬,然后各自走到舞台的两端,背对彼此,拿起魔杖。
“等我数到一,决斗就开始。三——二——一!”
斯莱特林的学生立即转身,大声喊道:“昏昏倒地!”一道红光朝喻文州飞速s,he来,喻文州只得躲到场地的另一边。对手很快又念了一道咒语,第二道红光朝他击去。决斗中有场地限制,很常见的起手之一就是将对手限定在一个小范围内,再进行攻击,让他无法避开。
喻文州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盔甲护身。”他的身上罩上了一次淡淡的金光,红色的光线在碰到他之前,调转了方向,朝使出它的斯莱特林学生飞去。
“喻文州你是只会一年级的魔咒吗!”他迅速避开,边跑边大声讥笑道,站到了一个角落里。他想再念个什么咒语,刚扬起手腕,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再一看,喻文州已拿着魔杖指着他,自己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
他踢着双脚想踏上地面,可惜失败了。喻文州举着魔杖朝右边蜻蜓点水般地指了指,那个斯莱特林便飘离了舞台,然后喻文州往下一甩,他便直直地摔进了舞台边上围观的人群中。
“不是,”喻文州朝那个斯莱特林摔下去的方向鞠了一躬,“但我觉得,像漂浮咒这种简单的咒语,挺好用的。”
之后上来与他决斗的斯莱特林,有被小魔咒击中五次的(“我跑着跑着就被打中了,他怎么好像总是知道我会往哪边躲”,其中一个下场的斯莱特林忿忿不平地说),也有中了“塔朗泰拉舞”不受控制跑出场地的。喻文州也中了魔咒的攻击,第二轮决斗中他中了个绊腿咒,差点摔下舞台,可能是平时练习魁地奇、身体平衡性比较好的缘故,最终还是站稳了,成功给对手施展了第五道魔咒攻击。
喻文州势如破竹,接连击败了三位斯莱特林学生,在场的学生,尤其是二年级的学生都窃窃私语起来。
“也太丢我们院的脸了,居然连个吊车尾都打不过。”李睿在一边教训着输掉决斗下场的第三位同学,他确实是接受决斗的四人中实践成绩最好的。
一旁格兰芬多的同学实在听不下去,走上前想说什么,李睿却抢先一步跳上了舞台。他的表情带着点兴奋,更多的是厌恶,大喊:“快开始吧!”
喻文州还是带着礼节性的微笑。双方依旧在吴雪峰的旁白中朝对方鞠躬,然后走向舞台的两端。
“三——二——”
还没喊到“一”,李睿就转过了身,魔杖指向喻文州:“快快禁锢!”
“这是作弊!”黄少天大喊。
人群也纷纷抗议起来,但这并没有阻挠魔咒的光芒迅速向喻文州飞去,也没能停下喻文州突然开始的移动。
他甚至没有回过头,就往舞台的一边踱步过去,恰巧与李睿的那道魔咒擦身而过。
虽然一般而言,在决斗正式开始前,巫师是不会动的,但一来似乎也没有明文规定必须站在原地,二来和李睿先动手相比,喻文州的提前移动不仅不会显得失礼,反而显得很聪明,就像是他早已把对手是这样一个卑鄙之人的情况计算在内。
而事实也是如此。
“一!”
喻文州这才转过身,对着李睿施展了一个缴械咒,被很轻松地避开了。李睿回敬了一个“清水如泉”,喻文州脚下的地上立刻开始漫出清水,并朝舞台下扩散,被挤在舞台边上的观众尖叫着往后撤,可惜好几个袍子已经shi了。
喻文州只好对自己施展了一个“防水防滑”,目光从鞋子上撤回时,李睿已经冲到他面前,对着喻文州的肚子就是一拳。
喻文州吃痛地弯下身子。机智如他也没有料到李睿竟会在大庭广众下如此粗鲁地动手,有悖巫师决斗的礼仪——他听见黄少天愤怒地大喊“他怎么能打人”,吴雪峰喊了句他不知道的魔咒,然后李睿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腹部扩散开的疼痛让他来不及思考这些,自己的魔杖此刻顶着李睿的腰,他甚至没有想好是不是、该不该用这句咒语就动了动嘴唇:“速速缩小。”
李睿瞪大了眼,他的表情也僵住了。
斯莱特林的长袍迅速塌缩了下去,半截落在地上,被地上的清水浸shi。喻文州不由分说地提起那团黑布来,布里传出了李睿的尖叫声,似乎是扭动着身体,喻文州不得不偏过脸避开他蹬动的双脚。他没走几步就来到了舞台最边缘,吴雪峰也已经从底下一跃而上,站在了喻文州边上。
“别动了,”喻文州对团在黑布里的李睿说,然后把他递给了吴雪峰,“算我赢了吧?”
“你……”吴雪峰有点惊异于他的反应,他和李睿还有其他观众一样,都以为喻文州会把缩小的李睿直接扔下舞台。
“我很清醒。”喻文州说着用手按了按肚子,那里还是有点隐隐作痛。
吴雪峰宣布了喻文州的胜利,随即对长袍下的人念了句“速速变大”。李睿终于从长袍中伸出头和四肢来,脸色十分难看。
“等等,”喻文州拦住几乎是要逃下台的他,“我能不能问你个事?”
所有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盯着他们,连黄少天也不知道喻文州想要问的是什么。
没等李睿答应或者拒绝——事实上他还处于失败惨状带来的耻辱感中——喻文州又说道:“我就想知道,那张纸条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睿这下真的是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底下围观的人群也是不明所以,只有黄少天“啊”了一声。
“隐形墨水,”李睿低声说,他没有看喻文州,“是学院公共休息室里的,已经被叶教授没收了。”说完他就快步地走下台去,动作莽撞地挤开人群,飞速离开了决斗的礼堂。
决斗终于结束,其他学院围观的学生们陆陆续续散去,特别是斯莱特林,大多低着头沉默不语地离开。喻文州走下台时,路过的几个格兰芬多都朝他道喜,由衷地赞美他“干得漂亮”。
“文州你没事吧?”他朝黄少天在的方向走,而黄少天也早就迎了上来,担心地看着他的腹部,手停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碰上去。
“没事,”喻文州摇摇头,黄少天将信将疑地捏了捏他肚子,看他只是笑了笑,没什么痛苦的表情,才放下心来,“说起来,我帮你问到了。”
“你说那个纸条?”黄少天眨眨眼,李睿在台上的声音太低,他和其他在台下的学生都只听见了喻文州的问题。
喻文州把李睿的话重复了一遍,黄少天了然地点头:“看来上次叶教授没收了我的纸条,确实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后来才把李睿叫去了办公室扣分罚禁闭。”
“其实我没想到,还真的是隐形墨水,”喻文州感慨道,“也不知道那瓶墨水是怎么回事,竟然能骗过林教授。”
“墨水有什么问题吗?”黄少天问。
“隐形墨水的效果,多半取决于制作人的魔药和魔法水平,”喻文州斟酌着说,“这瓶墨水能瞒过林教授,应该不是笑话店的产品,不知道制作人是谁……”
“管它呢,叶教授不是看出来了吗。”黄少天倒是不在乎这些。他看着喻文州认真思索的样子,突然一个激灵,然后问道:“你跟他们决斗,不会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吧?”
他曾听苏沐橙说,喻文州这个星座的人很神奇,经常会为了一些不着边际的理由干一些寻常人不会干的事。他第一次听的时候,觉得并不是很有道理,喻文州总体是个很循规蹈矩的人——但有时候,他确实会觉得喻文州的行为远远偏离他的预想,比如这次决斗。
“怎么会,”喻文州从思考中回过神,“主要还是为了教训一下他们。”
黄少天“啧”了一声,有点意外喻文州这样的“乖学生”也会出现“教训”的想法:“但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啊?”
“那不一样,”喻文州说,“他们一直不服我,你知道的。”
黄少天哑然。他当然知道,像吊车尾那样的称呼他也听说了不少——这是喻文州学会魔法后被喊出的新绰号,可能他们之前觉得,他的水平连马尾部的装饰都够不上,只是掉在地上的一根毛而已。
“但是以后不会了,”过了一会儿,黄少天坚定地说,拍了拍喻文州的肩,“以后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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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魔咒可能不是二年级就会的,不要太在意呀gt
第十九章
除去连胜四场的决斗,在春季学期最后几节回顾课上,二年级的学生们很快又认识到,喻文州差的仅仅是学习的速度。而一旦他学会了,咒语的效果则丝毫不比其他人逊色。这大概也是他能用数个简单咒语在决斗中取胜的原因。
而学年末尾的考试,主要看最终施展魔咒的表现。学得再慢,只要到考试前学会了就行。看明白这一点,便不再有人像去年那样,质疑喻文州下个学年还能否留在霍格沃茨。
如黄少天所说,一切确实越来越好,正如同气温渐渐回暖的春天。
三月末,所有学生又一次迎来了假期。在这次复活节假日期间,二年级的学生们要考虑一件比较重要的事:他们在节后要提交三年级选修课的报名表。
黄少天快把介绍的小册子翻烂了,还是只拿定了一个主意:他一定不会选那两门占卜课。
“你不想学占卜和算术占卜,”喻文州在写回给家里的信,他这次复活节打算回趟家,就选修课的事情问问父母的意见,“那只剩下保护神奇生物和古代魔文了吧。”
“还有麻瓜研究!”黄少天挥着手里的小册子纠正他。
“你……为什么还要选麻瓜研究?”喻文州是真的不理解。确实,像黄少天这种麻瓜家庭出身的学生,完全没有必要再选这门课,他们了解的可比课上教的要多得多。
“有很多个原因,你要听哪个?”不等喻文州说话,黄少天就自顾自地讲了下去,“第一,最现实的原因嘛,我上这门课的话,成绩肯定好,我听说五年级的时候要考owls,这门课我要考个o拿张证书简直不能更容易,不拿白不拿。”
喻文州迟疑着说道:“这样是不是太功利了?而且,听上去似乎不太公平,毕竟你占了先天优势……”
“你怎么不说魔药、草药、天文这种课对我们不太公平,你们还占了先天优势呢!”黄少天反驳道,“至于功利不功利,你听我说完。第二,我是有点好奇,巫师是怎么看待麻瓜的,还有麻瓜世界的东西,甚至麻瓜出身的巫师。”
这个理由就比较正经,喻文州觉得可以接受,不过这个讲法让他心里一紧:“是不是那个说法让你觉得……”
“不是。”黄少天赶紧说道,他知道喻文州指的是“泥巴种”那个称呼,但说实话,他对这些话的抵触可能还没喻文州来得大。他又想了想,补充道:“也不能说完全是、或者完全不是吧。往好的方面说,比如,你来我家时,看到那些电器,到底是哪儿不明白;你又是怎么看待我的……”
“这些你问我就好了啊。”喻文州在写一段话的最后一句。
“还有,”黄少天继续说,“第三,我觉得你八成会选这门课……”
喻文州停笔,回过身看黄少天:“我确实想选。”
黄少天朝他笑了笑,一副“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尽可能的话,我还是想和你一起上课。”
完了他又加上一句:“有什么不懂的,我好方便再问你,当然麻瓜研究的话,你可以问我。”
“如果没有后面那句话,我会更开心你那么说,”喻文州笑着拿起羽毛笔,“这次放假,我打算回家和父母讨论一下选课的事,少天你要不要一起来?”
之前在六月离校的时候,喻文州曾提议黄少天到他家做客,黄少天怕给喻家添麻烦,加上路途又远,最后变成了喻文州去黄家。在二年级开学前,黄少天和喻文州的父母接触过两天,已经熟悉,就不再多客气,答应了喻文州的邀请。
喻文州的家在人迹罕至的乡野,跟大多数巫师的家一样,用了魔法进行伪装——在踏入魔法屏障之前,黄少天还以为喻文州住在林间小屋,想着麻瓜的童话故事可能是确有原型。
而正式进入屏障后,黄少天才意识到,原来那片有些y森森的树林只是幻影。
喻文州家的房子本身看上去和麻瓜房屋别无二致,后来黄少天问了喻先生,确实是在建造时参照了麻瓜的别墅。比较引人注意的是一片巨大的院子,占地面积比房子还大,远远望去里面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甚至用“院子”来形容它都不是很合适了。黄少天瞬间就明白了为何喻文州的草药和魔药成绩一直优异,除了母亲的天赋遗传,恐怕更重要的还是家庭的环境。
“之前我就是在那里学的飞行。”喻文州指向一片空旷的草坪。
喻文州的家里就像外面的草坪一样,安安静静的,即使他的父母下班回来后也是如此。然而黄少天觉得这种安静又和自己家的不太一样,自己家像是一直停留在夜深人静的凌晨,小学时的黄少天有时还会害怕走廊的尽头会不会蹦出一个不认识的人或鬼;而喻文州家更像是在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明媚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可以振奋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可以懒洋洋地趴着睡去。
在喻文州的引领下,黄少天充分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寓教于乐”。他还没认全一个角落的植物,天就已经黑了,恋恋不舍地跟喻文州回到房子里吃饭。
四个人终于谈起了此行的目的:究竟该选哪门课。喻先生当年学的是麻瓜研究和古代魔文,他也同意喻文州的观点,认为黄少天没什么必要再学麻瓜研究了:“实际上,很多麻瓜相关的工作,他们会直接优先考虑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
黄少天第一次听说这种“逆向歧视”,他想起喻文州的父亲似乎是在魔法部工作,便问道:“魔法部也会这样吗?”
“当然,”喻先生回答,“我隔壁就是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他们几十个人,只有两个是巫师家庭出身。”
喻太太学的则是保护神奇生物和占卜学,她力挺黄少天的观点,认为后者没什么用:“再让我选一次的话,我一定选古代魔文。”喻太太自己没有这方面基础,每回工作需要研读一些远古的魔药典籍,只好求助于喻先生。
“主要还是看你们的兴趣,以及以后想做什么工作。”喻先生对喻太太的说法不置可否,他没有忘记魔法部还有一个部门叫神秘事务司。
“您现在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黄少天只知道喻先生在魔法部,“说实话,我还以为您是在麻瓜相关的部门呢,我觉得您对麻瓜世界还挺了解的。”
“不算麻瓜相关,但有时也会和麻瓜接触,”喻先生解释道,“魔法部有七个司,我在魔法事故灾害司的记忆注销指挥部工作,有时也会去消除一些麻瓜的记忆。”
“那应该很忙吧,”黄少天有点同情地说,“经常会处理一些意外事故之类的?”
“不不,那些是逆转偶发事件小组的活。”在喻先生进一步的讲解下,黄少天才明白,记忆注销指挥部更像是一个办公室机关,处理一些不太紧急的问题,同时负责审议一些大型的、深层次的记忆注销。
黄少天觉得自己对魔法世界真的是不够了解:“怎么算大型的?是指同时消除好多人的记忆吗?”
“不是按人数,而是按记忆的数量算。”喻文州替喻先生打了个比方,显然他更清楚怎样的讲述更容易让黄少天理解。按照他的说法,让好几个人忘记一件突发事故,虽然是同时伤害了几个人,但总体来说,对他们伤害都不是很大。大型的记忆注销则是指,让同一个人忘记许多事、或很重要的一件事,一般涉及的时间长、事情多,对人体的伤害大,所以这类注销需要经过许多程序的讨论和审核。
“我希望你们都能遵守规矩,不要闯祸,特别是在霍格沃茨外面。一来对身体不好,二来我也不希望有一天被派来消除儿子和儿子好朋友的记忆。”喻先生半是教育半是开玩笑地说,显然他对喻文州和黄少天的一些在校行为有所耳闻——有喻文州写信坦诚的,也有从亲朋好友处听说的。这让黄少天有点羞愧,他觉得很多时候是自己“带坏”了喻文州。
在剩下的假期里,黄少天谨遵喻先生的教诲,过得十分安分守己。除了第一天晚上在餐桌上的讨论,喻先生和喻太太还贴心地找出了当年的课本和笔记,交给两人,让他们参考内容,结合自己的兴趣做出选择。
喻文州在离家前一天,敲定了选修保护神奇生物和麻瓜研究。前者是他幼年时就有的兴趣,只是神奇生物和草药不同,家庭饲养起来难度略大,喻文州只随母亲在圣芒戈医院亲眼见过一些;后者则无疑是他这一年多来新的关注领域,随着了解的深入,他愈发确定,自己不可能放弃对其进行系统学习的机会。
而黄少天决定和喻文州一起上保护神奇生物,剩下的那一门,他还在犹豫。
在回校的特快列车上,他还在翻那本小册子,后面附着的那张报名表被他弄得已经有些皱皱巴巴:“文州,我觉得我对古代魔文很感兴趣。我本来就很喜欢魔法史,再加上你母亲也说当年选古代魔文就好了……”
“少天,”黄少天一直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人,喻文州都很少见到他这么不果断的样子,干脆地给了他自己的建议,“我觉得,你喜欢的话,那选古代魔文就很好。”
“可我上次还跟你分析了‘选麻瓜研究的三大理由’,”黄少天拉着一张脸说,“总觉得我要是选了古代魔文,回想起来,感觉好奇怪。”
喻文州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你居然会在意这个。”他换上干净的长袍,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格兰芬多的院徽,戴在胸口:“之前我们在火车上,还说要一起进拉文克劳呢,你就不觉得奇怪了吗?”
“那是因为你也在格兰芬多啊……”黄少天小声嘟囔了一句。
喻文州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加隆递给黄少天:“我听说麻瓜有掷硬币做决定的习惯,是这样吗?”
“有。”黄少天点点头。
“那么,正面的话就古代魔文,反面的话就麻瓜研究?”喻文州征询般地问。
“立起来的话就选占卜。”黄少天笑着加上一句,接过喻文州的加隆,向上一扔。
硬币落在桌子上,转了几圈,终于尘埃落定。
是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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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行了,”黄少天把硬币拾起来递给喻文州,“就选古代魔文了。”
“不后悔?”黄少天终于利落地做了决定,喻文州倒是有点摇摆不定起来。他并不想替黄少天做决定,却也不想看黄少天一直纠结下去,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快刀斩乱麻的方法。但真要说起来,用这种方式来决定选课,也未免太过草率。
“不后悔,”黄少天也换上了长袍,喻文州帮他拉了拉不整齐的后摆和袖子,“我说了你不要生气……你扔硬币的时候我在想,要是正面就好了。”那一瞬间让他认清,自己该选古代魔文,而硬币落下后,更多的是类似如释重负的情绪。
“我怎么会生气,”喻文州看着他别上和自己一样的学院徽章,“少天,我们还有八门课可以一起上啊。”
上课,写作业,复习考试,每个学年的夏季学期都显得特别枯燥。喻文州赢了上次的决斗后,却没有恢复魁地奇的练习和全程观赛,这让黄少天确信,他的室友在练习上多花的功夫不仅仅是为了赢一场决斗。
五月的一个周末,黄少天照例和几个同级生一起玩魁地奇。天气不是很好,雾蒙蒙得厉害,视野变得极其糟糕,连一向眼力过人的黄少天都看不太清鬼飞球,更别说游走球和金色飞贼了。
很快他们遇到了麻烦:他们的击球手回头瞧见一个忽然出现的游走球时,吓得一个用力,让球木奉脱手飞了出去。
然后球木奉砸到了金色飞贼。
这个ji,ng巧的魔法道具不知是被敲坏了,还是如同生命体一般受到了惊吓,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离开了球场,等第一个人反应过来掏出魔杖时,已不见了踪影。
“完了,”黄少天和其他人都深知闯了大祸,“魏老……魏教授要是发现借出去的球少了一个金色飞贼,不知道会扣格兰芬多几分。”
“要是别的球还好,”一位追球手说,“金色飞贼飞那么快,上哪儿去找啊……”
“刚才我看见它往城堡的方向飞了,钻进了那边那个窗户。”黄少天指向身后城堡的高处。
“哪个窗户?”其他人显然看不清黄少天指的具体是哪一个。
黄少天本想说清楚是哪一排第几个,数着数着就乱了,干脆骑上了扫帚:“你们等等,我过去看看。”
说完他“嗖”地一声离开了球场,消失在了y天的雾气里。
黄少天很快找到了那个窗口,幸运的是,窗户并不是只开了条细小的、能纳入金色飞贼的缝,而是大大地敞开着,黄少天很轻松地进入了这个房间。这里像是一个杂物间,什么都有,桌子、椅子、废旧的书、写了一半的羊皮纸,甚至还有一些看上去像是笑话店的小玩意儿。
而他的目光,很快被一件与它们有些格格不入的物品所吸引——在墙的一边,摆着一面顶天立地的大镜子。
这面镜子看上去有段时间没人打理了,蒙了点灰,但又比边上堆着的那些桌椅和其他乱七八糟的干净一些。不过,灰尘遮掩不了它的气派,镜框是金色,镜子底部有两只雕刻ji,ng细的爪子形状的脚支,顶部则刻了挺长的一行字。
黄少天没去看那行字具体写的是什么,他完全被镜子里映出来的影像引去了注意力。
他看见了他和喻文州。
他迅速回了过头,发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顿时觉得疑惑。
镜子里的人无疑是他俩,都穿着猩红色的格兰芬多院队长袍,脸庞也看上去更有棱角、同时更英俊一些。黄少天自己咧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手里正抓着一个金色飞贼。
黄少天正有些不明白,看见金色飞贼想起自己来这个房间的目的,又低头朝手里看去,可手上什么也没有。
他疑惑地朝镜子伸手,镜子里的黄少天用抓着金色飞贼的手向他靠近,他甚至可以看见金色飞贼翅膀上细微的纹路。他摸了摸镜子,镜子里的人和他做出了一样的动作,可金色飞贼还是跟他隔着一层镜面。
“搞什么!”黄少天皱着眉头去拍打镜子,镜子里的金色飞贼跟着扑棱了两下翅膀。
“别敲了,敲坏了你可赔不起。”房间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黄少天先是愣了愣,然后一丝寒意爬上他的脊背。
那个声音他并不算很熟,只听过两次,但对他来说很难忘记。
而他知道,房间里除了他,什么人也没有,什么鬼也没有。
他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问:“你究竟是谁?”
那个声音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你可以叫我秋木苏。”
黄少天听见他的回应,稍微松了一口气,听上去对方并不是不讲道理,这让他感受到了些微的安全感:“我见过你两次,对你的声音印象很深。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唔,你可以理解为,我是看不见的鬼,”秋木苏说,“顺便纠正一下,应该是五次。”
“啊?”黄少天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了感觉自己有太多的问题要问,“魔法世界的鬼不是都能看见吗?还有为什么是五次,我记得第一次是在学院公共休息室门口,你说了口令;第二次是你在和苏沐橙聊天,啊对了你为什么和苏沐橙……”
“一个个说。”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有表情,应该是和黄少天的大多数同学一样不耐烦。
“既然你是鬼,为什么我们看不见你?”黄少天没有多想便先问了这个问题,毕竟这之前让他受到了一点惊吓,比起挖掘八卦,还是解除心病来得重要一些。
秋木苏简洁明了地回答道:“因为我太弱了。”
原来看不见不是因为隐藏了身形,而是因为力量太弱所以才看不见吗?黄少天觉得自己悬着的心在一点点下放,他之前还担心声音的主人有没有可能是个会害人的“恶鬼”。他也短暂地思考过对方会不会是在骗他,但又转念一想,如果他真有能力,或者有害人的意图,自己不可能好好站在这里:“我明白了。我相信你的话,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吧,按我的理解,你似乎也不想被我们听到声音。”
“你在敲镜子啊,这镜子很贵重的,敲坏了叶……有人要生气的,”秋木苏有些无奈,“我也见过你几次,觉得你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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