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在门口的毯子上站了会儿,严老爷子也才从楼上下来,老人头发带白,脊背微微佝偻,倒是精神矍铄,步伐也稳,面上表情淡淡,带点年轻时的余威。
严父严母已经在餐桌上了,严母起身笑着说:严有,林瑜,你们来这边。
林瑜愣了下,才想起来来之前,没跟严有确认称呼的事儿,这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该不该叫爸妈,直接叫是不是太热情唐突了?
他还没说话,严有便牵起他的手走过去了。
两边相对而坐,饭桌上谈起的也都是些公事,林瑜插不上嘴,有些拘谨地吃饭。
严有倒是几次替他夹了菜,动作自然熟练,让其他人不注意都难。
严老爷子都皱眉。
林家的孩子确实是生的好看,乖巧可人,但严老的想法很简单,他不管严有喜不喜欢,他只想要有小孩,有人来传承家业。
严老问:小林之前在哪里上大学的?
林瑜便把学校名字报了,严老思忖了下,也是所名校。
严老继续说:现在在做什么?
林瑜如实回答了,在家族公司上班。
严老说:你们家是不是你哥哥林博在管理公司?
林瑜点点头:是的,我就是在里面领个闲职。现在主要是在给影视剧的音乐作品编曲。
还是个搞音乐的,严老不是很懂这方面,倒是严母很贴心地补充,我知道,年初那部爆火的影视剧的片尾曲就是林瑜写的,林瑜还曾师从于马文平老师,弹钢琴的水平也是大师级的。
说到后半句,严老倒是脸色缓和了,道:林家不愧是腐书网。
林瑜稍稍松了口气。
一顿便宴吃下来,林瑜感觉比挂了科应付大学老师还累。
饭后佣人送来了水果,林瑜陪严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严父叫严有去窗台上谈话。
严父直接说:我看这个你非要在一起的林少爷,也没有哪里特别好。
严有垂眸看了他一眼,他的眸光很淡,和多年前一样,不过更为内敛,让人看不出情绪。
他说:我喜欢就行。
严父:
严父也不说了,他自己这个儿子其实比谁都倔,说定了就不会改变,连严老都没法子。
他们没谈一会儿,严有就回来了,林瑜正跟严老看电视,乖的像个只会应答的小学生。严有走到林瑜旁边,说:冬天晚上太冷,我和阿觉就不多留了。
严老瞪眼:想走就走,不想来就不来,你当这里是哪里?!
严老终于生气了,林瑜抬起头,发现严父严母也紧张了起来。
严有倒是淡定,那您还有什么事?
还有什么事。严老气笑了,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家里聚餐从来不回,吃个饭也要三请四请,迟来还让长辈等,出国读个书哪里学来这身傲慢的臭德行?
骂的毫不客气,不过严有倒是习惯了,众人也是见惯不惯。
几乎严有每次回来,都会出现这样的争吵。
然而,原本在严有背后的林瑜忽然站出来说:严爷爷,我们不是故意回来这么晚的,是我觉得不能两手空空过来,所以他就开车去商场挑选了礼物。
严有对长辈态度也很礼貌周到,从不跟人拌嘴。林瑜继续说,他也不傲慢。在公司里虽然严格,但大家对他都很敬畏佩服,因为他能力强,作风端正。
严老爷子:
严有父母也惊了下,印象里林瑜乖巧懂事的样子,竟然会为了护着严有而站出来反驳老爷子。
严老都被这一串给说懵了。
严有倒是勾了下唇,带着林瑜离开。
出乎意料地,严老没有拦着他们。
严父出去送人,严母在客厅收拾果篮,听到老爷子气的胡子抖了下,说:堂堂一个大男人,用了什么手段骗一个小孩给他护着,真不要脸。
冬天的夜色来的早,严有坐在车上跟严父通电话,很简单的对话:麻烦你们多劝一下,阿觉也是为了我考虑。
听了片刻,严有无声勾了下唇,道:我没做什么,他就是喜欢我。
林瑜本来捏着手机的手一抖,手机砸下去了。
挂了电话,严有侧头看了眼弯腰在座位底下找手机的林瑜,露出一个后脑勺,耳朵尖红红的,一吓就跟小猫躲开似的,怎么刚刚就有勇气跟严老对上的?
林瑜小声问:是不是爷爷太生气了?他会不会回头找你算账啊?
严有摇头:不会。
年幼的严有没有任何话语权,现在的严有却已经拥有跟他们掀桌子的底气。
严有喜欢做有把握的事情,跟林瑜结婚,也是有足够把握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严有说:不过你能这么说,我还是很高兴的。
林瑜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下鼻子,他将手机塞进口袋里,一边靠在严有肩膀上,嗅着对方熟悉的冷香气息,问:你爷爷为什么偏爱你二叔啊?
严有愣了下,如实说:我也不知道。应该得问他才知道。
林瑜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就随口感慨了下不过我真的好好奇,你二叔现在在哪里?
严有的神情微变,面上似有些讽刺的意味。
严骏其实还好好活在这个世上。
在驱逐严有、打压大哥严兴运之后,严骏在家族再也没有与他作对的人,很快就沉浸在纸醉金迷的奢侈世界里。
享乐到最后严老也管不住他了,严骏接触了赌。博,后来又碰了毒。品,只不过每样都做得很小心,又被严老压着,自始至终都没出什么事儿。
然而严有回来了。
严骏的情节太恶劣,严有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人送进去,情急之下严老便把人送出国了。
现在他在国外的一家疗养院里。严有面上没什么表情,24小时监管,没有人会去探望,他也不能走出去半步。
没有必要为他浪费时间。严有揉了下林瑜的脸,有空我想带你去看看我的外祖母,她在国外,应该会很喜欢你。
林瑜眼睛一亮,听说有真正关心严有的亲人在,他也很高兴,说:好啊。
回去之后时间也不早了,严有洗完澡出来,发现林瑜正坐在主卧唯一的书桌前,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
看到他过来,就不动声色将本子收起来放进抽屉里。
严有穿着一件睡袍,神色慵懒自若,他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湿意,将桌上的水杯拿起来喝了口,说:在写什么?
没什么。林瑜起身凑过去,在严有下巴上摸了摸,笑眯眯道,有点硬硬的。
严有垂眸看他,林瑜的手就有点不老实,指尖在男人喉结上碰了下,凸起的,真的很硬。
然后就被严有按着亲住了。
林瑜感觉自己的后腰抵到了桌沿,自从开了荤,尝到了甜头,林瑜时常自己也把持不住。
严有伸手把他拦腰抱起来,自己坐在了椅子上,扣着林瑜的腰抬头看他,林瑜被他的目光看的有点受不了,微微偏过头躲开。
严有轻轻碰了下他,林瑜恼道:严有!你要就快点!
严有笑了下,说:叫我什么?
林瑜简直不敢相信,怎么白日里那么正经高冷一个人,私下里也有恶趣味。
林瑜求饶道:严有哥哥。
严有满意了,他眸色很沉,似乎带着欲,却是忍着,忽然说:林瑜,你是不是又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