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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

贾诩安静听完并不想做评价,他想了想,问道,“那你后面想做什么?你来找我,不会只是想讲这个故事吧?”

“我想请文和……”郭嘉转过头,眼睛发光地看着贾诩,贾诩避开他的视线,冷酷打断道,“我不会参与你的事情。”

贾诩见人怔住,语气放缓又开口说道,“这件事难以成功,你只会拉更多的人下水,更何况,世家子弟不会想参与这件事,而普通学生也未必有这个胆量去做,我不会参与……但也不会阻止,只是烦请你提前向我告知,我会在事情结束前,为你们保守住秘密,我只是,需要给学长一个交待。”

郭嘉没有强求,他凑近贾诩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偷偷地伸出手指勾住贾诩的小指,说道,“那便多谢文和了,我会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和我一起去做这件事,我也会给你,和学长一个交待。”

18.学宫闹鬼事件

近日学宫里有传闻,有学生声称半夜看见了白影飘过,有的则说是看到了绿色的鬼火浮在空中,学监们本来没当回事。

直到一个女学生,据说被吓得半夜大哭,说听到院子里有女鬼在哭,哭得极尽哀怨,似乎是从水井那边传来的,女学监被学生们闹得去探查了水井,并未发现异常,便勒令学生不得再提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

但这并不能阻止学生们私下谈论,那些学生十分好奇地询问目击者,那女鬼的样貌,那女学生虽然胆怯,但还是努力回忆着去描述,当天便传出一副女子画像,这副画像也很传到了男学生院子这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过了三天,一男学生拿着一份那女子画像的副本,发疯似的要冲出学宫,被守卫拦下,那男学生似乎一下子崩溃,跌坐在地上,手拿着画像发颤,痛哭起来。

学监和学生们纷纷围过去,只听那男学生一边哭一边说,这画像上的女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幼妹,一年前这男学生还未达到入学年龄,他家为学宫慕名而来在长安游玩,幼妹失散,家人在此处停留一月,未能得到幼妹的下落。

一般来说,若是普通学生家中发生这种事,学监是不会在意的,大家表示遗憾之后,便揭过去了,只是这男学生看着低调,出身却是长安同属地区另一座城邦的大世族。

学监们查阅名册,发现这女子未在学宫登记入学过,本想安抚好那男学生便算了,但是那男学生坚持要学宫开启调查,他说自己好几个姐妹夭折,因此少时与这个幼妹感情十分深厚,幼妹的亡魂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女学生的院子里,那男学生又是请求,又是威胁,把情况写了家书告知自己的父母,父母来信向学宫施压。

而同时期,不知为何,其他学生的父母和长安城的居民都听说了辟雍学宫内闹鬼的事情,那女子画像也悄无声息地传出了学宫,一时之间,辟雍学宫成为了长安居民议论的中心。

五日后,有几个外来的妇人聚在辟雍学宫门口,声称她们听说过这个女子,不过那女子不是在长安城内,而是出现在郊外的田庄那。

她们中的有一些是那县里的农妇,半年前,听说那的乡绅家中,有一个年轻小妾投井自尽了,那小妾被强娶进乡绅家当日,村民们凑热闹,偶然见过那女子的样貌,看那通身气派便知道,这必不是本地小门小户家的女子,却被这土财主似的乡绅娶进家门。

学宫守卫将她们赶走,但消息还是传进了学生们的耳中,女学生纷纷不安起来,而那男学生知道此事后,更不可能善罢甘休,他无差别地痛斥了一遍学宫、长安城以及那郊外的穷乡僻壤之地,誓要将那乡绅一家绳之以法。

只是他激动起来,用词多有不当,暗含讽刺,认为就是因为穷苦之地才多有此类针对贵族的恶性事件。出身普通的学生多有不满,只是他们平日里便被这些世家子弟压过一头,习惯了。普通学生本来也只是凑个热闹,发自内心觉得这事与他们普通人毫无关系。

又过两天,学生们赶去上早课的路上,发现走廊墙上,柱子上贴满了纸,上面似乎是一份名单,是那份未公开的入学测验合格者名单,这名单是按照在籍学生的名字排列的,有些学生的名字旁边却没有分数,未登记在籍的学生在另一份名单上,他们大多是大家族的陪读侍从,若成绩合格也可以进入学宫接受教育,受教育内容虽大致相同,但不会被登记在学宫的正式学生名册上,且需要做些杂务,有些人的名字旁竟也没有分数。

学监们发现异状,立刻去撕下来,但好事的学生早就拿走了这份名单,私下间互相传阅。过了一天,有普通学生匿名向学监举报自己旁边宿舍的一个学生,他眼尖发现名单上有一个熟悉的名字,似乎是那乡绅家的次子,在学宫里挂名做了陪读侍从,且那份名单上,他的名字旁边没有分数。

一时之间,不同阶层的学生之间,互相看彼此都异样起来,但还保持着一种体面的克制相处着,普通学生不敢把矛头指向世家子弟,便只针对起其他非正规途径入学的普通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乡绅家的次子在听到自己被举报的当天,便急忙请假回家去了,他的落荒而逃更是激怒了一些学生。他们这些普通的读书人,不管怎么说,看那些土财主还是自觉高人一等的,读书人的自尊与清高,让他们容不下这些人用钱对学宫这个纯净环境的污染,更何况,他们有法可依,有了依靠便有了底气。

有些学生便私下抱团起来,他们左思右想,决定把矛头指向那乡绅家,一些普通学生向那痛失幼妹的世家男学生毛遂自荐,表示愿意帮助他向那乡绅家讨回公道,将那恶贯满盈的乡绅送入牢狱。

学监自然是不允许这类情况发生的,几次打压,却让加入的学生越发多了起来。

19.编故事

贾诩冷眼旁观着这即将酝酿起来的声势,保持缄默,他仍然按照自己原本的日程安排去学习。

这天傍晚,他带着饭回自己寝室用餐,因为最近学宫其他地方被那些学生占领了,大家都在为“讨伐”那乡绅聚在一起商议。

贾诩走到自己寝室门口,发现很多天没见的郭嘉,懒洋洋地靠在自己的门口,看见他来如常般微笑着问好。

“真巧,我还没吃,想来找文和蹭饭。”郭嘉上前一步贴近贾诩说道。“……我只有一份饭。”贾诩略有些无语地说道,但还是打开了房门,也没阻止郭嘉跟进来。

“无妨,我吃的不多。”郭嘉体贴地替贾诩布好桌子,像是期待般地看着贾诩,贾诩觉得自己头又要痛了,但没阻止郭嘉把自己的饭分走,他也没问郭嘉今日来找他的原因,两个人沉默地吃着饭。

吃完后贾诩将桌子收拾好,郭嘉表示自己可以替贾诩带走垃圾,贾诩点头,过会儿像是想起来什么,说道,“这次不算我请你的,饭钱算你一半。”郭嘉愣了一下,转而又笑嘻嘻地表示,“好呀,那就劳烦文和先记账上吧。”

贾诩忽视郭嘉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自己房间里,打开书本就要开始写功课,郭嘉自然而然地搬了另一张椅子坐在贾诩旁边,也拿了纸笔开始认真地写了起来。

贾诩这倒有些好奇起来,忍不住瞄了几眼,没看清纸上写了什么,倒是被郭嘉发现他偷瞄,郭嘉似有些得意地笑着说道,“文和很好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

“我在编故事。”

“你不用告诉我。”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落魄的读书人。”

“……我以为你要写那个故事。”

“还说你不想知道。不过,确实是那个故事。”郭嘉注视着贾诩说道,烛光下的贾诩看上去十分柔和。

贾诩也不再掩饰,问道,“为何更改主角的身份?”

“若是普通农人,这些年轻学生便只会佯作惋惜,但不会真的在意,他们只会转而感叹世事艰难,需要他们去施展抱负,改变这世道的不公,此后不会再想起这么一个被牺牲的人。”

“可你改变他的身份,就是彻底将这个人埋葬了,与他们何异?”贾诩敏锐地指出。

郭嘉想了想,说道,“我是故事的作者……所以我会记得,我笔下的每一个角色。若是一个读书人,他们便能感同身受,普通读书人这一生,无非是功名利禄和娇妻美妾,他们看着那些他们认为不配的人,掌握着他们得不到的财富和地位,却不能说自己想要,也不能表达嫉恨,但若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去剥夺他人的财富,他们又会挤破了脑袋去做这件事。”

贾诩皱了下眉,反驳道,“未免有失偏颇,普通读书人一生清廉,为民请命之人并不在少数。而不懂阳春白雪的大富大贵之人,也未必德不配位。财富与地位多由出身决定,而出身却与自身选择无关,他们的选择,无可厚非。嗯……不如说,这样更好,他们在秩序下互相掠夺,又从未动摇过秩序本身。”

“为何还需要秩序?无序岂不更好?既然同情他们的选择,又为何有所保留?不如彻底将机会扔入乱局,筛选出最后的胜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诩若有所思,微微摇头说道,“并非所有人都能成为掠夺的一方,许多人从最开始便被剥夺了争权夺利的资格,他们只是……单方面被牺牲,被消耗。”

郭嘉看着贾诩陷入沉思的神情,眼神闪烁,缓缓开口,轻声说道,“是呀,真可惜,所以我啊,正是在赋予他这个——资格。”

贾诩看向郭嘉,问道,“那你要怎么写?”

郭嘉握着茶杯,仔细思考起来,脸上是贾诩从未见过的认真,“嗯……落魄书生家境艰难却志在为民谋福祉,受恶乡绅压迫,他有个家道中落的未婚妻,二人来到异乡相依为命……”

20.皆大欢喜

半月前

乡绅的长子叉着腿坐在主座上,面前跪着一男子,是那日屋内的男子,乡绅的长子手摸着下巴,打量起地上这人,脸上似是不屑,他微微前倾,开口问道,“看着……也不像是有那熊心豹子胆的样子啊……”

那地上的男子立刻露出一个谄媚而僵硬的笑容,长子皱眉,一脚将人踢翻在地,不悦地骂道,“有病!一个个都笑得跟哭似的,还没怎么你呢,当初闹事不是挺能的吗?这会儿哑巴了?”

那人被踢翻后立刻爬起来跪好,忙说道,“是是,小人当时是昏了头,这会儿已经清醒了。”

“别跟我扯,我问你,你们又在背地里搞什么花头?”

地上的男子愣了一下,立刻摇头否认道,“没,真没,我们后来都散了,这种事干了想想都觉得后怕,哪敢再来啊。”

“现在知道怕啦?那你们中间,有个那谁?相好还挺漂亮的,怎么又去县衙闹事啊?你唆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男子吓得忙大声否认,“不是我,真不是,他自己来找我的!我根本没理他!”

乡绅的长子琢磨了下,问道,“那他跟你说了什么?”

那男子示意人靠近些说,乡绅的长子皱着眉听那人在自己耳边说了一通,脸色越来越差,听完气得又给了那男子一巴掌,骂道,“反了他了!”

骂完,乡绅的长子对那年轻男子要干的事大概有了数,他垂下眼看地上的男子,缓缓说道,“你知情不报,可是要被当作同伙的……”

“公子,公子,我真没有!”那男子就要去抓人裤腿。

“啧。”乡绅的长子踢开那人,说道,“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去跟那人接触,把他接下来要干的事给我探听清楚了。”

“是,是。”

那年轻男子奇怪地看着当初拒绝自己的人找上自己,说什么要和自己谋事,年轻男子不耐烦地驱赶走了对方,他事情就快成了,哪能被人分走功劳。那人恶狠狠地盯着年轻男子离开的背影,决定偷偷跟踪他,只见那年轻男子鬼鬼祟祟地在县衙附近找什么。

那人仿佛跟人一样急,等半天发现那年轻男子还没找到,只得先回去禀报,乡绅的长子直骂人废物,他这边都收到消息了,那年轻男子前几日也来自己家附近探查过,似是在找一个屋子,不过因为不清楚人住宅的布局,一直没确定。

长子将此事告知了父亲,乡绅思考了下,带着长子去找县令,县令着急地说,他的私账和公账突然都找不到了,他打点的事情完了就好好收着,一般不轻易拿出来,三人一下子明了。

“账还没平呢,这下找不着,你我的事就不太好办了。”

乡绅一听,急中生智,谨慎地提议道,“……既然那人要找库房,不如就引他来,一把火烧了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县令想了想,微微点头,乡绅忙示意自己的长子去办。

那年轻男子一无所知地摸黑走在去库房的路上,半路被人打晕扔去了县衙的库房,一群人给库房纵了一把火,这样顺便把公账失窃的事一并处理了,怎奈当天半夜下雨,火只烧了一半,那年轻男子中途醒来,死里逃生跑了出来。

三人得知后,立刻派人缉拿,县令怕夜长梦多,立刻开堂审理,堂上却只有县令、乡绅父子、和那个泄密的村民。

年轻男子完全没反应过来,任由他们一唱一和地给自己定了罪。

一罪,夜袭府衙库房,行偷窃之举;

二罪,不知何缘由导致火灾,造成府衙极大损失,妨碍公务;

三罪,聚众闹事,扰乱治安秩序;

四罪,挑唆民众严重拖延交税,有逃税之嫌。

故数罪并罚,三日后午时于街口斩首弃市,以儆效尤。

当堂判决后,衙役堵住那年轻男子的嘴将其收押入狱。三日后如期问斩,直到案件结束,此案也无人知晓。

第二天早上,侍女进屋侍奉,发现那长子新纳的妾室吊死在房梁上,身体已经凉了。

当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诩听完久久没有说话,两人都沉默着,过了一会儿,贾诩轻咽了一下问道,“这故事里,哪些是真的?”

郭嘉想了想,回答道,“……不重要了。”

21.审判

这两天,学宫里传起一个话本,有学生给这话本抄写了好几个副本,以便大家,学生们沉浸在这悲剧里,整个学宫的气氛顿时有些压抑,学监们还以为这些学生总算开窍,不打算搞事了。

三日后,长安城的府衙收到一份匿名提交的证据,上面只有一张未署名的纸条表明来意,“平怨”

长安城的官员被这摞证据搞得措手不及,主事官员急忙传召了当地县令过来问话,县令十分惶恐,避重就轻地回答长官的问话,长安城的官员还不清楚此事到底多少人知晓,商议了一天,决定先暂缓审理。

但是第二天,这案件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长安城的府衙门前,突然聚集了不少百姓,他们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偶尔对着府衙的大门指指点点,后来的官员们只得从府衙后门进去,门口的侍卫也开始驱赶民众。

当天,一封来自外城的加急信送到了府衙,虽然不知道写了什么,但是府衙终于被迫开始审理第一个,女子投井自尽的案件。

因为涉及辟雍学宫的学生,那男学生需得出席,其他学生也按耐不住要去围观,他们用各种理由去向学监请假,学监必然全部驳回。

但是辟雍的学生告假,还可以向有学生管理职权的高年级学生申请,不知为何,那天准假速度非常之快。

这第一个女子投井自尽的案件,因证据确凿,为了安抚民众情绪,判决倒是下的很快,把一个不知道哪抓来的人贩子关了进去。

但是这第二件冤案倒不是很好审理,长安城的官员又暂缓了审理,对外声称,证据不足,还在取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天夜里,那县令带着自己的一个衙役,连夜赶去长安城的府衙,提交了一段自述口供,他称辟雍学宫曾来人,从自己的县衙里带走了一个因参与闹事而被抓的学生,并提供了当日的记录。

长安城的官员向县令确认了库房已经烧毁大半的事实,县令再三保证,原来的库房已经全毁了,库房正在重建,长安城的官员互相看了一眼,决定把证据里的账本还给县令,让他妥善处理好账本,县令接过账本一阵狂喜,心知,自己在此事上可以脱身了。

临走前,他赔着笑脸地问候当初给他安排县令职务的官员,谄媚地表示此类事件不会再发生,那官员不耐烦地挥手让他走,只嘱咐了一句,别去沾惹辟雍学宫的事情,若真惹上那里面的学生,他们背后的家族可不会轻易放过他,别动什么歪脑子,县令连连点头称是。

第一个案件的结果并没能让学生们满意,他们联名上书要求重新判决,官员们收到联名信却并未处理。

直到他们收到来自另一座城的郡守寄过来的亲笔信,信中寥寥数语很是亲切,他问候了长安的郡守,对此案只提了一句,他委婉表达了自己的为难处境。

第二天该案再次审理,这次并不对外公开堂审,他们拘来乡绅父子单独讯问。

最后商议决定,由乡绅的长子担下强抢民女的罪责,拘役两年。

那长子似乎很震惊,父亲一向溺爱他,不会坐视不理,他当场发疯抓着父亲的衣袖不放,乡绅无奈且不耐地甩开长子的手,向官员们赔笑,转身敷衍地安抚长子,他表示,只是坐两年牢,不要太担心,会给他打点狱卒,让他在牢里住得舒服些的。

随后,府衙将二审的判决贴在府衙门口的公告板上,书吏对此案的判决书下了一番心血,措辞极其恳切,表达了此案审理之困难,取证之艰辛,但终于不负众望,将犯人捉拿下狱,也表达了对那位自尽女子的惋惜遗憾之情,并向长安城的百姓保证,他们会加强长安城的管理。

“到此为止了吗?”贾诩与郭嘉站在一处凭栏处,他看向郭嘉,平静地问道。

郭嘉看着外面的学生,慢慢说道,“这已是他们努力过后,最好的结果。他们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

贾诩也看向学生们,淡淡地说道,“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郭嘉看着贾诩,说道,“我为他们提供了所需要的大部分条件,但是他们失败了,就像最开始你给他们的下的判断一样,这种预言应验的感觉如何?”

“……不如何。”

“可你确实对他们期待过,不是吗?想要看到另一种结局?”郭嘉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神色间不知为何有些疲倦。

贾诩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觉得,他们会从这个故事里看到什么?”郭嘉继续问道。

贾诩想了想,回答道:“一个敌人。”

郭嘉摇头,说道,“这个敌人已经存在很久了,现在他们也只是窥见了它的一部分。”

贾诩注视着郭嘉,郭嘉隐隐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因兴奋而颤抖,他听到贾诩问他,“那是什么?”

“一个缺席的——真正的主角。”

贾诩收回视线,不冷不热地问道,“为何不是你自己?”

郭嘉看着他,轻声说道,“作者不会出现在他的故事中,否则他无法引导他的主角。”

贾诩再度注视郭嘉,郭嘉以为,这已经是一个回答“好/不好”的二选一题目,但是他听到贾诩问道,“故事之外是什么样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郭嘉微怔,随后他垂下眼,平复了呼吸,轻轻叹气道,“什么也没有。”

贾诩再度移开视线,看向外面的学生,缓缓说道,“那就,到此为止吧。”说完,就要离开,郭嘉伸手拉住贾诩的袖子,贾诩冷淡地看向他,他看到郭嘉露出一个略有些苦涩的笑容说道,“这次,或许学长帮不了我……”

22.余波

不久,长安城的府衙官员悄悄宴请了辟雍学宫的主事学监,席间将县令提交的那份自述口供,交给了辟雍的学监,委婉表示,长安城的官府向来敬重辟雍学宫,辟雍学宫给长安的发展带了很多的益处,辟雍学宫独立于长安城的官府,官府自然尊重辟雍学宫的管理。

只是,也请辟雍学宫管好自己的学生,可不要让自己的学生被外面不好的东西影响了,若是交友不慎,他们也会很自责。

他们希望辟雍学宫能多为朝廷培养朝廷需要的人才,这样对大家都好。学监收好那份口供,没说什么,起身向官员们敬酒,以示歉意,表示回去后,必定会对学生们加强管理。

果不其然,辟雍学宫内的日常管理变得更加严格了,尤其是外出管控,学监们也在暗地里排查此次事件的主导者。

那乡绅家的次子又悄悄地回来了,只是很少出席课堂,被安排去做些杂务。不少学生被暗中叫过去问话,但其实大家都不是很清楚那些名单和册子源头从哪来。

这段时间因管理加强,贾诩的事务又变多了,他每日巡查的次数多了晚间一次。

这天,他同组的学生因身体不适向他告假,他便独自一人在晚间的学宫内巡查逃学的学生。他走到学宫背面,一处鲜有人来而有些破败的围墙处,那里有些灌木丛,且没有灯笼照明,他隐约看到两个人影似乎凑在一起小声交谈,贾诩没有上前,躲到了一边听人谈话,竟是那乡绅家的次子在同一个学监交谈。

那学监说话很蛮横,厉声质问那乡绅的次子,怎么这个月的钱还没拿来,乡绅的次子唯唯诺诺地小声表示,家中发生这样的事,父亲又去打点一圈,自己的母亲只是侧室,这个月的钱还没发下来,希望能宽限几日,说着似乎要哭出来。

那学监更加生气,忍不住打了那学生一巴掌,骂道,他们等的起,自己可等不起,他这个月的赌债还没还,赌场的人都来堵他了,等他家把钱拿来,自己不都成护城河里的尸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乡绅家的次子见那学监不肯松口,急得便跪在地上求饶,表示自己还有些母亲给的零花钱,正要拿出钱袋打开,便被学监一把抢走。

学监嘴里仍不饶人地继续说道,自己就不该答应那远房亲戚,还什么县令,给自己介绍这种门户的生意,要知道当初自己费了老大劲,才把这孩子安排进来,虽说是做杂务,但不也获得了待在辟雍学宫的资格吗?

那学监越讲越不满,让那乡绅家的次子好好记住他的大恩大德。学监总算满意地离开了,那乡绅家的次子似乎因为害怕,还没缓过神来,坐在地上小声地哭泣。

贾诩静悄悄地跟上那学监一起离开,他跟到那学监的住处,观察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几天后,最开始目击女鬼的女学生、负责学生成绩单管理的高年级学生,第一个拿到那话本的学生被一一找过去。

再然后,负责此事的学监们收到另一个匿名举报,于是,他们把郭嘉也叫了过去。

郭嘉被找过去的时候正在荀彧那,他在坦白自己做的事,还没讲完,便有人来传唤他。荀彧神色略有些焦急,想要开口让对方等等,郭嘉用眼神示意自己无碍,便老实地跟着那人走了。

学监将那几个学生的口供和县令的那份口供摆在他面前,示意他解释,郭嘉的神色像是第一次见这些东西那般惊讶,随后收敛了表情,冷淡地看着学监们,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学监们没说话,示意将那个匿名举报的学生带来,那学生是生面孔,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有些心虚,提交匿名信的时候鬼鬼祟祟,被学监当场抓住,便老实交代了自己的目的。

主事学监让这个学生解释自己匿名信的内容,那学生害怕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郭嘉还友好地安慰他慢慢讲。

结果那学生像是压力太大,突然崩溃,哭着说自己是受人教唆来递交的匿名信,自己从入学者名单公开那日起便惴惴不安,那乡绅家的次子突然找到自己,说他找到了主谋者。

乡绅的次子在没收物品管理处做杂活的时候,翻看了那话本初本,那字迹十分潇洒让人过目不忘,自己似乎在公告板上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不抱希望地去翻其他的没收书籍和物品,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一模一样字迹的书册。是那些女学生的话本上标记的注解,女学生的物品出现在男学生这边很少见,他急忙出去打听,临走前不忘偷拿了一份当初被撕下来的名单。

郭嘉闻言,轻轻“啊”了一声,像是恍然大悟,但似乎仍然不太担心,他看上去随缘的像是已经做好了面对最差结果的准备。

过了一会儿,主事学监被叫出去,郭嘉似乎听到了荀彧的声音,听不太清具体的内容,谈话似乎不太顺利,学监的声音听上去很严肃,声音停止后,荀彧跟在学监身后一起进来。荀彧看向郭嘉的眼神里既有担忧,又有责备。

学监们又严肃地问了几句,因为还有些尚未确定的因素,考虑到有荀彧来担保,学监们商议了一会儿,正要公事公办地给出处理结果,门口传来一个礼貌而清亮的声音。

“学生贾诩,有事要向学监禀告。”

说完,贾诩轻轻向旁边挪了一步,露出后面的学生,是乡绅家的次子。

“学生在例行查寝中,发现该生私藏了一份入学测试合格者名单,故询问该生,该生神色慌张,拒绝回答。于是,我让同组的学生继续搜查了该生的寝室,找到了几封散落在地上的信件,信上内容……大致与学生向一学监行贿之事相关。”

主事学监闻言大惊失色,立刻屏退无关人员,房间里只剩下了郭嘉、荀彧、乡绅家的次子和贾诩。

贾诩等无关人员离开后,向主事学监提交了信件证据,平静地继续说道,“信上说,该生的母亲经当地县令介绍,曾向这位学监行贿,是为请求学监安排该生入学,此后该生常被该学监索要钱财,不堪其扰。而另一封信上提到,该学监疑似嗜赌成性,被其勒索的学生不在少数。可要学生将那位学监请来?”

主事学监立刻严厉地说道,“学监的事你无权插手,你的证据我收到了,先行回去吧。”

贾诩像是没听见一样,不卑不亢地继续说道,“学监受贿,勒索学生,与外官勾结。学生以为,此事超出辟雍学宫的管理职权范围,按律,应当上报官府才是。”

“胡闹!”主事学监呵斥道,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堪,但又自觉此事是学宫方面理亏,这事得趁现在压下去才好,免得其他学生知道了,又把事情闹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眼神略有不善地看着贾诩,贾诩的神色十分平淡。主事学监想了想,看了看贾诩,又看了看郭嘉和荀彧,心知,这几个学生大概是一伙儿的。

他们这次排查本来只是想给学生们立个威,免得他们不把校规放在眼里,成天闹事,这下似乎不能再进行下去了。

主事学监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挥了挥手,示意贾诩把那人带出去,贾诩礼貌地说道,“所有的证据,学生均已交给学监,还望学监谨慎处理,多谢学监。”说完便规矩地施了一礼,然后离开了。

贾诩出门后,特意放慢了脚步,荀彧急忙上前向他表示了感谢,贾诩表示,自己不过是履行职责。

荀彧转身又向郭嘉低声说了几句,他本来有很多想说,但是看着那人油盐不进的神情,最后只得提醒道,这里不是颍川,让郭嘉注意自己的言行,若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以及……别再牵扯更多的人。

郭嘉低着头没说话。

荀彧说完又转身向贾诩示意自己先离开了。

贾诩看了一眼郭嘉,什么也没说便要离开,郭嘉急忙跟上去。

“多谢。”郭嘉看着地面轻声说道。

“不必,职责所在。”贾诩平淡地回答道。他见郭嘉少见地安静,想了一下开口说道,“你还欠我一顿饭钱。”

这下,郭嘉是真的才想起来,他笑着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文和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理应请文和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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