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绛河伸手把狐狸玩偶放到床头柜上,让它脸靠墙站着,不想看它脸。
你干嘛罚站我儿子!简灵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她越过瞿绛河的身子,把狐狸玩偶捞回来。瞿绛河顺势勾住她的腰,于是她抱着狐狸玩偶跌坐到他腰上。
你怎么就不干好事!她瞪他一眼,放好玩偶,坐在他身上跟他打闹。
好了,不气了,我给你赔罪。瞿绛河笑笑。
他看一眼床头柜上摆着的一小瓶指甲油,一手轻轻搭在她腿上,柔声提议:灵灵,我给你涂脚趾好不好?
简灵看了看自己的脚趾。哪怕是大冬天,她也没有穿袜子的习惯,睡裙下面就光着腿和脚。
一般她指甲油就涂手上,脚上懒得涂。但男朋友可不就是用来做她懒得做的活的么。
她想了想便答应了。
于是她平躺在她狭窄的单人床上,一只纤细的足轻轻踩在他腿上。
而他跪坐在床上,右手用红色颜料为她脚趾指甲上色,左手则握着她纤细脚踝。他低垂着眼,动作细致而温柔。
但是她却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她的脚下踩着他紧实的肌肉,而他握着她的那只手,刚好是拉奏提琴揉弦的那只手。因长期练习,五指指腹结着薄薄的茧子。
他时不时变动一下握她脚踝的姿势,薄茧轻轻摩擦她细嫩皮肤,酥酥痒痒的。这样久了,她便觉得脚底连同脚踝,都酥麻难耐。
别涂了。她忍不住换了个卧姿,把脚从他手里拽出来。
别闹。他立刻把她脚抓回来,在她弧度优美的脚背上轻轻拍一下,以示惩罚。
这回他紧箍着她脚腕,不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于是她便不得不踩着他发热的肌肉,忍受着他带给她的酥麻,额头上沁出一片薄汗。
发烧不可怕,瞿绛河才可怕。来自他手和腿的热力要把她给蒸熟了。
她实在熬不下去,于是恶向胆边生。她伸出另一只自由的脚,脚趾夹住他衬衣下摆,将之徐徐掀起。
她本想亲密感受一下手感极好的腹肌。但这一掀,她却吓了一大跳。
他的侧腹部,也就是鲨鱼肌的位置,一片鲜红。
瞿绛河,这是怎么回事?简灵诧异地问。
瞿绛河慢条斯理地完成简灵最后一枚脚趾甲,放好指甲油,然后平静地掀起衬衣衣摆,让她看他侧腹部的文身。
那是一片燃烧的火焰。鲜活而炽热。
她睁大眼睛,于是火焰便在她眼底跃动。
在国外时,有天我跟一位刚认识的地下音乐人喝酒。我有点喝多了,他说他很擅长文身,然后我就想到了你,让他给我文一片火焰图案。瞿绛河说得格外平静。
她怔怔地看着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瞿绛河一片平静。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跪坐在她脚边,点燃烟。
他徐徐吐出一口雾,咬着烟悠悠继续:我文了之后,那位地下音乐人跟我亲近了不少,之后的合作都十分顺利。总体来看,结果不错。
瞿绛河的话,简灵在听,但又没法认真听。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边燃烧的火焰上。
不摸摸看?他咬着烟,弯起一双狐狸眼,说着诱惑她的话。
于是她直起身,伸手摸了摸。皮肤的触感很真实,这片文身是真实的。
她仰头看他,心中夹杂着各种情绪,她的鼻尖有些发酸。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又有点想笑。
瞿绛河,你喝酒抽烟文身,打架,还离家出走她抿了抿唇,轻声说话,老师知道你现在变成这样,可得气成什么样啊?
她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话的。但是她却没见瞿绛河笑。他垂着眼,罕见的有些失神。
她心想应是惹他不高兴了。于是讨好般用脚趾轻轻蹭了蹭他的腹肌。
瞿绛河伸手抓住她凉冰冰的脚。
都是因为你。他抬眸,定定地望着她。
什么?简灵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第一次打架,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抽烟,文身,离家出走,都是因为你。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不像是开玩笑。
时光仿佛凝滞。她在一片静默中凝望他。
太阳逐渐落山,有一束暖黄的光自窗外照射进来,打亮他狭长的狩猎者的眼。漆黑的碎发下,他一贯柔和的眼中,多了几分往日难寻的野性。
他跪坐在她脚边,挺直精瘦的上身,望着她的眼睛,优雅地吐出一片烟雾。
简灵懵了一会儿,才开口:别的就不说了喝酒怎么算到我的头上了?
瞿绛河于是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简灵,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足背。
那是在,前往美国前的学生会聚餐上。
聚餐进行到一半,他送几个提前离场的同学离开。出来时,他发现简灵站在饭店外面。
他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但她看起来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正在四处找吃的。
简灵,你来了。他对她说,进来吃饭吧。
我不饿。她这样说。
他定定地看着她,莫名不想让她就这么离开。
那进来喝酒。他说。
那天很多人开了酒,轮番要敬他酒,但他都婉拒了。他就是不想喝,没有充足的理由和兴致,让他这样做。
简灵跟着他进了聚餐包厢,然后倒了两杯酒。她将其中一杯酒送到他面前,紧张不安地看着他。
于是他顺势接下她手里的酒杯,笑着一饮而尽。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杯酒。
他回过神,望向简灵一双忐忑的眼睛:这件事,下次再说。
简灵,你说,你是不是个坏学生。他倾身,在她耳畔低声说话,你带坏了我。该不该受罚?
简灵感受着耳畔的灼热吐息,缓缓眨了眨眼,内心有些慌乱。
她原来在无意间,拿走了他那么多的第一次吗?
那她好像,确实罪孽深重。
你要怎么罚?她小声问。
他笑了笑,捏了捏她脚背,悦耳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就罚你,一辈子对我负责。
他再次低头,深深吻住她唇瓣。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晚饭时陈彤芸果然没回来,留在蒋梦萝家里吃。
瞿绛河就点了份广式外卖,看着简灵吃完,便离开了。离开前没有忘记索要了个加长版的离别吻。
灵灵,病好后,跟我回首都吧。他站在玄关处,对她说话,我那儿的琴音色更好,更有助于你进步。
你的别墅
已经回到我手里了。
哦。那我想想。
简灵这一天没少被瞿绛河折腾,出了一身汗,病很快便好了。
她心想,也是时候回首都了。于是便和梅莉说了声,然后和瞿绛河一起买了机票。
走之前她整理行李,陈彤芸就站在边上看着。
简灵感觉到陈彤芸有话对她说,于是便转过头看她:妈,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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