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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其实是没有答案的,因为两人之间并不会有类似面无表情的经历,南肆当时问完自己都笑了,温倦迟没有先回,但无声中已经说了无数遍。
再往下扒一下,隔着一段时间,两三个表情包上面,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可也就是这三个字,让温倦迟实实在在地愣了下。
一句再平常不过却不会出现于此的“你在哪”,同幽幽的光一起映在温倦迟眸底,也打在隐约间不好的预感上,像是有什麽藏在幕布后,等到掀开,就会打你个措手不及。
机上的乘客陆续起身离开,通道狭窄,两位黑衣打手暂时当不了左右护法,本打算前后夹击,却被其他人挤着走了。温倦迟落在最后,瞥了眼一直往这张望的两位,随即低头拨通了南肆的电话。
铃声响起那刻,呼吸也止住了。温倦迟唇线紧绷,除了一点余光看路外,剩下的都跟着耳朵跑了,以至于几秒后电话接通时他都没反应过来。
屏幕亮着,背景却是黑的,同那头一样。
休息室角落里,南肆屈腿坐着,一手环住,额头抵着膝盖。屏幕幽光映亮他惨白却微微带笑的侧脸,眼睫处投落的小片阴影不住颤抖,开口声音却是极力克制后听不出什麽异常的微哑,混着笑意问,“喂,你那下雨了吗?”
他记得进来的时候是快要下了。本来打算看看天气预报,但手机电量已经没剩下多少,巧在今天没带充电宝,他给温倦迟发了消息,便留着等回複了。
只是没想到会等到一通电话。
难道温倦迟已经发现不对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南肆一下子有些苦恼。他擡头扫了眼门的位置,不久前就被从外面锁住了。这到是他进来的时候没想到的,至于为什麽进来,当然是因为外头又黑又旷,连个角落都难找,还有张不知道搁哪的白脸,倒不可怕,就是非常烦人。
大概记得休息室的方位,也得亏最近晚上都有尝试对黑暗脱敏,在确定大门推不开后,南肆略微磕绊地一路摸索,最后到真找到了门。
不过意料之中,灯依旧开不了。
他贴着墙到角落坐下,本来打算开手电,但被还剩二十格的电量止住了,也没有回南菀女士和肖昀的消息。他们问在哪,而他不知道该怎麽说,就想着还是自己解决好了,虽然目前还没有什麽好办法。
心跳已经快到能听见“咚咚”声,没睡也快可以看见梦里的场景。南肆撑了一会,听见门外传来动静,可能是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好像还有什麽掉在地上了,只是近得有点不真实。
其实已经不是很能分清了。南肆后脑勺抵着墙,因为确认过一次,翻书包的动作还算熟练,摸到药瓶后倒出两粒,没有水,便只能干咽。也是这次他才知道,这个药原来很苦。
苦味仿佛还萦绕鼻尖,南肆贴着电话,忽然格外地想念起温倦迟的气息,清冽草木里掺着暖风和微雪,能让人一眼瞧见光明。
他这麽想着,那头刚下飞机的温倦迟擡头看了看天,温声道,“没下雨。”
昏沉夜色落进他眼底,没有停顿地,他说,“在机场。”
这是回答“在哪”。温倦迟罕见地紧张起来,刚準备解释,却听南肆很轻地笑了下,问,“是要回来了吗?”
风停止了。
某些情绪一下被抚平,但又滋生出其他的。温倦迟很轻地“嗯”了声,解释的话临到嘴边,他才忽地想起被南肆那一笑勾走的正事来,风又开始扰人,温倦迟喉咙滚了滚,问,“到家了吗?”
屏幕已经黑了,也不知是否能省些电。南肆闭着眼,假装这样就瞧不见黑,闻言他紧抿的唇微张开,轻笑声掩盖住那点藏不住的异样,语气玩笑道,“在床上了,你的。”
也是这时候,电量开始报警。南肆愣了下,笑里带着些许遗憾,“南菀女士喊我,可能是又把厨房炸了。”
“就等你了,明天见。”
嘟——
一边四下寂静,一边风声漫天。
温倦迟看着黑掉的手机,原本心一直提着,这会也没有落下,而是一上一下起来,颇有点坐过山车的意思。
两位打手在这时候越过人群重新回到两边,温成的电话打进来,温倦迟习惯性地就要挂断,但在最后要摁的时候他一顿,指尖往旁边偏了过去。
“到哪了?”温成开门见山道,听背景是在很嘈杂的地方。
温倦迟微蹙起眉,虽然温成这人一向高傲,自诩一切尽在手中,但若是关乎名誉,他断不可能眼下还镇定如此。
“这你问错人了。”温倦迟把手机又拿远了些,他眼神是冷的,嘴角却勾着抹笑,那笑里带着讥嘲,更多的却让人看不真切,“怎麽,不怕人再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