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九点，公司一如往常开启新的工作周。
打卡机发出规律的哔声，电梯门不疾不徐地开合，办公桌上的笔电一台台亮起萤光，像是无声启动的战场。
但不同的是，旭脉里的气氛彷佛换了新空调系统——冷得更乾、更y，也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像是谁在冷气管线里撒了一把沙，空气中多了几分摩擦的不协调与警惕。
每个转头与眼神接触後的一秒停顿，都像是预示着某种不安将被引爆。
有人嗅到了火药味，却不知火星已落在谁的衣襟上。
罗副理早早坐进管理部的办公室，窗帘半掩，日光从缝隙中打在桌边，像是一把亮着的手术刀。
他今天手边不是日报，也不是每周的内部会议简报，而是前一晚印出来的厚厚一叠“不寻常登入纪录”。
纸张边角些微翘起，显然被他翻过多次。
他将萤幕调暗到最低，彷佛怕被谁从玻璃外偷瞄，接着一页一页翻阅内部系统的使用纪录。
红笔划出的痕迹在白纸上醒目如血，一行行：“周末登入”、“备份资料开启”、〔Legacy_Backup〕……还有几个熟悉的使用者代码与端末位置。
他眉头没皱，但嘴角的线条微微向下，像是慢慢拧起的螺丝：「这些孩子还真敢玩。」
他打开通讯软T，指节敲了几下键盘，语气如常地对秘书说：「帮我安排今天下午两点，一场“跨部门内部稽核工作会议”，邀请品保部、制造部、排程课代表参加，名义是“流程整合建议座谈”。还有，把徐小姐也列入。」
秘书犹豫了一下，头也不抬地问：「理由是……？」
「就写观察新进员工对流程优化的见解。」他语气平淡，连停顿都没多给一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知道，这场会议不只是观察，而是献祭。
事实上，罗副理并不是唯一对这些异动有所警觉的人。
他背後的压力，来自高层数次密会後的特别指示，而那背後的推手——品保部主管陈美Y，正是这场“整合会议”暗地里的C盘手。
她向来八面玲珑，说话总带笑意，像是裹着糖霜的刃。
但在某些密闭会议室里，那笑容可以变成审判前的假面。
她习惯在“微笑里动刀子”，尤其对於那些不懂规矩、不知道哪里该沉默的人。
当她听说小徐曾对某笔备份提出质疑时，只淡淡一笑，语气甜腻得几乎不像她的本意：「新人嘛，好奇心旺也不是坏事……只是要小心别误触一些不该碰的机制。有些东西，会咬人喔。」她的声音像滴进耳朵里的热糖浆，甜得发烫，烫得发痛。