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中二年级下学期,林清舟依然是那个聪明的、沉稳的、彬彬有礼的好学生。
老师依赖他,同学仰望他,父母继续利用他。
他从没停止努力。成绩依旧完美,竞赛照常参加,奖金一分不少。但这一切,对他来说,早已成为表演。他学会依照观众的喜好调整角sE,JiNg准投喂人们想要的模样,而不是自己。
他愈来愈擅长演,却也愈来愈讨厌演。
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思考今天要做什麽,而是问自己一句:「今天也要继续假装吗?」
然後他就会照旧刷牙、吃早餐、上学、说话、考试,把一切演得天衣无缝。
他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不是突然,而是渐渐地,一点一滴地。
有时看着人们为了些微利益彼此算计,或看着父母说出一套做出一套的嘴脸,他会产生一种强烈的疏离感——「这些人到底是怎麽忍受活着的?」
活着变得没有意义。不是痛苦,而是空洞。
痛苦至少还是感觉,空洞则是连感觉都失去了。
他开始思考Si亡。
不是情绪化的,不是一次冲动的想法,而是冷静、理X地将Si亡当作一个可以推算的选项,像是解一道数学题,逐步分析每个变数,寻找最完美的解法。
他考量过很多种方式——
药物,Si亡过程痛苦且不确定,最糟的情况是昏迷後被抢救过来,反而更加令人麻烦。
跳楼,直接有效,但会给家人和朋友带来难以摆脱的沉重负担,且一旦失败,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有责任。
刀割,过於直接且血腥,容易让人察觉,留下太多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